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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11:53 作者: 狩久
齊棣揉了揉眉心,「已經十月二十九了,她怎還在睡?」
明月擰著眉頭細細思索了會兒,低聲兒道:「太醫院的人來過,說是少奶奶身子受了大寒,休息幾日便可,您放心。」
「怎麼可能放心。」齊棣喃喃道,「她一日不醒我便一日心慌。」
明月聽罷,有些恍惚於齊棣的意思----莫贈昏睡這些天,齊棣一直在尋事情做。
不是掀了方且繡眉庭院的招牌,就是尋那日衝撞莫贈的官家小姐們。
京中人都說齊棣太過護妻子,都稱讚齊棣與莫贈的感情。
可是齊棣身邊的隨從卻一直以為齊棣是在故意做給有心人看。現在著實不然。
難不成……
明月有些呆滯的看著齊棣。
齊棣被他看煩了,踹了他一腳道:
「那方且繡眉的老闆可找出來是誰了?」
明月這時候正經了起來,他搖了搖頭道:
「未果,不查不知道,一查那主人竟是京城曾富甲一方的蘇家蘇志名下,那蘇志莫名消失之後,便被一神秘人接手,現在還未找出。」
齊棣輕蔑笑道:「消失了?怎麼知道老子要去移平那院,還被嚇的消失了?」
他突然繃住了臉,方且繡眉庭中池的枯骨!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明月,這時馬車已到齊府,齊棣匆匆往齊元書房走去,路經東苑,他輕睨了眼,卻未曾停步。
……
……
十月三十日。
莫贈寅時才醒,被榻被自己身上的熱汗浸濕了一片。
她乾渴的厲害,抬眼看去熟悉的環境,急促的爬起了身,頓時一陣骨頭相磨碰撞的聲音,她猛然感覺到身子輕舒下來。
想必是躺了許久。
莫贈看向趴在桌上睡的死沉的緣江,隨意裹了個外衫便下床喝了些茶水。
緣江未被莫贈的動作吵醒,睡夢中的她緊皺著眉頭,莫贈瞧了她一會兒,便悄悄為她蓋了個小棉毯,隨後推門而出。
東苑格局簡單,圓門前放著兩壇翠竹,院中寥寥無幾其他翠色。
莫贈卻覺親切的很,她雖才住了兩個月不到,卻立在門前觀了良久,也不覺得膩味兒。
這幾日,莫贈昏沉時醒來片刻,便有人餵她粥食、藥膳,全身如針扎灼痛之時,便有人輕輕為她揉著、擦拭著退熱藥水。
發熱症狀已然完全退去,現如今的她如換了一層骨般輕鬆。
「郡主!郡主!」
屋中燈火被點亮,傳出一陣急促的聲音。
莫贈攏了攏身上長衫,抬頭止了眼眶的酸澀濕潤。
正回屋去,身後突然有人緊緊抱住了她的腰,接下來那人便哭的泣不成聲。
莫贈愣了一瞬,騰在半空的手才放到緣江的手上。
「哭甚,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郡……郡主……是,是緣江不好,沒能在您身邊保護,保護您……」
她依舊哭哭啼啼道。
莫贈只得任由緣江去哭,不知過了多久,緣江才停了下來,同時,一陣清風莫贈便覺得身後冷的不得了。
緣江的淚水浸濕了莫贈的長衫,她輕輕剝開緣江的手,就著朦朧的燈中,看向面前這個乾巴了不少的姑娘。
「我這就喊太醫來!」緣江欲錯身而走,莫贈擋去了她的路,順手關上了門。
「不必,沒什麼大礙。」她盯著緣江道,
「府中有暗衛,我病的這幾天應該有不少人盯著我們,他們會將我醒來的事情,告訴齊老爺。」
緣江欲開口說些什麼,卻生生咽了下去。
莫贈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過緣江了。她注意著緣江表情細微的變化,卻沒有戳穿她的心事。
她第二個丫鬟,如同親人般的小姑娘。
緣江十四的年紀,雖白了頭,眼睛小了些,但整體看著五官還是極好的。
緣江有意閃躲莫贈的眼神,猶猶豫豫的捂著半邊臉。
莫贈皺眉道:「老爺打你了?」
緣江忙搖頭,「不是……是緣江自己笨,不小心摔了一跤,便磕……磕到了臉。」
莫贈抓著她的手腕,輕輕將她的手拿了下來。
眼前那張本潔白無瑕的臉赫然出現三道鮮亮方結痂的血印子,印深直到緣江脖子,她再翻看去,緣江脖頸、後背處竟然有不同層次的傷痕。
莫贈突然頹了下來,「磕能磕的這麼整齊?三道血印,到底來自何處?」
緣江嚇得忙扶著莫贈,「郡主,您不必多擔憂緣江,您先去歇息著,緣江真的沒事兒!」
恍然間她對上莫贈不肯退步的眼神,終絞了械,將那日馬廝自己如何被魏鳳雙婢女二人所欺辱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莫贈。
莫贈半眯著眼睛,她平日是太過好欺負,竟能讓如此多人騎在她頭上撒野?!
這個郡主的名號坐的實在憋屈!
她心頭正有一顆種子萌芽,從心臟深處,狠狠抓在她的心房,又破心而出。
那芽正在成長,錐入全身,密密麻麻的刺在她每寸皮膚之上。
她痛極了,那種痛,是被人扼住喉嚨,不可言說的痛,同時也是一種被人剜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