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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32:27 作者: 慕吱
陳清夢直覺不對,她乾巴巴地笑了下:「你怎麼不讓我進去啊,外面好冷的。」
「陳清夢。」他叫她的名字。
語氣很陌生,聲音比她身後的飄雪還要冰冷入骨。
陳清夢慌了,她伸手拍著他的胸口:「你讓我進去呀,我好冷。」
許星河一把抓住她的手,「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一句話?」
「不記得,我的記性一向不是很好,你忘了嗎?」陳清夢說,「我成績很差的,記性不好,你說過什麼啊?」
許星河看得出來她是在故意裝傻。
他把她攔在外面,不急不緩地說:「你跟在我後面,跟到樓下的時候,我和你說過的一句話。」
「哦,我記得了,你說我長得真好看!」陳清夢搪塞他,「外面真的好冷啊,許星河,我想進屋子裡暖和暖和。」
許星河不想和她盤旋下去了。
他加大了聲音:「陳清夢!」
陳清夢被他這突然提高的音量嚇得渾身一抖,「你幹嘛這麼大聲叫我名字啊……」
她仰著頭,眼裡的淚意明顯,臉頰兩側已有淚痕:「許星河,我好冷啊,你別趕我出去好不好?」
許星河垂在身側的手緊握,青筋迸發。
他咬牙,一字一句說的很慢,「陳清夢,我們不是一路人,就這樣吧,你回去吧。」
他說完,作勢要關門。
陳清夢雙手抵著門不讓他關上。
但男女差距懸殊,到最後,她被隔絕在室外。
陳清夢坐在門口,哭的泣不成聲,「許星河,你開門好不好?」
「許星河。」
「我好冷啊,外面好冷。」
「許星河,你開門讓我進去好不好?」
她反反覆覆就這幾句話,她沒用以前的往事、自己付出過多少這種事情來博得他更多的同情,只說「我好冷」。
此刻的我好冷。
你呢,你願意給我一個擁抱嗎?
許星河沒吭聲,他再也沒說過一個字。
合上門之後,他沿著門緩緩倒下。
寂靜幽黑的室內,許星河左膝支起,左手搭在膝蓋上,頭仰起,緩緩、緩緩地靠在了門後。
一門之隔,陳清夢號啕大哭。
而許星河是連流淚都是寂靜的,他眼底緩緩撕開一層悲傷與痛楚,這麼多年他過的再苦再累也沒有落過一滴淚,唯獨在放棄陳清夢的時候,控制不住自己留下眼淚。
原來放棄一個人,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他以為她不過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但她早已融入他的心肺、血液里,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
這些陳清夢都無從得知。
她只知道許星河遠離她。
那天之後,她依然我行我素,和一群狐朋狗友勾肩搭背,偶爾遇到許星河的時候,朋友調侃她:「今兒個怎麼不跟上去了?」
「換口味了,這種乖學生不是我的菜。」她的語氣也和平時沒兩樣。
朋友:「喲,原本以為許星河能收了你,結果沒想到許星河和別的男的也沒什麼差嘛,我們陳大小姐,真的是不為任何男的停留啊。」
陳清夢:「對啊。」
她大笑,笑著笑著,眼眶略微發濕。
錢伯煬冷冷地說:「你笑起來可真難看。」
「要你管。」陳清夢說。
錢伯煬:「沉沉,和哥說說,到底發生啥了,和那書呆子?」
陳清夢灑脫道:「能發生啥,我玩兒厭了。」
「是你玩厭了,還是他不陪你玩了?」
「你煩不煩!」陳清夢大吼,「是我不要他了,我不喜歡他了!要我說幾次你才相信!」
眾人因為陳清夢的怒吼而安靜了下來。
大傢伙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說話。
錢伯煬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哥請你唱歌?」
「豪華包廂。」陳清夢說。
錢伯煬:「可以,走!」
後來和許星河再說話,就是在高三的散夥飯上了。
如陳清夢所說,她上過許星河了,她不留遺憾了。
但是面對著許星河的步步靠近,陳清夢心裡有微小火花綻放出來,她開始想,她是真的不留遺憾,還是死要面子才這樣說的呢?
畢竟她能感受到,在面對許星河的時候,自己的這顆心,是在跳的。
可是她和許星河之間差的真的不是一點半點。
年少時無畏,覺得一切都仰仗著那份喜歡就好,然而隨著年歲漸長,發現喜歡只占了人生中很小的一部分,兩個人在一起,合不合適、相不相配、家人同不同意等等,這些才是主要的。
人生在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陳清夢早過了揮霍人生的年紀,也開始隨波逐流,學會了言不由衷。歲月是塊磨刀石,把她表面的鋒利徹底磨平,她也漸漸學乖,學會了與人為善、學會了討取父母的歡心。
手機鈴聲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來的。
來電人也很巧,是陳父。
陳清夢接了起來:「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