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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23:48 作者: 嘆西茶
    邵珩在她起身前拉住她的胳膊,一把把她拉進了懷裡,攬著她不讓她動彈。

    他用手夾著未點上的煙,低頭說:「吃完東西畫畫還是畫完畫再吃東西,選一個。」

    程之餘掙了一下:「我都不選!」

    邵珩不惱,摟緊她不讓她掙脫了。

    「知道在美國都是怎麼確定戀愛關係的嗎?」他沒頭沒腦地問了句。

    程之餘瞪著眼不搭理他。

    他低頭在她耳邊吹了口氣,曖昧地說:「上/床。」

    程之餘被這兩個字嚇住了,憋紅了臉,眼珠子左右亂轉,慌得講不出一句話來。

    邵珩挑眉逗她:「我們按照美國程序走一走?」

    程之餘身體僵勁,眨了眨眼抬頭看著他怯怯地說:「……畫完畫再吃東西。」

    邵珩笑,夾煙的手輕颳了下她的鼻子:「good girl。」

    邵珩鬆開她,看著她利落地起身往後面的落地窗走,咬著煙點了。

    小軟骨魚,老子要治你還不容易?

    當程之餘拿著調色板站在畫架面前時,這場對峙最終以她的慘敗收場。

    她臉皮子薄,和他的沒臉沒皮怎麼比?

    她的心跳從剛才開始就呈不正常的加速頻率,一直到現在都沒恢復過來,心裡靜不下來,她就想著在畫裡得到寧靜,就跟從前的許多次一樣。

    程之餘揮著畫筆在畫布上熟練地渲染,可這次卻沒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樣見效,她腦子裡亂得很,邵珩下午的一系列舉動都超出了她以往的生活經驗,其實認識他就已經超出了既往的經驗,她二十年來的人生里從來沒碰上過這樣的人,更別提是相處了,所以從遇見他的那天起,她一直都是被動地被他牽著鼻子走的。

    可是為什麼她並不是那麼排斥?

    邵珩轉頭見她拿著畫筆一動不動像是在發呆,出聲問道:「畫好了?」

    程之餘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手一顫就把畫筆點在了畫布上,原本是要畫白雲的,可畫筆卻點在了湛藍的海洋上,突兀的一個白點。

    她下意識地要去補救,腦子裡迅速地做出了判斷,蘸了顏料開始就著那個白點塗抹,不一會兒,一艘小帆船就航行在了海平面上,迎風起航。

    「比上次多了艘船。」邵珩不知何時站在了邊上。

    程之餘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她盯著那艘小帆船發愣,自從藝考後她再也沒有改動過這幅畫,一直繪塗著記憶中爸爸媽媽帶她去看海時的場景,今天是怎麼回事?

    邵珩不知道她心中的彎彎繞繞,幽密曲折,見她停筆不動就說:「畫完了過來吃東西。」

    「還沒呢。」她說。

    程之餘拿了小型的調色刀,在刀片上抹上了藍色的顏料打算抹到帆船上覆蓋住它,把這幅畫修正回原來的樣子。

    邵珩察覺到她的意圖,微皺了下眉握住了她的手:「你要把船弄沒了?」

    程之餘點頭:「嗯。」

    「為什麼?」邵珩再看了眼那幅畫,儘管他不懂繪畫,但是攝影和繪畫有異曲同工之處,內容和構圖上還是能多少看出點東西的。

    這艘船在他看來並不會損害畫的整體觀感,反而增添了一個點綴,畫面顯得更加充實又有一定的留白。

    程之餘沉默了下說:「我不喜歡。」

    邵珩有些意外,這句話太主觀了,並不符合一個畫者的身份。

    他還是鬆開了手,其一他是外行人沒理由指手畫腳,其二,嘖,千金難買她喜歡。

    程之餘的手能夠活動了,她握著調色刀湊到畫前,停了停,到底沒忍心下手。

    半晌,她收回手,默默地把調色刀放下。

    邵珩挑眉:「又不改了?」

    程之餘悶悶地回應:「嗯。」

    「還畫嗎?」

    程之餘看了眼畫:「不畫了。」

    邵珩察覺她情緒忽然有些沮喪,伸手捏了下她的後頸,在她受驚回頭看他時問道:「餓了?」

    程之餘縮著脖子躲開他的手。

    邵珩笑著收回手:「去洗手。」

    收拾好東西洗完手,邵珩按著程之餘坐下吃東西,她在他的盯視下勉強吃了幾口肉。

    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後,程之餘說:「我要回去了。」

    邵珩看了眼還剩下的肉:「吃這麼點。」

    「飽了。」程之餘拿過書包抱著,「我想回去了。」

    邵珩見她抿著嘴,雙眼望著他有種慘兮兮的感覺,笑了:「我還能不讓你走不成,你這是在暗示我要挽留你?」

    「……」和沒臉沒皮的人說不來,程之餘默默地背上書包起身往門口走。

    邵珩抄起鑰匙跟上她。

    還是一路走回去。

    邵珩散漫的走在她身邊,偏頭看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攥著兩條書包帶子的手上,不大正經地說:「小魚兒,拉個小手?」

    程之餘攥著帶子的手緊了緊,往旁邊跨了步:「不要。」

    邵珩跟著往邊上跨了步,他的步子比她大,兩人間的距離一下子就比剛才來得近了。

    「嘖,親都親了,牽個手還不願意?」

    程之餘耳熱:「你別說了。」

    邵珩心情不錯,雙手枕在腦後走:「臉皮真薄。」

    程之餘憋悶,真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嘛。

    邵珩今晚是跟著她一起進的清大,程之餘不滿地抗議了下,根本沒用,他自是緊跟著她走,看她一臉憤憤,他十分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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