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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11:53 作者: 狩久
若是莫贈能逃脫此地,他日再回齊府,便是於齊棣仇人相對。
落水那幾日齊棣待她不薄,並且明顯能感受到他的心思。
可是自己的來歷還不清不楚,莫贈便狠下心對他說了些難聽的話。
倒不如這幾日多待齊棣好些。
第73章 倚著
齊棣答應莫贈,明日可帶她出府,但今日不行。
他要確定莫贈咳血未影響她的身子。
莫贈淡淡道:「只是補物食多了,火氣大。」
齊棣明顯不信這個解釋。
他拉了個圓杌,坐在莫贈旁邊半倚在她身上,語氣有些撒嬌意味兒,「茗溫……我不允你嚇我。」
莫贈繃直了身子。
莫贈忍住沒有將他推開,反而將手放到了他大腦袋上,
「我沒嚇你,曾以為你是厭我,但接觸久了便知你心口不一,慎之,說實話,你是不是會輕功。」
齊棣漸漸歪在莫贈肩頭,小聲兒嚅躡道:「會一點兒……吧……」
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什麼叫會一點兒??
明擺著想讓莫贈誇他。
莫贈回道:「怎麼從未聽到你提起過。」
齊棣未回答。他手捏著莫贈的手心,莫贈心頭一陣一陣的異樣傳來。
她終忍不住抽回手,輕輕推了他一把。
齊棣猛然豎直了身子,他擔憂道:「是不是我壓著你了?」
莫贈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
「那你來壓我,來!」齊棣張著雙手,莫贈微瞪了他一眼。
「沒點兒正經的。」
話題又讓齊棣帶歪,她能感受到齊棣故意為之。
既然齊棣不想答,她便不再問。
莫贈起身燒水煮茶,緣江因忙活自己的事情,坐在廚屋同那些婆子們說了一整天的話,莫贈也允這幾日她不再服侍她。
齊棣坐了一會兒,便去尋齊元商議此事,正趕在傍晚之時同齊元吃飯時,提了讓莫贈出府一事。
夜深,莫贈還未入睡,方洗漱完,窗子卻被人偷偷推開。
莫贈警惕的裹好正褪了一半的外衫,見那熟悉的身型,莫贈松下警惕。
她道:「夜都深了,為何不去睡覺?」
齊棣面色有些頹然,似平靜湖面突有了漣漪,他聽到莫贈說話便面漏笑意。
夜深那幾個監視莫贈的婢子便走了,莫贈大大方方地走到窗前,擋住齊棣想要翻進的身子。
齊棣收回已經抬起的半隻腳,他道:「茗溫,還沒睡。」
月亮慘白圓碩的一輪在天邊掛著,或許有些不可逆轉的東西,只是大夢未醒。
窗台前那壇綠籮已經換新,莫贈捏著肥葉一角。
她毫不掩飾道:「這幾日,爹爹好像有意囚禁我,是不是府外發生了什麼事情?」
齊棣心事重重的立在原地,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
莫贈垂著眼睛,道:「爹爹,是不是又不讓我出去?」
「茗溫……」
他倏地轉身,「早些睡吧。」
說罷,齊棣回了偏屋。
月將他的影子拉的頎長。
莫贈捏碎了肥葉,將窗關好。
翌日一早,莫贈將自己身上所留的所有銀子,全給了緣江。
她讓緣江出門置辦出嫁的東西。
緣江這幾日聽了不少傳言,斂著到唇邊的話語,拿著銀子出了府。
莫贈一天未等來齊棣,倒等來了急急忙忙的緣江,她一入門便將門關上,立在莫贈旁邊小聲兒將府外的傳言告知給了莫贈。
她說,城中傳言莫贈病危纏於病榻,還有人傳言莫贈死了。
反正鬧的沸沸揚揚的,緣江差點同那些說雜話的人打起來。
莫贈嘲諷道:「隨他們去說吧,方正我在這府中半步不得出門,等我真的被害死了,他們也信我是病死的。」
緣江聽罷趴在桌子上哭聲不止,莫贈輕輕撫摸著緣江的薄背,安慰道:
「都快成親的人了,別整日哭哭啼啼的,若是真遇上點大事,怕不是會哭瞎了眼睛。」
「奴婢……奴婢……」緣江起身,持著袖子也不拿抹布,狠狠擦拭著木桌。
木桌被緣江擦的比之前任何時候都亮。
申時初,安順入了莫贈屋子。
他讓緣江退下,看著桌前正眼都不瞧自己的莫贈,忍著要變得臉色,道:
「少奶奶,近幾日京中對您的傳言不太好,十一月十五日緣江成婚後,我將您送出去避避風頭。」
「這麼快……就要將我送上路了麼?」
她隨便一句話,安順卻不知如何接。
他仿佛聽懂了莫贈的話語,不禁面色凝重了些。
莫贈心頭大痛,她痛的皺起眉頭,猛然喉間腥咸,一股溫熱從口中迸出。
安順看著桌上還在流動的鮮血,毫不避諱的漏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退下時,將門用鎖頭鎖緊,還吩咐誰人都不可「打擾」少奶奶的休息。
莫贈擦拭著唇邊的血印,眼皮兒幾乎抬不起來。
這或許便是命劫。
老天讓她九月初逃過一劫,卻未逃過十一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