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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33:44 作者: 初雲之初
今日端午,又剛賽過龍舟,周遭氣氛正盛,他雖出聲示警,其餘人想要反應過來,卻也困難。
一支利箭呼嘯而過,不知是射中了誰,血色一閃即逝,驚叫聲旋即響起,再遠一些的地方,看台處似乎也亂了起來。
喬毓方才同兩個義弟說話,選的位置便有些偏,眼見事情有變,心就慌了。
別人也就罷了,喬老夫人還在那兒呢!
她來不及多想,話都沒說,便匆忙往看台那兒去了。
蘇懷信同樣掛心父母,也是疾奔而去。
許樟無牽無掛,便不似那二人那般慌亂——要是他爹今天死了,他非敲鑼打鼓慶賀一個月不可。
想歸想,他動作卻不遲疑,跟著兩個義兄過去,看能不能幫點什麼忙。
不知是從哪兒冒出一群刺客來,先是暗放冷箭驚亂人群,後來又撲入場中,直奔看台方向而去。
喬毓唯恐母親和姐姐出事,心臟跳的飛快,匆忙過去的時候,見到了韓國夫人與昭和公主,二人正被林縉護在身後,幾個禁軍防衛在前。
她安下心來,話也不說,便待離去,冷不防有人扔過來什麼,回首借住,卻是一柄鄣刀。
天子面前不得佩戴兵刃,在這兒的人多半手無寸鐵,面對這等異變未免反應不及,只有負責警戒護衛的禁軍們佩有兵器。
喬毓手握刀柄,就有種找到本體的安心感,向林縉點一下頭,直往看台處去。
事發突然,現場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僕婢們的驚叫聲與兵刃相擊的脆響交匯在一起,更顯得雜亂無序,人群擁擠,奔向看台的路似乎被拉得無限長。
也是趕得巧了,喬毓穿過人流,越過花壇時,正好瞧見前不久剛見過的博亭侯了。
他是文人,不通武藝,這時候當然是有多遠躲多遠,正慌亂的往不遠處橋洞處躲避。
喬毓瞥了眼,懶得理會,倒是許樟,經過的時候順帶著踢了他一腳,博亭侯腰背受力,咕嚕嚕滾過去,碰到橋洞才停下。
博亭侯勃然大怒:「你這……」
許樟敷衍的留了個假笑,扔下句:「舉手之勞,道謝就不必了。」便飛速離去,只留博亭侯在那兒七竅生煙。
情況並沒有喬毓想像中那麼壞。
她到了地方去看,便見喬老夫人與喬家一眾女眷被昌武郡公與喬安等小輩護在身後,並沒有受傷的跡象,而衛國公卻協同禁衛,守護在皇帝與幾位皇子身邊。
今日盛宴,各府郎君不在少數,抵禦幾個刺客倒不困難,甚至有高門夫人手持兵刃,護衛在前。
衛國公府的坐席距離皇帝等人迫近,有刺客衝到近前去,手中利刃還沒下揮,便被常山王妃舉刀架住,一腳踢開之後,反手割了脖子,血淌的跟噴泉似的。
喬毓下意識打個哆嗦,就被常山王妃瞅見了:「去哪兒了?傷到沒有?」
喬毓喊道:「我沒事兒!」
刺客主要是衝著皇帝父子幾人去的,故而別處的壓力便沒有那麼大。
李氏皇族尚武,皇帝也是馬背上打的天下,與皇太子長身而立,手中提刀,神情並未因這變故有所改動,禁衛們護在前邊兒,逐漸清繳所剩無幾的刺客。
較之場中禁衛,刺客的人數並不占優,身手也有所不如,只是事發突然,方才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這會兒禁軍掌控局面,再去應對刺客,自然就是砍瓜切菜了。
好好的端午節鬧成這樣,註定是不能善了了,不僅如此,恐怕最終還會蔓延成一場巨大的風暴。
喬毓在心裡嘆口氣,下意識去找京兆尹,就見那可憐的人兒擦著冷汗,看起來像是要哭了——畢竟在長安發生這種事,他首當其衝。
僅剩的幾個刺客已經是強弩之末,見狀便咬破口中藥囊自盡,其餘人想要制止都來不及。
喬毓眼明手快,一刀背打在近處刺客脖子後邊兒,那人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便暈死過去了,禁衛們忙近前去將人按住,三兩下將他下頜卸了。
局面已經穩定,皇帝的臉色方才陰沉下來,怒喝道:「京兆尹?!」
「臣在。」這一回,京兆尹是真的哭了。
皇帝這廂問責官員,秦王便組織著將一眾女眷安置妥當,皇太子則去指揮禁軍警戒,又叫人將那僅存的刺客帶走,以備日後審問。
喬毓跑到喬老夫人身邊去,左右看看,見是無恙,方才道:「嚇死我了。」
喬老夫人見慣了大風大浪,這一點小場面,並不放在心上,語氣微急道:「三郎受傷了,你去幫他看看。」
喬毓心頭一跳,湊過去一瞧,便見喬安手臂中了一刀,淅瀝瀝的往下滴血。
她蘸了幾滴一瞧,鬆口氣道:「刀上沒毒。」
說著,便從隨身攜帶的香囊里取出傷藥,往傷口上倒了點兒,又將他衣袖切斷,小心翼翼的將傷口裹好了。
「沒事兒,」喬毓摸了摸侄子的腦袋,安撫道:「養一陣子就好了。」
皇帝出行,必然是帶著太醫的,但場中傷者不在少數,不免會顧及不到,喬毓跟喬老夫人和常山王妃說了聲,便去幫忙了。
人有親疏遠近,喬毓也不例外,先去看了邢國公夫人,見她無恙,又去問常珪夫妻。
常夫人緊緊盯著她看,目光有些古怪:「你也會醫術?」
「會啊,」喬毓不明所以:「有什麼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