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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11:53 作者: 狩久
    汴京城官員一直以廉潔從政,府上也是能省則省,府大了不太好打理,也會遭人閒話。

    齊府正好,不大不小。

    第5章 井鬼

    來齊府不久,莫贈還未細細看這府。

    院兒里僕人不多,暗中護衛也不少。

    莫贈慎行到後院兒,看到口井欲取水。

    一種茶每個人泡出來的味道不一樣,這種事應當親自做,不能讓別人順手幫忙而毀了一壺好茶。

    齊府水清明,莫贈也不自覺下勁兒撈水。

    有三四十黝黑皮膚僕婦匆忙趕來,低頭拉著桶繩,「少奶奶,這,這井水不好,院兒前有口,齊府水資大多來自前處。」

    莫贈掃了一眼僕婦身後,那些下人或是懼怕,不敢近身莫贈。

    「為什麼不喝此處水?」莫贈緊盯著她道。

    她被看的無措,一手拉著桶繩一手拽著磨損發白的衣角,眼神飄忽不定道:「這水鹹的很,難喝極了!」

    莫贈淡淡道:「無妨。」

    說著將桶扔了進去,那僕婦見了,竟退後幾步不敢往裡頭看。

    莫贈心底自然覺得不對勁兒,可還是打了水。

    桶落井中,輕輕放入才挨到水面突被彈起,莫贈皺眉,將頭探去,水面不見光有些陰沉,井壁附著著一些東西,不似青苔倒有些發紅。

    再隱約,仿佛那水,越看越純淨。

    莫贈不自覺想要去撈,身後突然有人一把抱住莫贈,二人摔倒在地一群下仆跑來扶他們,莫贈這才緩過神來,方才,是中了什麼迷?

    「少奶奶沒事吧!少奶奶!姜媽您就和少奶奶說了吧!」有的膽小怕事的十一二歲小女孩兒,嚇得抹鼻子。

    莫贈一記眼刀看去姜媽:「這井有問題?」

    姜媽恨恨的往那孩子身上拍了幾下,「說什麼胡話!大白天癔症什麼!不怕少奶奶笑話!」

    「嗚嗚嗚,那井裡有鬼!」小婢女哭道。

    莫贈一怔,有鬼?

    天大地大人傑地靈,莫贈不信有鬼也不信人心。

    齊府若是鬧鬼,早就有碎語傳進巷語,可莫贈之前不曾聽說。

    或者齊府保密意識做得好,不過莫贈都嫁了進來,齊府有鬼之事,按照齊棣的性子,早就把這口井封了。

    很顯然齊棣不知道。

    莫贈手裡還拉著桶繩,桶被她們方才的動作拽出,裡面還有一些水留在桶底。

    莫贈把衣服收拾乾淨,將所剩無幾的水提起,後門卻傳來的喧鬧聲。

    姜媽在齊府很長時間了,她快速反應過來大聲喝止,門卻被生生撞了幾下,門縫大開,從裡面擠進來一白面撲粉男人。頭頂金龍二層,飾東珠八,上銜紅寶石,著衣領茶色五爪龍袍,朝帶色用金黃,金銜玉方版四,每具飾東珠二,貓睛石一,騷氣至及。

    幾個僕人一見這矜貴男人不矜持,擋著他的去路怕傷了少奶奶,誰知那男人許是被拉疼了,眼睛紅腫飄淚,可憐巴巴的望著莫贈。

    暗衛並未出動制服這男人。

    「贈兒落得這般下場?在齊府就這般吃苦受累?走,小叔叔帶你回家!」那人哭腔道,

    「面紗,面紗都摘了……這嬌貴的小臉怎能讓你們這等粗鄙的人看?」

    莫贈放下水桶,皺眉盯著他身後陰沉的臉。她是摘了面紗,府中大小下仆低頭不敢多瞅。清早有個小侍多瞅兩眼立馬被齊棣下令,送去了莊子,他們哪兒敢再犯?

    一身朝服的齊元不知何時跟在莫瓊琚身後,臉陰沉的近乎底階。

    「廢物!怎能讓郡主幹這粗活,讓瑾王看了徒添擔憂!」齊元震怒,一句話既表示了對莫贈的尊敬,為她在齊府立了威,更貶了下莫瓊琚鹹菜蘿蔔瞎操心。他們才去緊急召去宮中議事結束,莫瓊琚非要跟著他來,本就是對手,怎能裝的和睦?

    可莫瓊琚聽不懂齊元的話中有話呀。

    僕婦慌忙鬆開莫瓊琚跪地,大一點的僕婦道:「郡主勤勞,瑾王海涵,賤婢知錯。」

    「還不快滾!」

    齊元易怒,是個暴脾氣,行事兒說話倒不像個文臣。

    下仆紛紛退去,院中卻不因人少而安靜。

    「贈兒,瞧瞧你現在瘦的!」莫瓊琚情緒波動大,小臉兒都皺在了一起。

    宗人府宗令才去,位置空蕩,理應有人接應。

    但歷年來宗令席位都是親王、郡王擔任。慎親王駐守邊疆多年,同柱國大將軍肖涉一同治理疆地。近期風聲有些肆意,莫贈走茶時多多少少聽了些殘語。好似一些名姓陀滿的北方韃子,又開始暴動。

    慎親王無法回京,而宣郡王又不喜朝政,整天花天酒地找小妾唱大戲,怎能將宗令放這種人手中?

    其餘要不是離京遠,就是躲得遠遠的。莫宴桑前車之鑑在存留著,他們大多怯了。

    太上皇一生無立後,直到莫良坐王,魏太后才至掌管後宮。

    魏太后有位陀滿氏異族表妹,太上皇后宮香妃娘娘,長像極美,異域風情濃郁。

    不過美人命薄,生了一個小皇子便駕鶴西歸,那位小皇子便是瑾王莫瓊琚。

    瑾王長相有半個胡人血統,男生女相,一生淚目。

    相傳入宮之日走路踩到了一顆石子,哭了半天。在朝廷上一邊哭一邊講自己多麼合適這宗令位置,朝廷一陣譏笑,就連皇帝都未忍住龍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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