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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11:53 作者: 狩久
    「郡主曾長居鄉下,饒是見了此番情景也得瞧上一瞧,改明兒本小姐邀請你看土番來的那幾個雜耍玩意兒。」

    身後冷不丁傳來一聲兒不懷好意,莫贈不用轉身便知那人是誰。對於魏鳳雙的冷嘲熱諷,莫贈已經早已習慣。

    只要不接話還好,一接話便咄咄逼人。

    只是好壞聽的出她順便貶低了下陳嬌她們糙,魏鳳雙這嘴的性子在誰面前都改不了。

    「你這小姑娘拐彎抹角的,你說話我咋就那麼不愛聽呢?」

    莫贈耳後傳來陳嬌那中性低沉帶些磁性的聲音。粗線條的她就帶了只鷹出門溜達,怎還讓這個粉紙片子說叨了?

    魏鳳雙面色微紅,她沒想到陳嬌如此直白。

    「三姐姐曾北上策馬,周身雙排鷹同飛殺敵,浩浩黃沙中馳騁過的將軍,帶只鷹做寵不足為奇。只是我們這些中原痞夫見了便會驚嘆。魏府小姐見多識廣,好意莫贈心領了。」

    莫贈說罷,便吩咐緣江與明月退下。

    魏鳳雙面有畏懼陳嬌二人,便哼了聲兒,轉身坐回了倫堂。就算旁邊苹定縣主同她說話,她有一聲兒沒一聲兒的搭著。

    陳嬌見這一身白袍頭戴白絨花兒的小姑娘,說話甚是好聽,便大步跨來仔細瞅著,絲毫忘了方才的不愉快。

    莫贈不避諱的與她對視,陳冀文一下闖在二人中央,他皺眉道:

    「三姐,你在這麼瞅下去,把她瞅哭了怎麼辦?本來就是小瓷娃娃一個,經不住三姐這殺敵的目光。」

    「七弟有點不一樣啊。」陳芳撓撓頭道。

    「去去去,你們兩個大老漢懂甚!」陳冀文與陳芳鬥嘴不停,二人耍起嘴炮一個比一個響亮。

    從鎮國將軍府吹去了南平,又從南平吹到了北上,莫贈只能感嘆----一家活寶。

    陳嬌見狀笑意更濃,「這小姐我瞧著眼熟,哪家的姑娘?」

    莫贈回道:「八歲那年母妃設宴,邀請過將軍府夫人,饒是那時三姐姐見過我。」

    莫贈記得母妃不讓她出來見人,便自己躲在後花園玩兒,同樣碰到過陳嬌、陳芳她們二姐妹。

    當時莫贈被齊棣推下水,還是她們二姐妹將莫贈撈了出來,才幸得一命。

    陳嬌一下記起來了,當時她只是隨手一救,竟然救了長親王府的女兒,不是說長親王……陳嬌細細想想,怪不得之後無論是官道上,還是平日裡的碎事,親王府都有所幫托。

    她收回心思,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莫贈。

    又拽著陳冀文,道:「去將黑鷹送鐵來那裡,在這兒太刺眼了。」

    陳冀文有苦說不出,盯著自家姐姐健實的臂膀,乖乖的提著籠子,往陳嬌手下歇息的地方跑去。

    今兒上禮節課,恰巧莫贈坐在陳嬌她們身邊。二人動作別彆扭扭,時不時瞅瞅其他姑娘,然後在一起竊竊私語。

    說是竊竊私語,可禮節先生的聲音還是壓不住這二人。

    二人盯著一位身段姣好的姑娘不肯移眼,禮節先生生生咳出了痰,不雅觀的使了帕子擦嘴,二人仍舊不知自己做了何錯事兒。

    「身為女,不可盯物,不可斜視,視為不敬。」女先生坐在前面,強定神閒的提醒她們。

    陳嬌聽罷也跟著咳咳兩聲兒,端坐時刻戳了下還在瞧人家姑娘的妹妹。

    現在是在上課,不是同軍隊那群敞開懷的大老爺們兒討論女人的時候。陳嬌吸了吸鼻子,可是好景不長,終是坐不下去,聽得女戒直打瞌睡。

    「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臥之床下,弄之瓦磚,而齋告焉……」女先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其他人跟著聽就行,她沒有指望大將軍好好學女戒。

    陳芳已經趴在桌上睡去,陳嬌托著臉強定心思,突然面色陰暗,身上散發著一股濃郁怒氣。

    「啪」一聲兒拍桌聲音,陳芳一下驚醒,再看去陳嬌的桌子轟隆碎了半截。

    幾位小姐連連驚叫,女先生是個溫雅的讀書女子,見了這架勢生氣也就是聲音提高了些音量,

    「你這是作甚?」

    陳嬌忽地起身,拱手道:「為何女人生了孩子就早睡床底下?男人躺床上干甚?他娘的男人躺床上睡覺!在我們北上,男人不給娘們兒讓床那就不是男人!」

    底下人絲毫聲音不發,女先生憋紅了臉,生生擠出一句話,「北上習俗與中原還是有所區別,將軍書案不結實,課下再差人換一個就是。」

    「我呸!去他娘的狗屁習俗。」

    聽過髒話的女先生可沒聽過一串兒串兒的髒話,小臉輕一陣白一陣,好在下課鐘聲響起,女先生匆匆離去。

    「哎,哎先生別走啊,我在和先生正常討論問題!」陳嬌歪歪頭,看著碎裂的桌子揉著手腕。

    「不正常!三姐這不是北上,中原小姑娘嬌嬌滴滴先生也是,你少說點罷。」陳芳拉拉她的衣角。

    「不正常嗎?正常吧。」陳嬌嘖了聲兒,「這桌子還真是脆。」

    她掃視課堂一圈兒,盯上有些呆滯的魏鳳雙,她正欲問,魏鳳雙連忙起身走了。

    「哎!不正常嗎?走什麼走啊!」

    說著頭轉向莫贈,見那人正收拾著自己桌上的筆紙,落落大方的動作真他娘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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