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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35:12 作者: 天竺doge
沈春正在扑打著沈輕阮剛洗好的衣衫,回頭道:「沒有。」
她百無聊賴,腦內回想著早間沈輕竹對她說的話,這些年她以為他已將這仇恨慢慢消磨掉了,沒成想,他非但沒有忘記一絲一毫,反而變本加厲。
按沈輕竹的說法,她依舊是這離山島的大小姐,她也與崑崙有著血海深仇,可她自小起便對父母親沒有任何記憶,填充她滿腦子的只有沈輕竹。
對她而言,她在世唯一的親人只有他,若是他拼了命去找趙巍報仇,那她呢?
沈夏端著熱水到她面前,替她擰好方巾,道:「小姐,洗洗手,等下要用飯了。」
沈輕阮沒精打采地把手伸到盆里去洗,正洗著,沈秋忽然小跑著過來喊道:「小姐!小姐!」
「怎麼了?什麼事這麼急?」沈輕阮拿過方巾擦了擦手問道。
沈秋停在她面前連連喘氣道:「方才我看趙管家在島主旁邊的別院內,正指揮著一群人挖門呢。」
沈春拍打著衣服笑道:「我當什麼?不過是拆門這些小事,也值得你特意跑著來傳信?」
沈秋白了她一眼,又對沈輕阮道:「怪就怪在,那處別院一向是空著的,我長這麼大都不知道原來裡面還有東西,方才看一群人從裡面往外搬了些石板什麼的......」
沈輕阮一愣,繼而猛地站起身,一臉嚴肅問道:「還在挖?」
沈秋道:「我去的時候已經挖的差不多了,現下估計都收拾妥當了。」
沈輕阮登時跳出欄杆,往外飛奔而去。剩下四丫頭瞠目結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沈輕阮眨眼間便飛到那處別院門口,果然,裡面已經收拾的乾乾淨淨,空空如也。她又縱身一躍飛至清風閣內,正碰上沈安端著飯菜給沈輕竹送去,她劫了來,自己端著去。
房內,沈輕竹正在畫畫。
她把飯菜放在門口飯桌上,徑直走進來,看了他一眼問道:「你為什麼把密室拆了?」
沈輕竹笑著抬頭道:「早間不是和你說了,不過一場假象,你既已回來,那密室還留著做什麼,拆了也好。」
他放下手中畫筆,推著輪椅從書桌走過來,待看到飯桌上擺著玲瓏別致的小菜時,問道:「這些是你做的?」
沈輕阮搖頭道:「不是,我只是劫了沈安,順便端過來。」
沈輕竹在一旁洗了手,用熱巾擦乾淨後舉筷正欲吃,扭頭見沈輕阮還站著,便道:「一起吃吧。」
沈輕阮走過來,坐在他身旁,眼神瞄了他好幾眼,又幫他盛了湯。
「你想說什麼,儘管說,阮阮。」
沈輕竹接過她遞來的湯碗,笑著問她。
沈輕阮咬咬唇道:「那......密室我看著也似乎有些年頭,你就為了支開我,提前那麼久布置?」
沈輕竹夾了一片蛋絲放進空碗裡,道:「自然不是,不過是想給父母一個安靜的所在,這才建了密室。眼下,沒什麼需要了,拆了也乾淨。」
沈輕阮剛想再問,外面便有人來報:「白姑娘和藥王穀穀主已到入口亭。」
沈輕竹應了一聲,繼續多吃了兩口飯菜,然後喚沈安進來幫他換了一身新衣袍,在腿上加了一塊貂絨毯子,兩人便去迎。
臨走前,沈輕竹回頭對她說:「阮阮,你慢慢吃,不急。」
沈輕阮端著碗筷,頓時沒了胃口。出了清風閣,她跑到蓮花池去餵魚,餵了一會又覺得無聊,便飛至旁邊的小亭頂上躺下來,眼下雨已慢慢轉小,撫在臉上卻也舒暢。
她望著黑夜,聽著不遠處傳來的人聲,或許在別人家,此刻正是父母恩愛,兄妹互助,闔家團圓吃飯的時候,可她的哥哥,卻連一頓飯都不能好好陪她吃。
她想過這些年來,在離山島長大,去外面遊歷,竟是沒有一個知心人能懂她。
以前,她以為沈輕竹可以,可眼下他最關心的卻是與崑崙的決鬥。
她從小就盼著長大,長大後跟在哥哥身邊,陪他一起審冊子,看帳目,餵小魚,賞四季。再大一些,她想著學好武功去江湖找醫治他腿傷的良藥,一人孤身在外,睡過破廟,吃過冷茶水,她深切地感受到了什麼是江湖險惡。
她躺在亭子頂上吹風淋雨,正是鬱悶時,下面傳來沈春那丫頭的聲音。
「小姐,島主急著尋你,說是現在要給你祛毒。」
沈輕阮吸了口涼氣,緩緩站起身,躍至地面,她輕輕地道:「知道了,走吧。」
五月初的天氣雖說暖了些,到了晚間還是會有較濃的霧氣,她一身濕噠噠地進門,正望見沈輕竹和藥王穀穀主相談甚歡,哪像什麼著急的樣子。
白姑娘一眼看見她走來,面上堆滿笑,忙起身去迎,笑道:「沈妹妹,你可來了。」
沈妹妹?沈輕阮望了她一眼,不過一面之緣,這就喊得這麼親?
沈輕竹望著她,發現頭髮微濕,臉色有些不甚好看:「你去淋雨了?」
沈輕阮笑一笑道:「沒有,我很久未去蓮花池餵魚,剛才經過那邊,就順手去餵了一下。」
藥王穀穀主白楓坐在上席,他望了幾眼沈輕阮後,便向沈輕竹說道:「觀島主妹妹的面貌,這毒似乎已有六七天了,不知可願讓老朽先細細看一番?」
沈輕竹拱手回道:「這是自然。」說完沖沈輕阮道:「阮阮,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