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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35:12 作者: 天竺doge
趙管家看沈安出來後,一把拉住他,急著問道:「島主說什麼了?」
沈安搖搖頭,「就讓我把小姐抱到竹園去,別的話都沒說。」
「沒有提昨日的婚禮一事?」
「沒有。」
趙管家急的來回走,他想去竹園好好問問,可腳步邁出幾步後又折回,反覆幾次後,沈安也被他弄得著急起來,便道:「要不喊白姑娘來勸一勸?」
「你是什麼腦袋?」趙管家氣的鬍子都吹起來了,他指了指竹園的方向,道:「那裡面兩個人哪一個見了白姑娘都得把事情鬧得更大,還勸什麼?」
「那怎麼辦?」沈安委屈地撇撇嘴。
趙管家拍了拍頭,痛下思痛,「既然島主自己說下個月就要舉行婚禮,那就按照他說的做。」
「要是小姐執意不願意呢?」
「那也沒辦法了......」趙管家愁的滿臉疲憊,背著手出了院。
蓮花池的荷花已開,那瓣瓣或白或粉的花在微風裡搖的甚是好看,淺淺的香氣一點點滲入到竹園內。
阮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裝睡。
沈輕竹坐在輪椅上看著她,自把她從崑崙帶回來,眼下已過了五天,她一句話不說,他本想給她鬆了穴道,可又怕她偷偷溜走,乾脆把竹園好好整理出來,讓她就整日呆在自己身邊,絕不離開自己的視線。
不知不覺,沈輕竹喝完了一壺茶,見她依舊躺著,便折回書架去取了幾本書來,回到床邊認真地看。
他不怕消磨時間,對於他而言,重點是能和她待在一起。
他看了一本書後,見阮新開始按耐不住了,便又去泡了一壺茶來,倒了兩杯,一杯放在床頭,一杯自己喝著。
片刻後,他抬頭見阮新睜開了眼,嘴巴微動,便問道:「可想喝水?」
阮新不回答。
他放下書,拿起那杯茶,又扶著她的肩坐起來,把茶水遞到她嘴邊,見她不肯張嘴,便低聲道:「你想我再餵你嗎?」
果然,她願意喝了。
沈輕竹瞧著窗外的天氣,霧漸漸散去,便問:「想出去走走嗎?」
阮新不吭聲。
他便放下她繼續躺著,自己拿起書去看。
片刻後,阮新實在受不住了,開口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沈輕竹看著書,回答道:「昨日我不是說了嗎,下個月與你成婚。」
「你為何要娶我?」她瞪著眼不解。
「你以前不是一直想整日裡粘著我嗎?」
阮新皺眉道:「那是以前,現在我不想。」
沈輕竹放下書,直直地看著她,半晌道:「可我想。」
她見完全說不通,乾脆放狠話,「就算你定了婚事,我也不會嫁的。」
他微微笑著看她,道:「你會的。」
「你如今這樣困住我,我不會原諒你的。」
沈輕竹似乎完全不在乎,他繼續看書,緩緩道:「我從不奢求你的原諒。」
午飯時,他把飯菜端到床邊,自己吃一口,餵給她一口,若是阮新執意不肯吃,便以餵她為要挾,逼著她吃。
飯後,他讓沈安在竹園門口擺了一張軟椅,抱著阮新放在上面躺著看風景,而他就坐在一旁,或是批註冊子,或是看書寫字。
阮新像是一條沒有生命的魚一般,被牢牢困在這偌大的院裡。
她瞧著不遠處的一片竹林,以前小時候,她經常想著若是能搬到這裡來住就好了,每天都能見到哥哥。
可眼下,她終於住在了這裡,卻不想身旁的人變了。
變得她不敢認。
「你這樣困著我,就不怕我咬舌自殺嗎?」她幽幽地問道。
沈輕竹寫字的手頓了一下,繼而道:「怕。」
「可你卻還是這樣每日裡困著我。」她看向他。
「就是因為怕,才要看著你。」他好看的側臉稜角分明,阮新看著看著忽然發覺其實這些年來,她並不懂他。
他以前那些復仇的想法執拗的可怕,卻一夜間全都不要。他想取崑崙的掌門之位,那份決心和野心,她也是見過的,可最終他一切都拒之門外。
她以為他一直是個溫柔而強大的人,可眼前的沈輕竹卻讓人覺得不安而害怕。
晚上,沈輕竹坐在竹園外,屋內沈春給阮新仔細地擦著身子,她泡在熱水裡,感受熱氣在臉上的膨脹感,眼角的淚被水融化,心也不斷地下沉。
夜霧攀爬在窗外,沈輕竹躺在床邊的榻上,屋內沒有掌燈,他透過擋簾去看阮新,見她安靜地睡在那,眼裡一片複雜。
或許再多幾日,她就屈服了,順從了。
一個月過得很快,阮新感覺度日如年,她仿佛是一個殘廢一般被人精心照料著,吃喝拉撒都不用她動手,如同躺在砧板上的死魚,知道自己的結局是什麼,卻無力反抗。
婚禮的前一夜,沈輕竹照舊坐在床邊看著書,阮新剛剛洗了澡,被送回床上躺著。
她的頭髮還有些濕,身上穿著絲綢的睡衣,柔軟順滑。不知是不是這幾日說的話少了,她想開口發覺嘴有些微干,沈輕竹察覺到了,給她倒了杯茶。
阮新喝完,出神地望著床頂,忽然道:「當初我勸你娶白姐姐,你以為我在說胡話嗎?」
沈輕竹愣了愣,看著她:「不是嗎?」
「不是的。」她近日來眼神愈發迷離渙散,仿佛這世間沒什麼值得她去看的事物一般。「我當時真心希望你能娶她,只是沒想到,造化弄人。你如今竟要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