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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35:12 作者: 天竺doge
她正愁著嘆著,忽然聽見樓下傳來悠揚的笛聲,欲語還休,滿腹淒涼。這個時辰還會有人和她一樣睡不著?她靈活地打個滾,從屋頂翻至檐邊,她輕輕揭開一塊瓦片,透過屋內的光,她看到莫問正坐在屋內吹著笛。
這人,居然還會吹笛子?
正打算翻下去問問他,忽然身後一陣疾風颳過,她回身去望,一個男子站在她身後,一襲白衣長袍,趁著月色看去,那人面容清癯,身形筆挺如松,隱隱地一股內力充斥著四周。
沈輕阮暗嘆,這汴京城果然是高手隱藏之地啊。
她還沒開口,那人倒先問道:「你是誰?」
沈輕阮剛想回答,頓了下,道:「你又是誰?」
那人輕笑一聲,道:「有人要我照顧你。」
沈輕阮想了想自己在汴京沒有認識的人,這人肯定是夜裡的採花賊,前幾日公告板上還貼著通緝採花賊的告示,沒想到啊,今日居然能讓自己碰上。
她嘿嘿笑了一聲,慢慢起身,假裝彈了彈身上的灰塵道:「我知道你是誰了。」
「哦?是嗎?」
「當然!」沈輕阮說完宛如一枚利箭般沖向那人,她輕功卓絕,就像是瞬移似的,立馬把那人轉的頭暈眼花,趁他慌神的片刻,掏出赤練劍一把把他按在屋頂上。
「說!你為什麼要當賊!」
沈輕阮收回劍,從袖口掏出一枚從繡花針般細的長劍暗器,劍頭抵著那人的脖頸,她站在一旁。方巾因為剛才出招的緣故不知掉哪去了,滿頭秀髮一瞬滑了下來,在這月色下,襯得她恍若一朵白茉莉。
那人定著看了她幾眼,把她看毛了,劍頭往前移了移,她擰著眉問道:「淫賊!把你的眼睛閉起來!快回答我姓甚名誰,不然我就抓你去衙門了!」
那人呵呵笑了兩下,趁沈輕阮愣神的一瞬間,彈走她的細劍,站起身移到她身後,用右手扣住了她的細嫩脖頸。
他在她身後立著,近的幾乎能看到她臉上細小的毛髮,她的皮膚吹彈可破,就像是夏日裡白嫩的豆腐般,細嫩爽滑。
他在她耳邊輕聲道:「你既已認定我是淫賊,還要我道什麼名?」
沈輕阮氣極,她左手迅速伸出另一枚短的細劍,一把打掉他扣住脖子的右手,快速抽離開來,她使勁摸了摸脖子,一臉嫌棄道:「我今日不把你的手砍掉,我就不姓沈!」
她執著劍沖向他,劍氣凜冽,直中他面門,他也輕移步伐往後退,速速躲過劍氣,猛一踩地,躍起上空不見了蹤影。
沈輕阮料想他輕功不敵自己,只是內力高了一些。她提著劍正欲去追,莫問忽然飛了上來,二話不說點了她穴道摟住就往旁邊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深夜裡的離山島。
清風閣內,沈輕竹披著外衣坐在書桌旁,他定定地看著攤在桌上的文書與冊子。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請進。」
沈輕竹繼續伏案看冊,一身白色碎花衣衫的白堇端著藥走進來,她隨即關上門,笑意盈盈地往裡面走來。
「沈島主。」
沈輕竹抬頭看了眼,笑著道:「白姑娘。」
等白堇走近時,他忽然開口道:「斷續膏可是明日就研製好了?」
白堇笑道:「是。所以,今晚我特意熬了一些補氣的湯藥,提前固本,以防明日新藥亂了身體的章法。」
沈輕竹道:「有勞白姑娘了。」
白堇把藥碗放在書桌上,她手裡拿著木盤站在那等,沈輕竹過了會抬頭問道:「怎麼?白姑娘還有事?」
白堇道:「我想等沈島主喝了藥我再走。」
沈輕竹道:「也好。」邊抬手端著藥碗一口飲盡。
白堇收了藥碗,卻不離開,她看到沈輕竹身旁的角落裡擺著一張椅子,她轉到他身邊,搬了那張椅子過來,然後坐下,問道:「沈島主,我有一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沈輕竹沒有抬頭,他正看著冊上的支出,但嘴裡還是應著道:「白姑娘請說。」
白堇道:「沈島主你的身體禁不起如此熬,縱然有許多事,白日裡忙不完的,夜裡還是要早些休息,不為自己,也為了身邊的人。」
沈輕竹那一瞬忽然想起那一夜沈輕阮給他看皮影,看燈,吃桂花糕,她也是這般懇切地求著自己。
他慢慢抬起頭,看了一眼白堇,輕聲道:「白姑娘說的是,我等下便休息。」
白堇這才起身端著藥碗離開。
她走後,沈輕竹望著她坐過的椅子,想起阮阮也曾這樣坐在他身旁,看他批字,作畫,審冊子,還會與他一起喝最新鮮的筍尖湯。
他放下手裡的冊子,起身把椅子放回原處。
他披著外衣一步步往床邊走去,床頭的桌上還擺著一朵已乾枯的丹桂,床幔上還有一個淺粉色小荷包,裡面裝著沈輕阮早早收集的桂花干,特意縫了荷包裝著,掛在床邊。
他本以為自己對於她很過分嚴厲,可如今回想起來,大多都是他對她無意識地縱容和憐愛。
他所有的冷漠都給了自己。
第7章 柳媚媚
清晨的霧還未散透,趙管家帶著白堇和幾個僕人便來到了沈輕竹的房內,為了讓斷續膏的藥效更持久,白堇讓人把屋裡的窗全部關起來,又點了兩盆火爐放在他身邊,銀絲炭靜靜燒著,沈輕竹披著厚披風,一身霜色長袍襯得他皮膚更加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