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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35:12 作者: 天竺doge
    女子走近,微微俯身,可憐地看著沈輕阮道:「因為你根本就不姓沈,你也不叫沈輕阮,你活到如今,唯一真實的只有一個字,阮。」

    沈輕阮面色一變,她怒吼道:「你閉嘴!你胡說!我哥哥是沈輕竹,我家是離山島,我住的地方是雲夕苑,你胡說八道!」

    女子微微挑眉,後退了一步道:「哦?那為何你都失蹤三天了,離山島的人還沒來救你呢?你的哥哥在哪呢?」

    牢內一片黑寂,沈輕阮像是被點了啞穴一般,半天沒了聲響。

    女子望向牆上的一個透光的小窗口,譏笑道:「沈家那麼多牌位,沈輕竹都不去祠堂看幾眼,唯獨自己在密室偷偷建了一個小祠堂,供著自己的父母雙親,還有一個可愛喜人的妹妹。」

    「不......不......那都是假的!假的!」

    沈輕阮大腦一片空白,她知道那些都是假的,是外面人不懂,他們沒看到自己哥哥對自己說過的話,那都是一場騙局,不過是騙她離開離山島,是為了保護她平安。

    女子見她幾近崩潰,輕哼道:「看來沈輕竹果然把你養得單純無知,你就算是自欺欺人,難道那赤練劍也會說謊?」

    沈輕阮滿面淚痕,她抬頭,眼睛紅紅地,茫然地問道:「赤練劍又如何?」

    女子哈哈笑道:「果然!他什麼都沒告訴你!赤練劍,是大理國公主阮菱的貼身佩劍。當初崑崙大會,阮菱,哦,不,應該說是你的娘親,她與崑崙的趙巍私相授受,珠胎暗結,生下了你。後來被趙巍拋棄,被整個崑崙的人追殺至離山島,你娘親被當時的崑崙夫人孫儀一劍斃命,而你,被剛剛經歷過屠島的沈輕竹撿下,養育成人。」

    「那對赤練劍,阮菱死的時候藏了起來,後被發現,沈輕竹乾脆就一併全教給你了。你以為他是自己不想練才交給你的嗎?哈哈哈,錯。這赤練劍當初鑄造時,用百年寒鐵製成,還有阮菱身上的血。他不是大理國的後人,手根本就碰不了赤練劍。更何談去練劍?」

    沈輕阮聽著,似乎忘記了呼吸。

    牆上的小窗口隱隱傳來雨聲,沈輕阮知道,一下雨,沈輕竹的腿就會難受,連帶著心口也不舒服。

    沈輕阮特別想回去,就呆在沈輕竹的身邊,哪裡也不去。她再也不調皮四處亂跑了,就只聽他的話,哪怕一輩子都呆在離山島也是可以的,只要,只要讓她現在就出去。

    女子微揚嘴角,見她萎靡不振,只覺得無趣,「哪怕今日我不擄你來,明日沈輕竹也會擄了你送去崑崙。」

    沈輕阮緊握著雙手,她縮成一團,低低地啜泣,整個人都快與身後的牆融為一體。

    女子輕哼一聲,轉身離去。

    第24章 遍體鱗傷

    沈輕竹最近愈發覺得身體好了些,前幾日還不用別人攙扶著,自己微微走幾步,今天居然能連走十步才開始大喘氣。

    他沒坐輪椅,沿著清風閣,一路從長廊走向雲夕苑。

    這裡的路,其實他常走。不管是陰晴下雨,他十五年來推著輪椅不厭其煩地往返無數遍,可今日,他第一次用自己的腿去走。

    走了一半,他乏了。便靠在一旁的廊下欄杆處,扶著把手直喘氣,六月底的天氣日頭曬死人,才沒一會的功夫,他額頭便滿是汗水。

    就這樣,停停歇歇,他足足走了半個時辰,總算是來到了雲夕苑的門口。

    雲夕苑外,一切如舊。

    他扶著院門,站在那,感受著雙腿的抖動,心裡五味雜陳,他想進去,可腿就是不願再多邁開一步,他此刻已是汗流浹背,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般,他苦笑著搖搖頭,順著原路又慢慢走了回去。

    今天是沈輕阮消失的第十天。

    沈輕竹回去的路走的更加艱難,他幾乎不能動,只能坐在廊下欄杆上,他大口地喘著粗氣,望著外面大片大片的蓮花,這日頭烈,一絲風都沒有,他覺得時間特別漫長,長到他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

    他正望著,忽見趙管家帶著白堇往這邊走來,他慢慢放鬆自己,調理氣息,待白堇走到他跟前時,他已同往日裡一樣,面上掛著微笑。

    「沈島主,你怎麼一個人走到這邊來了?」白堇伸出手想去扶他,可手還沒抬起來,就見趙管家忙把輪椅推過去,扶著他坐下。

    白堇望著他一身的汗,面色也不大好,眼裡都是心疼。

    「若是你覺得哪裡不適,我為你診治一下?」

    沈輕竹坐在輪椅上,長長地舒了口氣,他笑著看向白堇,謝道:「無礙,不過是多走了幾步,休息會便沒事了。」

    趙管家推著他往清風閣走去,白堇跟在後面,待到了以後,沈輕竹見她依舊跟著,便問道:「白姑娘可還有什麼事?」

    白堇站在門口,眼裡有幾分不舍和憐愛,可她最終只是低低頭,回了句沒什麼事,便自個回去了。

    趙管家幫著沈輕竹洗了澡,換了身乾淨衣服,臨走前,囁嚅半天,還是問道:「島主今日為何要去雲夕苑?」

    沈輕竹坐在輪椅上,伏案準備繼續看冊子,他微微抬頭,看著趙管家,低低回道:「方才不是說了嗎,我一個人散散步,到處走走。」

    趙管家手裡還端著剛換下的幾件衣服,站在門口,眼神飄散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若有什麼,說了就是。」沈輕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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