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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16:32 作者: 孤骨
    說完就越過皇帝往外面走去,皇帝手裡拿著劍,眸光赤紅,卻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一直到燕長煕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口。

    「噹啷」一聲,皇帝手裡的劍忽然落了地,很快的,盛王爺就帶著人走了進來,看著站在殿中的皇帝,一點也不意外。

    有人上前,在皇都身上輕點了幾下,皇帝身體才一軟,驟然倒在了地上。

    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點住了穴道。

    「她是誰?」被人帶下去的時候,皇帝看著盛王爺,啞聲問道。

    「她是燕長煕。」

    燕長煕,皇帝神色一怔,而後像是終於明白了什麼,低低笑了起來,笑聲持續了許久,後來越來越低,直到他沉默下來,整個人都頹唐著,再也不復之前的模樣。

    不過是突然之間,這世上就沒有了大齊,而侯府一眾叛軍被斬首的那一日,侯爺抬頭看著已經登基為帝的盛衍,瘋癲的笑了許久,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登基的是盛衍,盛王爺帶著盛王妃不知所蹤,而盛衍,那一日解決了城外的叛軍,進宮找燕長煕的時候,那座宮殿裡就已經空了。

    他怔愣了一會兒,就忍著心口的悸痛,瘋狂的往外面跑去,只是找遍了整個京城,也沒有再見到燕長煕。

    京中舉行登基大典的時候,燕長煕已經在回煙茗山的路上了。

    那天,她問燕翎有沒有想去的地方,燕翎給她的答案是她去哪,他就去哪。

    想了想,燕長煕最後還是決定回煙茗山,畢竟,在這之前,她可是和燕長情說過,找到要找的人,就回去的。

    在離開京城之前,她其實還去做了一件事情,處理張侍郎一家。

    燕長煕見到那些人的時候,那些人早就已經沒有了人該有的樣子,蜷縮在地牢的角落裡,日日夜夜受人毆打、羞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將原本燕翎承受過的一切都加倍的付諸在這些人的身上。

    到最後,燕長煕也沒有讓人殺了他們,而是將人發配,看管著,讓他們受盡苦難,卻不能讓他們死去。

    活著,遠比死去要痛苦。

    在回到煙茗山的時候,燕翎終於又問起了燕長煕一個問題。

    「我該叫你什麼?」只是這一個問題就讓燕長煕和燕長情都停下了步子,看著他。

    「你想叫我什麼?」

    「其實我在夢裡見過你。」

    「是嗎?」燕長煕笑著應道,袖中的手已經不自覺的握了握,掌心有些潮濕。

    燕翎也朝著她笑了起來,面容清雋,聲音帶著處於變聲期特有的嘶啞。

    「夢裡我叫你阿姐。」他說。

    字字清晰,落在燕長煕的耳中。

    好像周遭的一切都在遠去,她的眼前只有燕翎,耳邊的那句話也在慢慢的遠去,不知道是不是山上今日的風有點寒意,吹得她的眼角有些酸澀。

    眼前的少年,長大後臉上褪去青澀,後來穿上龍袍,坐在最高的那個位置上,可沒有那些朝臣在的時候,仍舊會抱著她,撒嬌般的叫她「皇姐」。

    她的阿翎,從未變過。

    很久很久以後,她臉上綻放出極大的笑容,伸手將少年拉進懷裡,抱得很緊很緊。

    「那就叫我阿姐,我……是你的阿姐。」

    第44章 疼痛

    京城皇宮,御書房。

    盛衍坐在桌邊,手裡拿著的是一疊信件,信件最上面的一張,是一幅畫像。

    畫像之上是一個身穿甲冑的女子,微微眯著眸子,腰間有一柄長刀,身側站著一匹白馬。

    盛衍看了許久,才有了動作,從懷中拿出一張紙,展開,赫然就是那日燕長煕在街上為了捏糖人時畫的畫像,兩張畫像一對比,畫中的人確實就是同一個人。

    而盛衍拿在手裡的這一疊資料,也全部屬於一個人的。

    曾經的大燕長公主燕長煕。

    同樣的名字和相貌,只是一個人已經死了幾百年,而另一個人曾救了他。

    手裡的信件一張一張翻閱,心口的悸痛也越來越重,到後面,他拿著紙張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面色蒼白,似乎隨時都要失去意識。

    可幾百年如此,盛衍也沒有要停下這近乎自虐的舉動。

    看的越多,曾經出現在夢裡的場景也越來越清晰,直到他再也支撐不住,手裡的紙張落地,整個人趴在桌面上,喘著氣。

    「呼!」

    眼前漸漸恢復清明,心腹走上前擔憂的看著他。

    「皇上,要宣太醫來看看嗎?」心腹自然是知道他突然有了心疾的事情。

    此時,也以為他是心疾又發作了。

    「不用。」盛衍重新坐起身,目光落在地上的紙張上,許久,才說道:「把這些都拿去燒了吧。」

    「是。」

    於是,除了燕長煕在街頭畫的那一張,其他的都成了灰燼。

    而他,要知道的,也都已經清晰。

    伺候在盛衍身邊的人都知道,他自從登基之後一直在找一個人,一個女子,可是直到他駕崩的那一刻,都沒有找到這個人。

    盛衍死後,盛朝由盛玘的長子繼位。

    而無人直到,皇山之上的皇陵里在某一天又迎來了一批人,這些人沒有驚動任何人,只是從看守皇陵的人手裡接過一個白玉瓷壇,而後就離開了。

    從始至終都沒有過任何的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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