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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11:53 作者: 狩久
    「苦了你了。」他道,

    「他從小沒娘,又因當時我正在整理汴唐各類書籍,將他送去我爹那裡幾年,我覺得虧欠,便拿最好的給他。可……我以為我能教人學文理,也能教自己兒子,事總不盡人意,他非但不愛學,現如今還被我寵成這般模樣……」

    莫贈默和。

    齊元沉默良久,喃喃道:

    「兩年過後我替你安排和離,再為你尋一個好人家。現如今風頭正緊,你又是宴桑留下的孩子,我……」

    「爹。」

    莫贈喊斷了他的話,

    「汴唐若是競標,得標者最多壓制一半茶商。」

    齊元被她引去了注意,「一半是何意?」

    「莫贈自然知道何處有商,何處有農。茶商從茶農那處拿茶,而汴唐喜茶人之多不僅僅拘泥於汴京。」

    齊元看莫贈的眼神愈發猜測。

    莫贈收到目光低了頭,「茶本就是利潤以及季節聯繫緊密的關係,因怕貢茶以及茶課稅收等不夠,隨先父一同走南闖北之時,發覺一些小茶農會隱藏起自己茶葉出產量,而汴唐小茶農卻多於大家。」

    「這麼說……」如果競標成功那方拿取的茶收貢銀每年夠高,那他們的虧損量也就越多,根本就在於----茶農。

    「皇上忌憚商、官兩職,商是國經濟主要來源,而官又是撐起國的結構,二者若要真的拿下,那麼下場就會像先父那般,樹大招風。」

    莫贈談起莫宴桑,仿佛風輕雲淡。

    莫贈又提一句,齊元卻聽的後背發涼。

    「為何今日魏礫不敢來一茗看鬥茶?皇帝都來了,哪有臣不來的道理?」

    是了,哪有臣不來的道理?就怕旁人非議罷了。

    他本就身為半個胡人血統,自己表兄拿了標,不就等同於他家拿了標?

    二者不可兼得,他們本就是衝著競標去的,而並非一直傳出來的爭奪宗令一職。

    這宗令,他根本不當!

    而今日莫贈又代表的齊家,若是競標故意失敗,若真的像莫贈那般道茶農一事,陀滿修競茶標並多無益處。

    齊元又疑惑道:「那為何,宴桑將茶商治理的如此之好?」

    莫贈回道:「陀滿修來自漠北,自然多推漠北的茶以來發展他們的經濟,汴唐大茶家被壓制,小茶家便會涌動,我們做的就是暗中幫助大家,扶持小家。畢竟,汴唐喝的慣漠北茶的人並不多。」

    她點到為止,再往下說就觸及到汴唐不該觸碰的底線了。

    齊元思量了一會兒,突道:「瞧瞧!齊棣那臭小子若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也不至於這般操心!」

    「莫贈告退。」她福了身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雨中那人身影太過朦朧,安順一眼瞧見齊元負手皺眉的模樣。

    安順將傘遞給旁邊人,關好門拿出屏風邊上的袍子,蓋在了齊元身上。

    「大人不必多愁,郡主聰慧過人,若是做錯了何事也能迎刃而解。」

    齊元聚焦了眸子,語重心長道:「她生的太像宴桑,做人不能太懂事。」

    第37章 輕功

    一縷香絲凝定了心,莫贈泡了個熱水澡才準備入睡。

    緣江熱了爐子,輕輕梳著莫贈頭髮,

    「少奶奶的頭髮真好,烏黑烏黑的,緣江嘴拙也說不出什麼好詞來,只覺著……比那爐子裡的待燒的木炭還要黑亮呢。」

    屋中熱氣暖足,莫贈只穿了件中衣,白皙細膩的面上,被火爐蒸的發紅。

    莫贈洗過澡後一身清爽,心情也跟著好轉起來,

    「天暗了,你身子最近傷的很,早些回去休息。」

    緣江糾結著心思,附身在莫贈耳側,小聲兒道:

    「少爺在偏房,要不要喊他回屋來?」

    「本就是有緣無份。」

    她躲還來不及,莫贈垂著心思。

    緣江理解道:

    「少奶奶若是不喜少爺,那以後緣江幫您將他趕出屋子。」

    「你真是個傻的。」莫贈拍了下她的腦袋,緣江忙捂著頭,撇撇嘴。

    緣江的確身子不適,她手腳麻利的將火爐蓋上蓋子,又取了個湯婆子為莫贈暖床,便退下了。

    雨大駭人,她持著傘快步回莫贈為她在院中安排的後屋,也不知是太困眼花,看到牆頭一影子飄去外面。

    她揉了揉眼睛卻見那處並沒人,便喃喃道:

    「近日怎麼老出現幻意……」

    ……

    莫贈吹滅了燈,抱著湯婆子蜷縮在被窩。天涼她總涼手涼腳,公孫大夫為她從小調治身體,都未治理好這毛病。

    她腦袋有些昏沉,卻是在想今日是否太急了,將自己想法全說了出去。

    她清楚記得她在茶室說完,阿芊在她身邊急促的呼吸聲音,不只是憤怒,還有不理解。

    何為舊友?

    相見促膝長談,把茶言歡,而不是用來做仇人的。

    她又縮緊了腦袋,那日一茗樓陷害陳嬌之事,若不是唯徐芊芊做賊心虛,又怎會在莫贈尋她時跳窗而逃?

    他們漠北人看中了中原這塊兒大肥肉,同樣看中了莫良的昏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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