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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33:44 作者: 初雲之初
新武侯夫人目光驟亮:「還是你想的周到。」
她眼底閃過一抹厲色,不知想到了什麼,猙獰的神情中有些快意:「別叫她輕易死了,非得多吃些苦頭,才能泄我心頭之恨!」
「人手便由兒子安排,至於府中巡邏之人,還要請母親調遣開,」新武侯世子想起花容玉貌的美人,心口燙了起來:「我這便安排人準備,午夜時分動手。」
「好。」新武侯夫人只消試想一下喬毓來日的悽慘,連頭都沒那麼疼了。
……
半夜時分,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時候,也是最不容易被驚醒的時候。
喬毓卻很清醒。
自己闖的禍,自己心裡門兒清,今日這事,葛老太爺那兒能糊弄過去,新武侯夫人那兒卻不成。
早先的挑釁,加之今日傷了二娘,她只怕很難再忍下去。
執掌高門的主母,不會像小女兒一樣玩口舌之爭,那樣的話,輸贏都沒意思,倒不如一勞永逸,直接將人除掉,豈不痛快。
葛老太爺再生氣,也不會殺了兒媳,為自己報仇。
再則……
喬毓能感覺到,今日那席話說完,葛老太爺欣賞之餘,也有一瞬間動了殺機。
葛家將她接到侯府,費盡心力教養,百般縱容,當然也指望能在她身上得到回報。
從葛九娘往日裡的言辭神態中,喬毓隱約猜到了幾分。
他們大概是想將她送進宮。
天下美人何其多,葛家人為什麼非自己不可?
或許是因為,自己跟某個人很像,他們覺得,只要自己進宮,就能得寵。
像明德皇后嗎?
喬毓含了塊兒荔枝糖,懶洋洋的躺在塌上,瞧著自己指間那根小指粗細的筆桿兒,悠悠笑了起來。
午夜很快就要來了。
……
魏平與張賀一身夜行衣,按照新武侯世子吩咐,避開巡邏守衛之後,順利到了喬毓院中,悄無聲息的停在了她窗外。
那窗扇閉合,被一層薄紙糊住,算是一點弱不禁風的抵抗。
魏平放風,仔細左右動靜,張賀自懷中取出一根細管,小心翼翼的捅破窗紙,深吸口氣,正待吹進去時,兩眼忽然瞪大,面色驚恐起來。
窗戶裡邊兒探出一根筆桿,正對著他面孔,裊裊冒出一股白煙來。
第11章 魔頭
那白煙帶著一股極為清淡的幽香,沁人心脾。
張賀心知不妙,想要屏住呼吸,卻也晚了,眼皮子一合,身體軟倒,就此昏死過去。
魏平見狀大吃一驚,顧不得看他情狀,便自腰間拔出匕首,目光警惕,身體緊繃,提防著隨時可能出現的敵人。
閉合的窗扉被人從內推開,喬毓出現在窗前,瞟了軟倒在地的張賀一眼,吩咐道:「把你的玩具放下,然後再把他弄進來。」
魏平:「……」
「午夜寂靜,我若是喊一聲,保管會驚動別人,事情鬧大,你背後的人或許能夠保全,但你卻死定了,還會牽連家眷。」
喬毓兩手環胸,輕描淡寫道:「你老子娘死了沒?家裡可有兒女嗎?」
魏平原本還有些他念,被她說中痛處,神情不禁動搖起來。
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被人驅使的小人物,即便有新武侯世子擔保,對府上女郎動手時,心底也是打顫的。
此事辦成了,新武侯世子為掩人耳目,興許會殺人滅口;若是辦砸了,葛老太爺不忍處置親孫,卻會拿他泄憤,兩下里都不討好。
魏平心下遲疑起來,目光幾轉,終於一咬牙,攙扶著張賀,二人一道進了內室。
屋內沒有點燈,光線昏暗,他略微適應了會兒,才能瞧見面前人影。
喬毓坐在椅上,托著腮看了他們一會兒,悠悠問道:「是夫人叫你們來的,還是世子?」
魏平略經躊躇,道:「是世子吩咐的。」
「哦,」喬毓並不覺得意外,點點頭,又道:「叫你們殺了我,再挪出去?」
魏平聽得微怔,下意識搖頭:「不,世子只吩咐我們將人帶出去,剩下的便不歸我們管了……」
「將我帶出去?」喬毓有些訝異,心思微動,再想起新武侯世子看自己時的黏膩目光,頓時明白過來,心下一陣噁心。
她神情冷淡下去,面籠寒霜,內室中光線幽暗,魏平抬眼一瞧,竟覺有些森寒,忙垂下頭去。
喬毓掃了他一眼,吩咐道:「你左邊兒架子上有隻白瓷瓶,拿起來,砸到他頭上。」
魏平竦然一驚:「六娘,這……」
喬毓定定的看著他:「你們倆必須死一個,他不死,你死。」
初春的夜晚還有些涼,魏平的額頭卻生了汗。
他與張賀無甚深交,但既然是一道出來的,貿然死了一個,新武侯世子那兒卻不好交差。
他不想從命,遲疑幾瞬,手便摸到了腰間匕首上。
一個閨閣女郎罷了,他有什麼好怕的?
早先肯進門來,是以為她有什麼好主意,才肯勉強一聽,現下她既強人所難,自己又何必順從。
魏平定了心,臉上仍舊是原先神情,手卻捏住了匕首把柄,即將出鞘之際,卻聽喬毓冷笑一聲,一腳踢向自己小腹。
魏平不意她敢主動出手,倒是一怔,旋即身體後退,避開了這一腳,哪知喬毓順勢騰空而起,另一條腿重重踢到他脖頸,猛地捏住他手臂,「咔嚓」一聲,生生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