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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35:12 作者: 天竺doge
她看著沈輕竹反問道:「那你叫什麼?我也還不知道,若是被不認識的人套走了我的話,豈不是對別人造成了損失?」
他忽的笑起來,薄薄的嘴唇有些干,露出兩個小小的虎牙,與他絲毫不搭,看起來幼稚了不少。
「確實,阮姑娘問的對。在下,離山島沈輕竹。」
阮新瞪眼道:「你就是沈輕竹?」
他笑著問:「怎麼?阮姑娘知道我?」
阮新嘟著嘴,她想起之前莫問說的那個人,也叫沈輕竹。不會就是一個人吧,她抿抿嘴問道:「你認識莫問嗎?」
沈輕竹點點頭。
阮新暗想道,果然,看來他們倆有交情。
沈輕竹看著她笑,「怎麼?忽然就問到莫問了?」
阮新擺擺手,趕緊結束這個話題,她皺皺眉道:「不想提他,他是我乾娘認識的人。上次來看我,說了一大堆聽不懂的話,真令人傷腦筋。」
沈輕竹輕咳了聲,聲音很低,幾乎聽不見,可阮新卻聽得極清楚,她不知為什麼,聽到他咳嗽,心裡直發慌。
「你......」阮新看了眼他,見他神態還可以,便道:「你身體還好嗎?」
沈輕竹笑道:「還好。」
「我稱呼裴言為哥哥,是因為他一直照顧我,特別是這次我生病,乾娘說,哥哥他衣不解帶地在我身邊陪著,連吃飯喝水都不捨得離開。我想,既然對我這麼好,一定是我哥哥沒錯了。」阮新坐在榻上,靜靜地說道。
沈輕竹面色微微一變,他眸子裡有些淚光,卻還是笑著問道:「你這次生了什麼病?」
阮新嘆了口氣道:「一場大病。聽乾娘說,耗了很多藥材,天天像是泡在藥罐里一樣,我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能下床。再後來,不知道哥哥從哪裡菜的藥,效果極好,我不過吃了幾副便如同正常人一樣。只是......」
「只是什麼?」
阮新惆悵地說道:「可惜了我的武功,聽哥哥說,基本算是廢了。不過還好輕功底子還在,上樹翻牆還是可以的。」
沈輕竹望著她,說起這些,似乎並不難過,看樣子還面帶笑意,仿佛只是在說別人身上的事情一樣。
他淡淡地道:「你不恨嗎?」
阮新望著他,疑惑道:「恨什麼?」
「恨,把你傷成這樣的人。」他微低著頭,不敢看她。
阮新笑道:「我反正是記不得了,就算是記得,我也不會去找他。我現在能吃能睡能喝,與常人並沒有什麼區別。而且有乾娘和哥哥陪著我,什麼也不缺,日子再好不過了。」
「你......其實恨一恨,也可以的。」他斷斷續續地說道,「這世間......本就是有一些人,做了錯事,卻無力補救。你恨一恨,反而讓做錯事的人心裡好受些......」
阮新望著他,見他越說聲音越低,又看他身體還在微微發抖,以為他出了什麼事,趕忙起身蹲下去看他,卻發現他正在流淚。
「你怎麼了?」
沈輕竹閉著眼睛,面上滿是苦楚和心疼,他說:「是我......對不住......都是我......」
阮新見他悲慟不已,漸漸地呼吸也困難起來,忙奔到門口去喊人,沒一會,沈安和趙管家奔來,身後還跟著幾個丫頭。
趙管家衝進來,見沈輕竹已然昏了過去,登時急的叫人去喊錢大夫,他和沈安幫著把沈輕竹抬到裡面的床上去。
阮新干站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時間尷尬萬分。
等錢大夫來了,用銀針施了一遍後,沈輕竹才有了些許反應,他微微睜眼,見換了地方,便急著喊道:「阮阮......阮阮去哪了?」
趙管家一聽,趕忙奔到門口,見阮新還在那杵著,就一把拉了進去,讓她在床邊坐著,阮新想坐起來,誰知被沈安點了穴道,只能無奈地好好坐著。
趙管家吩咐其他人先退出去,屋內只留下他們兩人。
「阮阮......你怎麼弄的如此狼狽?」沈輕竹邊咳邊問。
阮新皺著眉解釋道:「沈島主,你誤會了,我不是你口中的阮阮,我叫阮新。」
「阮阮......」沈輕竹抬起手想去碰她,阮新似乎不太想,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慢慢放下手,不再看她,眼睛直盯著上方。
「我......做了許多夢,每次夢的最後,都會夢見你。我見你......一身鮮血,就躺在我面前......我想去抱你,想救你......可你......一眨眼就不見了......我四處找你......你如同消失了一樣......我恨我自己......我恨不得立馬就死......可,可一想到你......我就還想再活下去......」
阮新見他坑坑巴巴地說著話,眼裡的淚像是不要錢一樣地流下來,哪裡還像一個離山島的島主,分明就是愛哭鼻子的孩童。
她坐在那,聽著他一字一句地說著,不知為何,她也流了淚。
她詫異,不安,她怎麼會跟著流淚呢?
屋外,趙管家一個人煩躁地踱著步,他走來走去,繞的沈安頭都要昏了。他問道:「趙管家,你說你見了小姐,直接請到雲夕苑先穩住不就好了?幹什麼直接讓島主去見?你看看,見出問題了吧?」
春夏兩個丫頭白了他一眼,安慰道:「趙管家,你別聽沈安小子瞎說。我看島主見了小姐以後,精神比原來的好多了。人常說,心病還要心藥醫。指不定,這次島主見了小姐後,就什麼病都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