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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29:00 作者: 紫青悠
    姬景陽臉色慘白一片,他呆呆的凝望著她的臉,在她那鄙視厭惡的目光中,他也感覺自己仿佛被丟在了一個泥潭中,他在那泥潭中滾來滾去,身上沾滿了骯髒的泥土,全身污穢不堪。

    宣野還在繼續,「你可有聽說過中原有個詞語叫做『父子聚麀』是說禽獸父子共用一隻母獸的行徑,中原人用於罵那些不知禮義廉恥的無禮之徒,而你,宣歌,我母親,你們三人何曾不是如這些禽獸一般做這些腌臢污穢的事情,姬景陽,我不是宣歌,並不是你三言兩句就可以哄騙的,即便我跟君無疆之間的婚禮作廢我也不會退而求其次選你的,所以,你還是省點力氣,將你這些伎倆用在別人身上吧。」

    也不再多看他一眼,也不再多說什麼,宣野拖著被水淋得有些沉重的身體一步步向側殿走去。

    其實她並不是有意要對他說出這般刻毒的話,只是她現在心情亂成一團,迫切的需要發泄口,這樣噼里啪啦對著姬景陽說了一大通,其實她心中是略帶歉意的。

    姬景陽並沒有留住她,也沒有追上去,他呆呆的佇立在那裡,雙眼靜靜盯著腳下的青石板,他身上那如雪白衣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顯眼,看上去就如一隻無處可去的鬼魂野鬼。

    他嘴角慢慢勾出一抹弧度,他好似淒清的笑了笑,隨即,語氣中透著與臉上神色截然不同的冷意,「出來!」

    話音剛落,卻見走廊附近那濃稠的黑暗中走出一個高大挺拔的人影,側殿門楣上那一盞八角宮燈不甚明亮,依稀可見男子穿著一件墨綠色斜襟長袍,臉上戴著半截獸頭面具,只露出一雙揉了碎玉似的雙眸和一張刀削般的薄唇。

    姬景陽臉上已然沒有剛剛受傷的神色,原本低沉可憐的雙眸中染上幾許冰寒的嘲諷,「她這般侮辱於我,大概正如了你的意吧?」

    面具男子語氣低沉,「我不是早告訴你了麼,她本不如表面上看著那麼愚笨,你這般作為,實在白費精力,所以,對她放手吧,大周諸侯那麼多,為什麼非得將目標對準她?」

    姬景陽冷哼一聲,「大周諸侯那麼多,可偏偏只有她是女人,而女人……」他嘴角揚起一抹邪魅弧度,擲地有聲,「最是好騙!」

    面具男子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暗自收緊,語氣中難掩憤怒,「你本就知道的,我不想她捲入大周的爭鬥之中。」

    姬景陽冷眸在他身上掃了掃,「自從她那般不安分的想要跟信王聯姻開始就已經將自己捲入爭鬥中了,既然她要捲入,我便樂的成全。如今她拒了我又如何,我從小到大最不怕的就是輸,而宣野,總有一天我會將她牢牢捏在掌心之中。」

    面具男子正要開口,姬景陽無情打斷,「你不要忘了,她當初勾結南疆人叛亂的證據還在我手上,即便先公已死,可這些消息一旦流出,她便是弒母叛國的賊人,她這般辛苦建立起來的功勳便要毀於一旦,你當初既然選擇了退居幕後,就不該事事都要與我抗衡!」

    大袖一甩,姬景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潮濕陰暗的走廊之上。

    面具男子低垂著頭,雙目中染上了幾許頹敗的光。

    **

    月瑤宮被一把火燒了之後君無疆便將月瑤宮旁邊一處空曠的宮殿改為月瑤宮,新的月瑤宮雖然不如原來的明麗卻勝在雅致。

    月瑤夫人早早就睡了過去,她睡眠向來淺,所以當感覺黑暗中有一雙沉冷幽靜的眸子落在她身上時她第一時間驚醒過來。

    「莫怕,是我……」

    來人略帶溫柔的聲音是白露熟悉的,她明眸微顫,難掩語氣中的激動,「主子?」

    從窗外透進的月光隱約照出來人的輪廓,只見他穿著一件明亮白袍,在黑暗中異常顯眼,那一雙狹長迷人的雙眸在黑暗中看得不甚清楚,可白露卻能準確的捕捉到那眸光中漾出的萬種柔情。

    就是這一雙眼睛,讓她百轉千回,無法自拔。

    姬景陽坐在床邊,即便光線不佳他依然準確的捏住了白露的下巴,他手上的力氣可一點都說不上溫柔。

    「你好似越發不聽我的話了?是不是這幾天沒有毒發,就助長了你的膽子?」

    白露吃痛,一雙好看的柳葉眉微皺,「白露誓死效忠主子,還望主子明察。」

    姬景陽嘴角彎出一抹如萬里春風般柔和的笑意,「哦?是麼?既然如此為何不聽我的話擅自動手?今夜之事是你一手安排的?」

    白露知道這事遲早瞞不過他的,遂咬了咬牙道:「白露之所以這麼做,實在想考驗信王對我是真心還是假意,白露未能及時告訴主子,還望主子恕罪。」

    「考驗信王」姬景陽嗤笑,「恐怕你的目的不是單純考驗信王那麼簡單吧?你想借信王的手殺掉祁公對麼?」

    白露閉了閉眼掩蓋眼中的異樣,「白露絕無此意,還望主子明察!」

    姬景陽鬆開手,轉而在白露那細嫩的脖頸上比劃了幾下,帶著漫不經心卻又刻毒的語氣道:「我早已告訴過你的,祁公留給我一人對付就好,你為何還要將火一次次引到她身上?!」語氣倏然轉冷,「你知道的,我向來反感不聽話的人,你說我是讓你毒發而死還是直接這樣……?」

    話音剛落,卻見他五指猛然收緊,那臉上依然掛著笑意,可手上的力氣卻是絲毫不放鬆。

    白露一張白皙細膩的小臉漲得通紅卻是吱也不敢吱一聲,只如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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