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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29:00 作者: 紫青悠
君無疆顯得有些不耐煩,「寡人讓你下去。」
白露見他這表情,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苦笑著丟下一句:「大王早些休息。」
君無疆一直放不下心,姬景陽知道宣野換房間的事之後多半會做一些手腳。
可是他不想宣野離開,他希望她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哪怕她做些事情讓他不痛快,可他就是不想讓她跟他處在同一個地方卻隔著大半個宮廷。
君無疆給了很多理由來說服自己,比如,如果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就可以方便捉弄她,就像小時候她捉弄他那樣,比如他還可以像今天這樣將她關在房間中,她不痛快了然後他就痛快了,再比如這傢伙給了他一劍的仇他還沒報呢,將她留在身邊他也好伺機報仇。
而且一想到姬景陽這廝原本將她的房間安排在他隔壁,想到這兩人近水樓台他就,很不爽!
君無疆跟著宮人來到姬景陽寢殿的時候無意中抬頭看了一眼,殿堂門楣兩邊各掛了一個紅色絹布做成的燈籠,那淡橘色的光暖暖的照著那塊梨花木做成的牌匾,那玄底鎏金門匾上大書著三個字——
日疆殿。
他冷眸微眯,一張臉隨即冷如寒鐵。
他記得姬景陽曾經對他的寢殿日陽殿發表過看法,不過他完全將他的看法當成一個屁,沒想到姬景陽這傢伙手段這麼惡劣,竟然用這種辦法來報復他。
姬景陽這廝分明是故意這麼取名字的。
君無疆冷著一張臉走進寢殿,一旁領路的宮人突然感覺氣壓驟降,他悄無聲息的跟君無疆拉遠一些距離以保持呼吸順暢。
君無疆不等宮人通報便闖了進去,可守門的宮人卻無可奈何,君無疆這人太霸道了,跟他們笑面國君比起來,他們更害怕這個稱王稱霸的信王。
不過出乎君無疆預料的,他竟在姬景陽的寢殿看到如此扭曲分裂的畫面。
一個痛哭流涕的男人抱著另一個男人的大腿蹭啊蹭,那深情楚楚的小眼神真是怎麼看怎麼……猥瑣。
一向遇事沉著的他卻沒有太過驚訝,那常年高速運轉的腦袋一時間分析出數種猜測,後來歸結為一句話,莫非姬景陽喜歡的是男人?
姬景陽很快察覺到殿中多了一個人存在,當他機械的轉頭對上君無疆那雙生冷瞭然的眸子時,他感覺他整個天空都……暗了。
然後他一腳將晉伯踹開,正要張口欲辯卻突然意識到他為什麼要跟君無疆解釋,然後他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袍,無比鎮定的對君無疆微微一笑,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說道:「信王這個時候來找寡人,有何要事?」
君無疆故意高深莫測的看了一眼故作鎮定的姬景陽和一臉羞憤欲死的晉伯說道:「看樣子寡人來的不是時候。」
姬景陽的笑容有些許僵硬,「信王誤會了,事情並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剛剛我跟晉伯正在談割讓土地的事宜,晉伯覺得寡人提的要求太苛刻,是以一時間無法接受,這才倒地痛哭。」
「哦?」君無疆故意拖長了語氣,「原來倒地痛哭也能哭得一臉嬌羞,寡人可從未看到一個男人比女人還會撒嬌。」
話到這裡,晉伯適時的低下頭,白皙的臉上泛起一絲可疑的紅暈。
「或許晉伯哭泣的方式與別人不同罷了。」
「呵呵。」君無疆冷笑,「跟旭王你祈求不要割讓土地原來竟與臣日夜思慕大王這些話聯繫起來,寡人今日倒是長見識了。」
姬景陽眼前閃過幾道黑線,正要說話卻又聽君無疆說道:「如果旭王跟晉伯有私的秘密傳了出去,而旭王這時候又將晉伯的房間換了別人住,是不是給人一種欲蓋彌彰的嫌疑。」
君無疆的話說得彎彎繞繞,可姬景陽卻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他意味深長的笑笑,「即便我不換晉伯的房間也可以換別人的房間。」
言外之意,我可以不將晉伯跟宣野的房間換過來,可我卻能將宣野與別人的房間交換,你想跟她住在一個宮殿裡麼,我偏偏不如你的意。
君無疆不為所動,那沉冷銳利的目光似是可以洞悉世間一切。
「如果你想讓你有龍陽之癖的事實散播出去的話,你儘管換吧。」
姬景陽被堵了一下,那向來溫和的臉有些繃不住了,可他知道這個時候跟君無疆解釋更顯得可疑,再說他憑什麼要跟他解釋。
成為祁公男寵的事情已經夠丟人的了,如今再傳出他喜歡男人,他初登大位就有這麼多不利的傳言,還讓他怎能在諸侯中服眾。
所以他並不打算理會君無疆,可君無疆這人太賤了,因為他在走之前還故意擺出一副鄭重其事的姿態說道:「不過話說回來,我還得恭喜二位,希望二位永結同心,早生貴子。」
他故意加重了早生貴子幾個字,稍微明事理的人都聽得出來他語氣中的侮辱,可偏偏晉伯這沒眼見的卻一臉嬌羞道:「多謝信王的吉言。」
姬景陽兇惡的瞪了晉伯一眼,可瞪了他一眼他又覺得噁心,只得沉著一張臉冷聲道:「你也一同退下吧。」
第二天一早醒來宣野基本上已經忘記昨天發生的事情了,馥如子跟她稟報了幾件國內發生的事之後宣野覺得有必要出去散散步,驅散一下煩悶的心情。
散步到一處花園外面之時宣野聽得身後有人叫她,宣野脊背一僵,慢吞吞轉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