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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35:12 作者: 天竺doge
沈輕竹道:「沈喜是否還跟著她?」
沈安道:「今日島主來崑崙,沈喜和沈樂便都跟了過來,沒有再跟大小姐。」
沈輕竹道:「我在此無事,讓沈樂跟著我便好,沈喜繼續跟著她。」
沈安道:「是。」
沈輕阮如一枚樹葉似的,輕飄飄落在元正堂外,這邊客房周邊有個小湖,湖上泛著迷霧,深夜裡的霧氣最是潮濕,她方才去崑崙的後院搜颳了好幾件厚重毯子和厚披風,眼下背在後背四處尋找沈輕竹的房間。
她知曉沈輕竹一向喝了藥便睡,眼下定然不會醒。
至於暗影沈樂,她壓根不放心上,偌大的元正堂,她繞了好幾圈,終於找到了沈輕竹的所在,她輕輕推開房門,發現沈輕竹居然就睡在正對房門的榻上。
委實嚇了她一跳。
她躡手躡腳地進來,走了兩步想起來外面霧氣重不能進屋,又轉身去關門。關了門往裡走,又想起自己身上帶了霧氣,怕傳給沈輕竹,就躲在一邊拍拍打打鬧了好一會,終於覺得暖和多了,這才背著大包袱悄悄走過去。
沈輕竹睡覺的樣子特別好看,眉眼如畫,鼻樑高挺,除了臉色微微蒼白些,整體還是極好的。他睡在榻上,那榻也不高,她便蹲在一旁偷偷看他。
看了一會想起自己是幹嘛來的,才把包袱里的厚毯子掏出來給他蓋上,又把厚披風放在一旁,想了想怕他晚上受涼,疊疊好放在他腳邊捂著。
趙巍若是知曉他這一張幾千兩的貂絨披風被她這麼糟蹋,定要氣瘋了。
她左弄右弄總算把沈輕竹包裹的嚴嚴實實,雖然心裡膈應又難過,可一見他,就是把持不住內心的冷靜,什麼都以他為主。
她歪著頭又呆了片刻,便起身出了門。
臨走前,她把那張斷續膏的藥方放在了桌上,用茶杯壓著。
縱使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個錯誤,那也不妨礙她為他找藥醫治吧。
夜晚的崑崙有一種淒涼的美,沈輕阮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無家可歸的黃鼠狼,東竄西竄,比兔子打洞來的還快。
她走後,沈輕竹睜開眼,他望著自己身上那厚厚的毯子,還有腳底的披風,長嘆了口氣,眼睛望著方才她離開的方向,怔怔地一言不發。
翌日一早,趙巍派人去請沈輕竹,兩人見面後,簡單用了早飯,沈輕竹便說要回去,趙巍道:「看沈島主這面色,想必是昨夜沒有休息好?」
沈輕竹道:「這倒不是,昨晚沈某睡得極好。只是島里有些事還未處理完,眼下盟主之事也有了定論,我也不便在此叨擾。」
趙巍笑著道:「沈島主這是哪裡的話,就是你想在此住到八月十五,趙某我也欣然樂意,只是既然島里還有要事等著處理,那趙某也不強留,等下我命人去裝一輛軟座車廂,沈島主回去也方便一些。」
沈輕竹道:「勞煩了。」
馬車咯吱咯吱地走著,沈輕竹坐在車內,車裡有趙掌門布置地暖爐和軟塌,几上還焚著香,他安坐著閉目養神,車外,沈安道:「大小姐今早看您走了後就離開了崑崙,據沈喜回,似是往汴京的方向去了。」
沈輕竹道:「繼續跟著。」
沈安道:「是。」
忽地,馬車停下,少頃,前方有人來報,說是有位姑娘暈倒在路旁,想是中了毒,沈輕竹沉思了片刻終是命人救了起來,放於他的車廂內,又令趙管家去瞧,原來是中了軟香散,毒性已入體,要趕快回島救治。
沈輕竹命人速度加快,一行人硬是趕著幾個時辰便回到離山島,沈輕竹剛下車便一陣急咳,他讓趙管家先救人,自己回了藥房去泡藥澡。
傍晚,等他出了藥房,趙管家前來報喜,那女子救了回來,只是身體虛,想是要養一陣子,沈輕竹便安排她住了清風閣旁的林園內。
三天後,那女子能下床走動,便去了清風閣與沈輕竹致謝,原來她是藥王谷的女兒白堇,前幾日出谷去送藥,沒想到被一幫賊人劫了銀兩藥材,把她打傷丟棄在路旁,若不是沈輕竹救了她,想必眼下她已香消玉殞。
沈輕竹剛處理完島內一些雜事,看她起色也好了許多,便問道:「我等下書信寫於藥王谷,命人明日送你出島。」
白堇頓了片刻,道:「多謝島主好意,不過受人恩惠怎能輕易離開?這幾日我私下打聽了沈島主的腿傷,聽說最近獲取了崑崙的斷續膏藥方,那藥方的藥引很難研製,恰好藥王谷前段日子有了這藥引的研製之法,不如讓我留下為島主制出這斷續膏吧。」
沈輕竹笑著道:「姑娘切莫如此,沈某的腿傷本就是隨緣就診,不勞煩姑娘了。」
白堇忽然跪下道:「藥王谷一向不欠人情,今日沈島主救了白堇一命,我不能這樣離開,就算是我爹爹知曉了,他也同意我這樣做。」
沈輕竹道:「姑娘快快起身,我腿腳不便,不能上前攙扶,若是姑娘想留下報答,那就留下。」
白堇抬起頭笑著望他,沈輕竹回報一笑繼續低頭處理事情。
又過了幾日,雲夕苑內的月見草和茶梅都開了,春夏秋冬四丫頭整日裡打理花草房屋,本以為能盼著自家小姐回來,沒想到居然迎來一位藥王谷的女兒。
眼看那白家姑娘和自家島主越走越近,四個人皆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痛心模樣,而那白姑娘與沈島主每日裡不是焚香撫琴就是談詩畫畫,這熱乎勁比沈輕阮在的時候可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