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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29:00 作者: 紫青悠
宣野沒看見,那美人和那老頭不可察覺的抽了抽嘴角。
有人在下面故意放大了聲議論,「哪有這樣的規則,對不出來就下去,別站著茅坑不拉屎。」
卻不想那美人也是個死心眼,竟然同意了那矮個子的要求。
因此宣野便一指底下最邊緣位置處的某人,笑道:「讓他來幫我對吧。」
眾人皆向那處望去,卻見他手指的地方隱藏在一處陰影里,隨著她話音落下,卻見那陰影中走出一個人來。
這人頭上戴著白玉冠,身上一件如雪白袍,足上一雙銀質筒靴,他長身玉立,步履沉穩,一雙陰鷙雙眸讓人不敢直視。
他突然出現在眾人視野中,那渾身冰寒之氣使得這裡氣溫驟降,眾人都禁不住連打了好幾個寒顫。
君無疆走到台上,宣野沖他眨眨眼,君無疆完全無視她的眼神走到琴邊坐下,毫不客氣的就對上了一首清越好聽的琴曲。
宣野就站在他旁邊,他入定彈琴的模樣完全落入她的眼中。
一盞紅布燈籠就掛在他的頭頂,溫暖的紅光落在他因為太過認真而微微蹙起的眉心上,那深沉的目光依然波瀾不驚,卻因為揉進了幾許紅光而染上了溫情之色。
指節分明又修長的手指撥弄著琴弦,每一指彈下去都能帶出一個動人的音節。
彈琴的君無疆少了平日裡冷冽光芒,他被籠罩在一片紅光中,頭頂的月亮像一塊瑩白的玉,而他則是地上一隻散發出瑩潤色澤的另一塊玉。
美好得讓人忍不住想將他據為己有。
毫無疑問的,君無疆過了這一關。
按理來說這一曲是君無疆對上的,該由他陪著美人去游湖,可那個矮個子才是那美人看對眼的人,那美人又捨不得他。
當然對於這美人的不舍,底下的人皆覺得這美人眼光有問題,稍微有眼力的都看得出來,那彈琴的公子比那矮個子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可偏偏那姑娘眼光奇特,偏偏看上了那矮個子。
後來經過眾人商議決定,讓彈琴的公子和那矮個子一同陪那美人游湖,底下的圍觀群眾又開始想入非非了,這三人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合適啊。
兩個男人一個女人,再看看那美人瘦弱的身板,眾人搖頭嘆息。
老頭子讓人先將君無疆和宣野帶到畫舫里,那姑娘要準備一下才送來,經過晉伯身邊的時候晉伯一臉幽怨不甘的看著他們。
宣野勸了許久讓他先回去他都不肯,後來君無疆一個冰冷的眼神掃過來,冷冷刺來一句:「你是嫌晉國土地太多了是吧?」
晉伯這才沉默了。
上江和油河是天下間最大的兩條流域,而油河正好要流經太城,恰好油河流經太城的那部分水勢較緩,一直被太城人當做湖來用。
所以那畫舫就停在油河邊上,引路的人將他二人引上湖之後沖她二人道:「姑娘就在裡面,二位請吧。」
宣野心想這姑娘準備得真快,竟然趕在他們前面來到畫舫中。
作者有話要說:
☆、落入圈套
夜晚的油河顯得寧靜而深遠,清冷的月光照下來,在湖面上泛起粼粼波光,它就像一隻蟄伏的野獸匍匐在河床上,河水流淌撞擊出的聲音便是它沉悶的鼾聲。
畫舫就停在油河邊上,在一望無際的油河上就只這一條畫舫挺立,顯得格外寂寥,從畫舫四周的窗戶上透出的橘色燈光刺破了畫舫四周的黑暗,就如一隻只在黑暗中窺探的眼睛。
連接畫舫和岸邊的是一條長長的甲板,二人踩上甲板發出的吱呀聲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寂靜。
通過甲板上到船身,隱約聽到裡面響起琴聲,宣野和君無疆相互望了一眼,很有默契的提步進入。
眼前是個四進門大小的房間,房間裡掛著如煙似霧的紗簾,紗簾掩映中是幾十盞跳躍的燭火,正前方的紗簾後面隱約坐著一個俏麗的人影,此刻這人正專注的撥弄著琴弦,琴音在空蕩的船艙內迴蕩著,餘音裊裊。
宣野重重吸了吸鼻子,嘴角勾起一抹嘲弄,「好姐姐,別來無恙啊。」
琴音猝然停下,只聽得紗簾裡面傳來一陣呵呵輕笑,「多日不見,妹妹你依然如此聰慧,不過姐姐不明白,妹妹你是怎的知曉是我的。」
「姐姐你安排人刺殺旭王嫁禍於我,就是想借旭王的手除掉我,可惜事與願違,旭王他非但沒有除掉我反而極盡所能的保護我,今日姐姐安排在宮中的探子得知我要出宮,姐姐便安排了一切想再次除掉我,賣糖葫蘆的,賣肉串的,賣清粥的都是姐姐的人,幸好妹妹我『久病成醫』被母上大人毒害久了,對各種毒藥的氣味都很是敏感,不然妹妹誤吃了姐姐給的東西恐怕早已性命不保,什麼能對上佳人的琴音就能跟佳人共游湖都是假的,全都是姐姐你設計想讓我上鉤的。」
宣歌起身撩開紗簾走出來,多日不見,宣歌在信國豐腴起來的身體又消瘦不少,她最是偏愛紅色,今日便穿著一件桃紅色暗花褥裙,她嘴角彎出一抹傾國傾城的笑容,語氣卻生冷凜冽,「既然妹妹知道這是我給你下的套子,你怎的還來這裡送死呢?」
宣野定定望著她,語氣堅定得殘忍,「我來這裡,自然是要除掉姐姐這個禍患。」
宣歌嗤笑一聲,卻轉頭向君無疆看來,「能在這裡見到信王也不知是宣歌的幸還是不幸,不過,我兩姐妹的恩怨,還望信王不要插手,不過信王不用擔心,若今日我勝了,我依然會遵守先公的承諾,嫁與信王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