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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35:12 作者: 天竺doge
趙管家看了眼他,又忙看了看別處,輕輕地回道:「望水樓江公子方才來信說,說......小姐......她在崑崙一切都好,除了身體還有些傷疤未完全恢復,基本沒什麼大問題。」
沈輕竹低下頭,看著手裡的冊子,輕聲哦了下,便不再搭話。趙管家也趕忙抱著衣服關上門就走。
不知是不是屋內焚的香味道過重,沈輕竹聽到這個消息後,本該高興的,可他卻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幾天前的事情,越想越亂,他的氣息漸漸不穩,沒過多久,一口鮮血直噴在書桌上,他整個人直直躺在輪椅上,不省人事。
沈輕阮被關的第五天。
她就坐在地上,依稀能聞到身上散發的臭味,還有角落裡時不時有老鼠四處亂爬的聲音,換成以前,或許她早就大叫起來。
可如今,她不僅沒有叫喊的權利,連吃口熱飯都是個問題。
牢外,一個男人端著一個破碗進來,照舊扔在門口不遠處,衝著她喊了句:「吃飯了。」便轉身離開,絲毫不管她夠不夠得著,吃不吃得下。
沈輕阮伸直了腿,用腳尖去夠碗,起初總是夠不到,後來她乾脆脫了鞋襪,用腳趾去夠。夠到了以後慢慢移到自己的面前,用一隻沒被綁著的手抓著吃。
那飯雖不是餿的,可又冷又硬,有時候還能吃到不少沙子。沈輕阮從最開始的一臉嫌棄,到如今一粒米都不放過,她眼角的淚早就流干,頭髮亂成一堆草,身上到處都是昨天留下的傷疤,碰了就疼。
今天吃完飯,沈輕阮剛想睡一會,就見昨天打她的那個人今天換了一身裝備,那人手裡拿著一根鐵錘。
沈輕阮昨天被他用狼牙棒打的後背和胳膊,雖說沒有動到骨頭,可畢竟破了皮傷了筋,她那武功還沒用,就被鐵鏈鎖的嚴嚴實實,根本動不了。
她第一天被打的時候,特別怕,從被拉出去,到被綁起來不能動,再到一個個刑具用到身上時,她怕的要命,一直哭,一直喊,喊到喉嚨啞了,眼睛腫了,被他們像扔廢物一樣地隨便仍回了牢里。
第二天再被打的時候,她就不再叫了。
到第五天,她已經習慣了。她還會在挨打的時候,強撐著,找到角度,讓自己被打的時候不那麼疼。
那人叫李頭,是這個水牢里管事的人。他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像一隻蜈蚣一樣。他打人的手法很老練,一個鐵鞭下去,就能讓沈輕阮當場被打暈。
「起來。」
李頭捲起了袖子,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像一隻廢貓一樣的沈輕阮。
沈輕阮抬頭,把頭靠在身後的木樁上,她望著他,眼裡沒有一點害怕,「今天會把我打死嗎?」
李頭沒有回答她,彎腰一把提起她,鎖了她身後的鐵鏈,像拎小雞一樣輕鬆地拎出了牢,沒走幾步,就到了一個刑具間。
李頭把她放在一個十字木架上綁好,還用一個厚實的方巾塞在她嘴裡,沈輕阮躺在那,心裡苦笑著,就她現在這幅鬼樣子,嗓子都啞了,居然還給她堵上嘴,就算不堵,誰能聽得到?
她正想著,忽然間,左腿被他用力地掄起鐵錘砸了下來,她本能地喊出聲,可除了悶悶地一句啊,在沒有其他的響動。
沈輕阮以為這幾天,她流下了足夠的淚水,沒想到現在還能流出來。她躺在那,聽著李頭用酒往她腿上澆。
她覺得整個人就像是被割成了兩半,她只想死,現在就死。
多一會,她都不想活。
第25章 哥來救妹
在無盡的夢裡,沈輕阮回到了雲夕苑,她靠在檐下,望著門口。
他,總是不會來。
她,總是期待等。
記得小時候,每逢佳節,她都要提前燒了一桌子菜等沈輕竹,從下午等到傍晚,再等到深夜,等到整個離山島靜悄悄,她才依依不捨地回了房。
那寫日子裡,她一邊學著燒菜,一邊抓緊練武,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和汗水,她總以為等她再大一點,懂得更多一些,他總會從繁忙的公務里走出來,笑著誇讚她。
她在夢裡沒有哭,也不再執著的等。
或許,這個夢,是最後一個。
等她再醒來,沒有離山島,沒有沈輕竹,也沒有沈輕阮這個人。
到了深夜,驚夢到牢里來,問李頭沈輕阮還有幾分氣,李頭伸了兩根手指,沉聲道:「若是您不提前要我留幾手,恐怕這丫頭早就沒了命。」
驚夢站在牢外,她透過幾絲微弱的光見到縮在角落裡的沈輕阮,如今,她不用再上腳鏈,就算是敞著大門讓她逃,都沒有力氣。
晚間牢內巡視的人出去小解,沈輕阮靠在牆上,望著那個小窗口,她還是活過來了,為什麼下了那麼重的手,她都不能死?留她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用嗎?
她呆呆地望著,眼睛不眨。
忽地,她聽到外面有人倒地的聲音,沒多會,有人就奔著往這邊來。腳步靠近,她透過牢門去看,卻是莫問。
他一身黑衣,頭髮全部紮起束於腦後。牢里的光過於昏暗,沈輕阮慶幸此刻他沒有見到自己的這幅模樣,不然恐怕以後都抬不起頭來。
她對著莫問苦笑,繼而哈哈大笑起來。她知道,眼前的自己就像是瘋子一樣,不,比瘋子還不如。
莫問脫下黑色外衣,他不知用了什麼,牢門輕輕打開,他走進來,眼裡一片漆黑,面色倒是十分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