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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35:12 作者: 天竺doge
裴言急地搓衣角,「我在那只是主持下開場,剩下的自有我師父與那離山島的人去管。你這幾日見了新兒嗎?她在府上吧?」
柳媚媚皺著眉,無奈地笑了笑道:「你怎麼了?突然間回來就要尋她?發生什麼了嗎?」
裴言嘆道:「我在崑崙,碰到了沈輕竹。」
「哦?」柳媚媚疑道,「他那身子骨,我以為去不成了。居然還撐著去了?」
裴言道:「他......問我,把新兒藏哪了。」
柳媚媚挑眉道:「他知道人還活著?」
「聽那意思,是夜雪樓去查出來的。他本以為人已經不在了。」
「那你有什麼急的?」
「我......我怕新兒她......」裴言無奈地用手搓著衣角,他不知道為什麼,見了沈輕竹後,心裡一直不安。
柳媚媚起身走過來,她坐在裴言身邊,勸道:「新兒如今什麼都不知道,當初那個叫沈輕阮的人已經死了。如今活著的是新兒,你何必自己去煩自己呢?」
裴言遲疑著,道:「你不了解沈輕竹這個人,當初他僅憑几個殘存的沈家人就能讓離山島重建,而且不比當年沈浩大俠在時的樣子差。他執念太深,對於他想要的,他一定會拼盡全力拿到。」
「對他,我始終抱有一種忌憚的心,眼下被他知曉新兒還活著,指不定他就再纏上來,到時候甩都甩不掉。我不想讓新兒再受一次傷害。」
「既然趙巍死了,孫儀也不知去向。大理國那邊只道原來的沈輕阮死了,還不知新兒活著。所幸就讓這些事過去,我只想讓新兒安安穩穩地過好這後面的日子。」
柳媚媚見他神情懇切,便道:「若是你對新兒有情,新兒對你也有意。不如選個日子便訂了親,我現在既是新兒的乾娘,自然可以做主。那些人就算是對新兒有想法,你也可以站在她前面護著她,這樣你我也安心些。」
裴言握了握拳頭,沉思道:「你這話,當初我大師哥也對我說過。」
「那你怎麼想?」
「我上次答他,等新兒恢復記憶再去提,沒想到才不過兩日的功夫,孫儀就擄了她去離山島,然後發生了後面的事。」
裴言面色有些難看,他一回想起當初沈輕阮死在他面前時的樣子,整個人都難過萬分。
柳媚媚起身走向外邊,眼下清晨的幾縷光剛剛出來,院外還散著些許白霧,她道:「當初,莫問帶著新兒來我這時,我就一直覺得她模樣有幾分熟悉。後來,我讓人查清楚,她居然就是趙巍和阮菱的女兒,我當時又驚又喜,本想去認她,可畢竟她在離山島長大,一時間恐是難以接受。」
她望著屋外高聳的檐頭,忽然嘆道。
「我愛了趙巍快二十年,他還在崑崙當三師弟的時候,我就鍾情於他。可偏偏他心太軟,又不願意傷別人。別人對他有意,他總不敢開口狠狠拒絕。我那時不過一個從汴京流落到崑崙的孤女,他願意幫我,教我,在崑崙那些年,我對他又敬又愛。」
柳媚媚眼裡飄著些許傷感,她低頭看著地上投下的幾縷樹枝影子,繼續道:「我對他的愛意,整個崑崙山的人都能看出來,唯獨他,就是不願。直到後來,武林大會,大理國的阮菱出現。她就像是烈日下的明珠,看一眼就再也忘不掉。」
「我恨他,也恨自己的懦弱無能。如果我也是一個國的公主,或許他就能看上我,接受我的愛了。可我一直把他想錯了,不管是誰,他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就算他在溫柔,也不過就是舉手之勞。阮菱是個極好的人,她在崑崙養傷的那段日子,把她們大理國的獨門心法傳授給了我。她說我長得很像她嫁到汴京城的妹妹,覺得與我十分有緣。」
裴言望著她的背影,這十幾年來,她自己從崑崙逃出來,改名換姓創了柳府的名頭,本就不易,卻原來她的感情也不易。
柳媚媚嘆道:「後來,我知道她有了身孕,其實是高興的,我甚至想問她,能不能當她肚內孩兒的乾娘,她也笑著允諾了。我想著辦法去學針線,做了許多小衣服小鞋子。可孩子生下來沒多久,便聽說趙巍他殺害了同門師兄弟,想密謀當崑崙掌門。這消息還是被沈輕竹親自帶到老掌門面前的,自然,為了償命,趙巍被當眾廢了武功。」
裴言問道:「那人真是他殺的嗎?」
柳媚媚迴轉過身,坐回原來的椅子上,喝了口茶道:「自然不是。」
「那是誰?」
「黔山,海月。」
裴言驚道:「她當初也在崑崙?」
柳媚媚笑道:「那時黔山還不像現在這樣,成為武林魔教人人喊打。當初的教主與崑崙老掌門私交甚密,許多武林的法則都是他們兩人不厭其煩地去修改,武林大會也是因為黔山教主的幫忙,才能一次次繼續地開下去。」
「海月為什麼要以趙巍的身份去殺人?」
柳媚媚嘆道:「不過就是一個情字。當時阮菱剛生完孩子,大理國知道後很是憤怒,拒絕相認她們母女。趙巍也答應了阮菱,只要他在一日,她和孩子就能安穩一日。沒想到海月嫉妒心太強,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
「她知道崑崙馬上就要換新掌門,自然是在趙巍與他師兄弟間選出一位。她便用黔山的那些伎倆,易容改貌,裝成趙巍去殺人。那天也不巧,阮菱吃的藥里有一味藥在崑崙是沒有的,他下山去買,沒想到回來時恰巧路過殺人的地方,正被沈輕竹逮個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