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寶寶睡著後，小莞在我懷裡哭，撕心竭底的。可是，我也無能為力。我已經把所有的錢都給她了，真的沒有錢了，如果，我答應楊亦蜇的話，或許寶寶就可以去最好的醫院接受治療，或許病就能好，可是……

    我臨走前，她小聲的問我，又像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般祈求我，「藍藍，你在大城市，認識的人多，你看看能不能再想想辦法。」

    我沒回答，我有辦法，可是我……。

    我猶豫著，糾結著，我一面想著寶寶的處境，一面想著我的自尊。我總抱著一絲希望，或許會有轉機。

    最後，最後又拖了半個月，小莞在電話里都帶著絕望，說算了，只能怪寶寶沒有福氣。

    我實在想不到辦法，又不甘心，那天楊亦蟄又跟我提議做他的女人。我終於同意。我答應楊亦蜇，跟他兩年，他給寶寶安排醫院，不計代價為寶寶治病。

    晚上給小莞打過電話，我又給楊亦蟄打電話：「明天，我要去接小莞.」

    「好。明天早上八點的飛機。我現在去接你。」

    「現在？」

    「現在！」

    「好吧。」掛了電話，對著窗外冷笑。陳藍一，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以前的你，你沒有退路，也別無選擇。

    門鈴聲響起。我背上背包，看著這個小房間，眼睛有些潮濕，深呼吸，兩年很快就過去了。

    開門，楊亦蜇站在門外，一身黑色西裝，眼神冷漠地看著我，他渾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霸氣。

    「走吧。」我的聲音很小，他拿起我的行李，我跟在他身後下樓，從此，走向屬於他的世界。

    經過一個上午的奔波，我終於見到了小莞，她坐在床沿，寶寶在床上睡著啦。我找了個凳子在她身邊坐下，小莞抓住我的手，「藍藍，怎麼辦……怎麼辦……」她的臉上寫滿了焦慮。一個月不見，我發現她曾經漂亮的圓臉瘦成了瓜子臉，臉色有些蒼白。

    我握緊她的手，想給她一點勇氣，「別擔心，我們今天就去醫院，最好的醫院，有最好的醫生。」

    「可是，我已經沒有錢，一點錢都沒有了，他們說什麼也不肯給。」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但一直強忍著，沒哭出來。

    「放心，我有辦法。寶寶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

    「嗯。」

    「你收拾一下東西，我們待會就出發。」

    「好。」小莞起身去收拾行李。

    第十五章 寶寶走了

    我來到客廳。

    小莞的婆婆坐在一邊，旁邊站著那個所謂的姐夫。楊亦蜇在另一邊坐著，表情是一慣的淡漠。我走到他身旁，輕聲說，「可以走了。」他朝我點頭，又看看客廳中的另外兩人，若有所思。

    她婆婆倒是先開口，「你們來我家有什麼事？」

    「我要帶她們走，現在。」

    「不可能。」她婆婆開始扯著嗓子喊：「你是誰，憑什麼？一句話就想把人帶走，沒門。你知道我把她娶進門花了多少錢嗎？她在這個家幾年，從沒掙過一分錢，都是我給她錢花，還有生孩子剖腹產也花了不少錢，結果生了一賠錢貨，還有白血病，天天往醫院跑，還有……」

    「開個價吧。」楊亦蜇有些不耐煩。

    「十萬，少了一分都別想帶她們走。」我看著她因為說話激動，臉上的橫肉一顫一顫的，吐沫星子滿天飛濺，直讓人噁心。而那個姐夫，一直坐在那裡，至始至終都沒吭聲。

    楊亦蜇取出支票，在上面飛快的寫下一串數據，撕下，扔到她面前，冷漠的說著：「看清楚上面的數字。」

    他起身，拉過我，朝門口走去。

    門口，小莞正抱著寶寶站在那裡，愣愣的看著這一幕，那一刻，她的眼中都是心灰意冷。

    一路上，小莞都沒說話，也沒問將要去那裡，寶寶現在已經不能久站著，倚偎在她懷裡。想起幾個月前，寶寶還精力十足的跟我大眼瞪小眼，我忍不住的心酸。

    在楊亦蜇的幫助下寶寶被送進上海最好的醫院。醫生給她做了全面的檢查，檢查結果需要等上幾天。小莞一直守在寶寶床前寸步不離，我在病房外看著小莞細心的給寶寶蓋好被子，感覺是那樣的無力。

    我一個人坐在醫院走廊，回憶總是那麼傷……

    我的家鄉，一個封建思想很嚴重的小鄉村，重男輕女的思想更是根深帝固。小莞比我大，從小就秉著要照顧弟妹的想法，事事搶在我前面。

    剛上初中那會，小莞依然是什麼事情都幫著我，有次大冬天，我不小心把襪子弄濕了，又沒有多餘的，只好不穿。她知道後，想都沒想，就把自己腳上的襪子脫下來給我穿。可是冬天那樣冷，她就那樣光著腳穿著冰冷的球鞋過了一天，到晚上腳凍得紅紅的，她還沒心沒肺的沖我笑，說不冷。那時候我就想，以後我一定要讓她幸福。

    後來，她初中沒讀完就輟學，跟著親戚外出打工。有好長一段時間我都沒見到她，等她再回來我已經上高三。那一年春節，二十歲的她出落得亭亭玉立，漂亮的圓臉，白淨的皮膚，像一朵綻放的百合花。

    來上門提親的人很多，晚上躺在床上，我問她：「你心中的婚姻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