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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11:53 作者: 狩久
    他在想齊棣讓他的目的是什麼。

    送一把人情?讓他懂得自己在汴唐永遠幫不了莫贈?

    他不禁一次次告誡自己,汴唐不是漠北,他在這裡沒有什麼實權,也沒有什麼較大的人脈。

    皇太后的心思一直在魏家,就算唯徐太后喜歡唯徐芊芊,在真正的戰場上唯徐太后更是幫不了漠北。

    唯徐芊芊看著他憂心忡忡的臉,說道:「阿森,你還記得我們來汴京,甘做籠中雀的目的嗎?」

    唯徐芊芊與莫贈一茗樓鬥茶之時,眾人都以為漠北要有什麼大動作,不過就是茶商一事罷了。就算是有,也不過是主人的那封密信。

    陀滿森望向正在修剪長草的下仆們,說道:「記得。」

    魏礫揪著把柄囚禁自己母親的下賤做法,漠北一切生死存亡都在唯徐氏的身上。

    他們要保護唯徐氏,或者是應著魏家幫他們做些苟且之事。他那次夜闖韓家就是為了搜集魏家與韓家勾結的罪行。

    「我們活在這裡是背負著巨大的使命,那種責任是作為漠北王室所有人都無法割捨的東西,命運這種東西的確令我們煎熬,阿森,你累嗎?」

    陀滿森瞅著唯徐芊芊的側臉,說道:「不累,怎敢稱累?」

    「這去了一趟江南,怎覺得你的氣性收斂了許多?」唯徐芊芊奇怪道。

    「有嗎?」陀滿森環抱雙臂,唯徐芊芊眯起雙眼說道:「你我同胞所生,我怎會看不出來?」

    陀滿森正欲開口,唯徐芊芊潑了盆冷水給他,「給不起她什麼,就不要強給。」

    陀滿森笑意減退,他現在一個質子,能給的起她什麼?

    被人監視下的生活,總不能也讓她過一輩子去。

    再說了,未來將會迎來一場場變動,那個蠢皇帝就靠著身下一個老臣撐著,苛專雜稅樣樣壓得老百姓們抬不起頭來,天子腳下不知道出現過多少次小型暴動,都被魏礫他們壓了下來。壓根兒傳不到皇上的耳朵中。

    「我明白。」陀滿森道:「不過阿姐,你沒有覺得自從兩年前莫宴桑收回調查漠北帳子的指令後,咱漠北才過的更加慘澹?」

    這些天來陀滿森一直在看漠北帳子,好似中間有人抽成一般。

    唯徐芊芊只當他在轉移話題。

    不過陀滿森愈發認真道:「著實有些不對勁兒,哦這次我沒帶帳子,下次再給你看。」

    陀滿森摸了一圈兒也沒找到什麼東西來。

    唯徐芊芊笑道:「我可沒什麼空子再同你呆下去了,今日漠北來了一批老黑茶,我得去迎迎。」

    「好。」是什麼將一個草原上奔騰騎馬,百發百中的女英郎變成一個商人?

    陀滿森佩服的看著唯徐芊芊離去。

    在他眼裡,唯徐芊芊仿佛什麼都學的很快。

    他就不行了,除了會打架還是會打架。

    雛鳩來報,說是魏延成請茶。

    陀滿森眯起雙眸,「不安好心不能去。」

    「齊棣也在。」

    雛鳩說罷,陀滿森揚長而去。

    一茗樓茶間,屋中氣氛格外嚴肅。

    雖有女子鶯歌舞蹈,但對坐的兩個男人之間的眼神實在駭人,幾乎沒有丫鬟敢正視他們,酒放好後,走的時候一路小跑。

    魏延成心想這兩個人平時沒什麼深仇大恨,怎見了面就像殺人了一般?

    魏延成首先打破三人之間的異樣,他道:「今日我是來祝賀二人的。」

    兩人不說話,暗中較勁兒。

    魏延成輕咳了聲兒,道:「齊公子近日幫忙剿了江南買賣暗妓一事實在有功,而漠北鋪子抵上江南鋪子,也要恭喜質子爺,這一杯敬你們。」

    他仰頭欲喝,二人卻沒有什麼動靜。

    舞妓都下去了,空氣中不僅僅只有酒味,還有一絲緊繃的huǒ yào味兒。

    齊棣低沉道:「魏少將恐怕不是這個意思吧?」

    「魏少將特意恭喜我們怎就不是這個意思了?你說說還能有什麼意思?」

    陀滿森說道。

    齊棣回懟道:「那暗妓之事可是同韓家有關聯,鳳雙可是他家的媳婦。你說對嗎?質子殿下。」

    陀滿森笑起來臉頰的酒窩也跟著深起來,但他的眼神仍舊沒有變,「我又沒去過那裡,怎麼會知道發生的事情?」

    電光火石之間,魏延成說道:

    「啊,那個韓巡撫家都是誤會,蔣傑這人口出狂言又拿不出什麼證據來,都是污衊,污衊。」魏延成說道。

    他本就叫兩個人來談韓家一事,畢竟江南鋪子與陀滿森也有關聯。

    「原來是污衊,蔣傑的膽子可真大。」陀滿森說道。

    齊棣抬眼看去陀滿森,似乎要將他撕裂一般。

    「證據早晚會有,紙包不住火的。」他拿起手邊的酒杯一飲而盡,說道:「恕不奉陪。」

    一走,魏延成眉頭擰成了一塊兒疙瘩。

    陀滿森自顧自的飲起了酒。

    「這次還真算漠北走運,白撿了幾家鋪子。」魏延成面若寒霜。

    陀滿森輕輕一笑不做言語。

    處心積慮被稱為白撿,這是一個不錯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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