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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27:02 作者: 梧枝釉
「那為什麼不給本宮回信?」
陸綬正色道:「宮禁麻煩。」
「那給你說個不麻煩的法子,本宮在三月二十四舉辦春獵宴會,你到時候過來。」
陸綬停了一秒,他自我說服道,他已經決定做公主最為忠誠的臣子,既然如此,像以往推拒公主就有點犯上了。
他工工整整行了個禮:「下官遵命。」
嘿,這……明明陸綬這般乖巧,可成華公主反而覺得十分不得勁。
聯繫這幾天所有的事,她反應過來了,陸綬把她當做了主君。
他可以把父皇、楚王、秦王……任何一個皇室子弟當做主君?!
那她有什麼特別嗎?
成華恍然大悟,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在她的心裡,陸綬是她上輩子最為乾淨的存在,而這個存在現在正把她劃分到普通這一行列。
她不能忍。
那種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念頭一下冒了出來,成華差一點就打算和前世一樣,直接把陸綬帶到公主府。
她開始理解,她想要陸綬心甘情願陪著她這幾個字的含義。
他陪著她,就不能去陪別人。
原來,她這一世,是想要占有他。
成華驚覺自己的想法,她有點擔心看了一眼陸綬,怕他發現她邪惡的思想。
好在此刻陸綬正按著君臣之禮低著頭。
成華想要說句話拉近關係,一眼就看到了遠處的薛予羨。
該死!如果讓陸綬誤以為自己和駙馬藕斷絲連——哦,那可太糟了。
成華連忙道:「那說定了。」
說罷,又急匆匆折進了內宮。
陸綬抬頭,便是公主一抹茶色閃進沁格門的背影。
奇怪……
陸綬緩慢回過身,卻看見薛予羨帶著工部員外郎姚修正朝這邊走來。
原來如此,陸綬心想,公主果真還是很在乎薛世子。
罷了。
陸綬拱手立在一邊,猶如寒竹:「下官陸綬見過薛世子。」
又與姚修互相致意。
他聽得薛予羨問他:「陸大人與公主相熟?」
陸綬抬眸,神色是一貫的清冷和疏離:「不是。」
未等薛予羨再開口問他,他頷首道:「若是世子無事,下官先行離開。」
薛予羨看著陸綬遠去的背影,有片刻怔忡,他似乎覺得哪裡見過這個人,細想卻又沒有印象。
「他……」
姚修道:「世子,陸綬他就是這樣冷漠的脾氣。」
「你倒是了解他。」
姚修笑道:「原先我也覺得他恃才傲物,可是通寧河一案,他來工部和我一同看了卷宗,我才覺得他確實厲害。」
「他日後定然不凡,世子不妨也多和他往來。」
薛予羨沒有說話,反而在經過沁格門時步伐略略頓了一下:「公主,似乎很賞識他。」
「看起來是。」
薛予羨腦中想起剛剛那抹茶色的身影,像是綻放的花一樣,在他來臨的一瞬間閉合。
公主,似乎還是不肯理他……
——
扶圖獵場承接皇室舉辦的大大小小活動。
三月末,正是上京打馬球、春獵的好日子。
以往成華公主並不在人多的地方出風頭,只是跟其他皇子皇女一起過來看看。
所以,當公主的紫玉令牌拿到扶圖獵場,管理扶圖獵場的官員驚了一跳。
這可是成華公主!
他定要將宴會辦得盛大、熱烈、有激/情。
故而涼蓆遮陽、駿馬飛禽應有盡有,浩浩蕩蕩鋪陳了好幾百米。
寧子衿握著自己棗紅馬的韁繩,不免驚嘆出聲:「成華這次可真的是鋪張了些!」
身後傳來沉穩的笑聲,不輕慢,聽著格外舒服:「怕是官員們想討好成華,不過三日宴會,這點也不算鋪張。」
寧子衿回頭,景椿穿著黎色錦衣,難得地半束著頭髮,少了許多老成,多了些灑脫。
「景世子,多日不見。」
景椿含笑:「如今便就見了。」
寧子衿未答話,只是放慢了馬,等著景椿和她並行。
「待會兒馬球,若是寧姑娘心情好,可否與景椿一起打一場?」
景榮枝坐在看台上,手裡捏著個水晶葡萄,直愣愣看著草場上兩三個不知道誰帶過來的小孩子發呆。
草場上全是灰塵,有什麼好玩的,她就不懂為什麼連個誼,非要在這個灰撲撲的地方。
她剜了一眼草場,看向主座,果然,成華還沒有來。
「寧子衿什麼時候和景世子這麼好了?」
身旁斜/插進一句話。
景榮枝看過去,頓時心情好了很多:「阿宛,你也來了?」
「嗯!」齊宛坐到景榮枝身邊:「今日來的貴女們很多,好像世家子弟沒有一個不來。」
「是吶,成華的本事,據說今年新科的進士們都有福氣沾光。」
齊宛點點頭,面上露出了一絲緋紅:「榮枝,你看那個人,是今年的探花。」
景榮枝向台下看去,離主位較遠的地方,坐著一個穿霜色衣裳的男子,儀態板正、氣質清絕,是個讓人容易記住的男子。
齊宛道:「我爹爹說,陛下很看好他,未來前途無量。」
「我爹,本打算、打算把我嫁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