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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11:53 作者: 狩久
那人寬肩上扎著皮革帶子,高束窄腰,暗色衣褲扎在高靿靴中,纏著長布纏腕,一身看起來乾淨利索。
陳嬌眉頭凝成了疙瘩,她微怒道:「伽章!誰讓你闖入內院兒的!」
「將軍,軍師求見。」伽章跪下恭敬道。
「何謂?」陳芳看著陳嬌,問道。
陳嬌漸漸消氣,怒氣化為愁容。
「郡主,我先行一步。」
莫贈見她一聽到軍師二字便有些不對勁兒,連忙點點頭,「快去吧。」
陳嬌二人經過還跪在地上的伽章,陳嬌正中看著前面,眼角都沒有留給伽章。「違反本將的規定,你知道該怎麼做?」
「是,伽章領命。」說著,跟陳嬌二人一同出了門,自己全身繃著站在文祥大門一旁。
第24章 調動
「呸!這廝怎約了這麼個破地兒!」陳嬌罵罵咧咧道,僵著臉環顧左右。
陳芳拉了拉她的袖子,小聲兒道:「前面有個人影兒。」
陳嬌瞅了她一眼,「不瞎。」
說著抬腳踩上爛草堆,枯葉隨之沙沙作響。長靴沾了不少泥濘,有些難抬腿,陳嬌又嫌棄了一番。
陳芳被她一懟,也沒放在心上。她只是搖搖頭,道,「三姐,記得在軍師面前收斂些性子。」
陳嬌未理她,撥開前方灌木叢子,繞到了何謂身後。
那人一身灰色長褂,頭戴銅冠,聽到走動的聲音身子仍保持原樣。陳嬌暗自誹謗,這廝還是老模樣,喜歡裝作莫測高深的樣子。
「軍師大人。」陳芳作時揖,站在他身側道。
「四將軍有禮了。」他回揖禮,卻定睛在陳嬌身上。
京城養人,本風沙吹黃蠟的皮膚,如今微微有些光澤。
陳芳悄悄往後退了十幾步。站在大樹後面,為他們留了說話的地方。
「何軍師這地兒約的好啊!有水有林有風景,妙哉,妙哉!」陳嬌走到他面前,左顧右盼眼神四處,暗自恨恨陳芳躲遠不聽何謂嘮叨,而眼神就是不落在何謂身上。
同何謂見面,陳嬌裝都不想裝莫贈教她的那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陳將軍過獎了。」何謂怡然道。
陳嬌睨著旁邊的臭水溝,抽了抽嘴角,她極不情願開口道:「不知軍師有何事讓伽章尋我,衝撞了文祥院兒眾多官家、富家子弟,現如今在文祥大門口站著,梆子敲三下才能回衛城。」
「肖將軍南調了。」他語氣平常,陳嬌的臉漸漸塌了下來,
「去他娘的!誰他娘出的主意?!」
北上正松垮,韃子蠢蠢欲動sāo luàn不斷,自從胡人進京這才消停了沒多久。
七日前一封召書下到了正在巡視的陳嬌手中,陳嬌是帶著砍陀滿修頭的念頭來的!十日的路程,陳嬌他們硬是三日趕回汴唐。
單是陳嬌一人,從東遼到北直、山東,又到汴唐生生累死了戰馬一匹,驛馬兩匹。而汴京城外,等候迎接的宮中太監才告訴風塵僕僕的陳嬌他們,說是陳嬌身上要有喜事發生了。
她怔忪好久,直到朝堂上旁聽,坐在雙層金紗下的皇后開口:
「念鎮國將軍府陳三小姐護國有功,今年滿二十卻無婚配,而良兒又時時將這一嬌雄贊在口中,哀家盡入眼底。今日良辰吉時,不如為陳三小姐許個婚事。」
陳嬌當即駁了去,可是聽到太后說那婚事男方是莫良,便立馬從了,朝堂上即刻安靜到極點。
她不覺得丟臉。
在軍中養了臉皮厚的習慣,她不知道那是什麼。
現如今胡人進京,她在朝堂上看到陀滿修,那時候殺了他的心都有,而如今肖涉被南調,南方有什麼?
甘烏挨著重重大山!他柱個鬼去!
「皇帝的意思。」何謂眯起雙眼,饒有興致看著陳嬌面容的變化。
陳嬌只覺那句話從耳朵涼到心底,又振的頭皮發麻。
比那年冬日,陳嬌帶著一小隊人被胡人埋伏射穿後肩,又被當成死人扔去雪堆的時候還要冷。
「陳將軍,肖涉大將軍在臨走前傳信於我,我覺得此事不得不與您說,還望您心裡有個分寸。」
他的一席話無疑又雪上加霜,「調書是前日發的,消息被封鎖,肖涉將軍怕您衝動,近些天就要辛苦將軍府了,請給何謂一個位置住。」
陳嬌身上快速散發一種陰森森的氣息,突然一聲嘶吼:
「我干他祖奶奶的!」
樹裂的聲音傳來,陳嬌揚起的拳頭帶血,驚恐不堪的陳芳見事不對忙跑過來抱住她,她又一個拳頭揮了過去……
……
……
「嘭----」
莫贈後腦勺被人敲了一下,她皺眉轉向身後幸災樂禍的陳冀文道:
「你打我做甚?」
陳冀文揚起長眉,蠻橫道:「小爺我以後都不會找你去鬥茶,這一下替方才四姐因你打我換回來的。」
小孩子脾性!莫贈不同他過多計較,反而擔心起匆匆離去的陳嬌。
射箭課已經上了一半了,本想著能看陳嬌神射風姿,或許還能學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