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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35:12 作者: 天竺doge
    她笑了笑,自己也喝了一口,道:「裴大哥總會誇大其詞,若是真這麼好吃,那外面還開什麼館子,都關了門就是。」

    裴言接道:「他們是沒嘗過,自然不知道你燒菜的美味。若是都吃了,那些館子定然要全關掉的。」

    「好了,裴大哥,你快些吃吧,不然要冷掉了。」

    兩人隨意說了些話,待吃完後,沈輕阮想去收拾,被裴言攔下,叫了婢女去料理殘局,一把拉著她到榻上坐下,給她把起脈來。

    「你這是做什麼?」沈輕阮驚愕道。

    裴言不搭腔,只認真地把脈,過了會才放開她的手腕,從藥箱裡取出一張紙來,提起筆在榻上揮灑。寫完後,他對著紙吹了吹,喊了婢女進來,讓她照著藥方去買,回來三碗水煎成一碗,再端過來。

    沈輕阮奇怪地看著他,問道:「裴大哥,我現在身體好得很,你幹嘛又讓我吃藥啊?」

    裴言一邊收拾藥箱,一邊回道:「你自己受的傷,自己都不記得哪裡不舒服嗎?」

    沈輕阮轉了轉眼睛,沉默片刻道:「你是說,上次我被劍貫穿的傷還沒好全?」

    「自然,」他轉頭看向她,「你又不是什麼大羅神仙,連著兩次受了如此嚴重的傷,怎麼可能短短一個多月就好了?」

    「那你方才給我開了什麼藥?苦不苦?」沈輕阮擔心地問道。

    裴言呵呵笑了起來,點了點她的鼻尖,道:「你啊,就擔心藥苦不苦,怎麼不問問我這藥能不能治好你啊?」

    她也跟著笑起來,沖他豎起大拇指道:「我相信你。」

    裴言忽地又長舒了口氣,他望著她,眼裡寫滿無奈,道:「可你再怎麼相信我,也還是不願與我定親。」

    沈輕阮愣住,低下頭沒說話。

    裴言道:「我知道你現在是沈輕阮,你什麼都想起來了。儘管你對我本就無意,可我還是放不下。」

    沈輕阮囁嚅道:「你......我......」

    裴言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笑道:「我說這話不是為了要得到你的同情,我只是一時間還沒想好。你不用有任何負擔,只要你過得開心快樂就好。」

    她聽了,心裡更是五味雜陳。她不能和他說,之前對他有些情意,全是把他當成了沈輕竹,她也不能說,自己對所謂的哥哥有超乎兄妹之外的感情。

    她坐那沉默著,裴言又和她閒聊了幾句,便提著藥箱準備走。

    「這次,你又要去哪?」

    沈輕阮站在瀟湘苑外,冷風灌進她的脖頸里,凍得她抖抖索索站不穩。裴言笑著看她,一邊把她往屋裡推,一邊說道:「大理國國主最近纏綿病榻,我師父讓我去看看,順便也遊玩一番。聽說那邊四季如春,即便是眼下冷若冰霜的冬季,那邊也十分暖和。」

    沈輕阮微笑著道:「那最好,裴大哥你不是很怕冷嗎,相信在那邊呆久了,你都要喜歡上,不願意回來了。」

    裴言笑道:「或許吧,等我們再見的時候,我挑個春暖花開的日子,你也慢慢養好傷,然後我帶你回藥王谷,再去看一次螢火蟲。」

    沈輕阮點點頭,她被送到了屋裡,看著裴言慢慢遠去,忽地感覺有些傷感。

    庭院深深,她坐在榻上,望著半開的窗子,外面種的泡桐樹早已光禿禿的,連根葉子也不剩。她聞著屋內焚著的丹桂香,慢慢閉上眼睛。

    日子過得極快,前幾天還老是下冬雨,今天便下起了鵝毛大雪。

    沈輕阮起的早,她穿著厚厚的衣服,戴著柳媚媚給她手織的帽子,背起一個竹筐和一把鐵鏟,就往揚州的翠湖奔去。

    一大早,湖邊一個人也沒有,冷風在靜靜地吹著,沈輕阮望著湖面漾起的波紋,聞著帶有水草腥腥的氣味,整個人都清爽了不少。

    她把竹筐放在地上,扛起鏟子就在湖邊挖了起來,沒多會便挖到了好幾塊極大的水邊皮。這是一種極其嫩滑的食材,只有冬季潮濕的湖邊才有。她幹勁十足,這段時間每天按時按餐喝藥,身體倍兒棒。

    挖了十幾個坑後,沈輕阮抖了抖竹筐,裡面幾乎盛滿了。她又抬起鏟子把挖出來的土埋回去,等全部埋萬已是晌午時分。

    她背著竹筐,手裡握著鐵鏟興致勃勃地回去。剛到府外,就見一頂轎子停在那,還沒邁進瀟湘苑的院門,身後就聽到碧兒的喊聲:「新兒姑娘,你快來!前廳有人找你!」

    沈輕阮回頭迎上去,她見碧兒喘的厲害,忙幫她順背,道:「怎麼了?又不是出了什麼事,你幹嘛這麼急?」

    碧兒緩了會,道:「是離山島的人,他們來找你。」

    她一愣,問道:「找我做什麼?」

    碧兒道:「聽說離山島的島主要不行了。」

    「什麼?不行了?」沈輕阮忙放下後背的竹筐,一把扔掉鐵鏟,步子邁的疾快,直往前廳奔去。

    前廳邊上種著松柏,如碧綠的翡翠一般耀人,她幾乎用跑著奔過去,一進正廳,便見趙管家和錢大夫兩個人坐在上席,正堂處柳媚媚正與他們說著話。

    趙管家一回頭見沈輕阮來了,便起身迎過去,哭喪著臉道:「小姐,你快回去看看吧......」

    說著就要哭出聲來,沈輕阮忙打斷他:「你好好說,到底怎麼了?」

    趙管家哽咽道:「自從上次你離開以後,島主他便一直臥床不起,即便是把他治好了心疼病,白姑娘也每日裡幫他敷斷續膏,可他就是不願意吃飯,也不願意說話,一個人在屋裡經常一坐就是一天,什麼人都不願意見,哪怕是望水樓的江公子來了,也被他拒之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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