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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3:29:10 作者: 柒喵是個壞喵
    「嗐,小事兒。」

    後來阿姨被保潔經理給叫了過去,經理陰陽怪氣地指責她為了扶江言清耽誤工作。

    阿姨連連道歉,匆匆去做事了。

    他沒衣服可換,化妝師也拒絕給他上妝,他站在人群一側靜靜等待著綜藝開拍,拍完了,得到了錢,他就能夠徹底告別這污穢的圈子。

    拍攝很快開始,江言清並沒有等多久,面對主持人的問題,江言清也沒有再回答。

    他清楚無論如何解釋,剪輯一定會把大眾引導至另外一個方向。

    網上怎麼造謠他,侮辱他,江言清都不管了,紀錦擺明著要他難堪出醜,他抵抗不了,卻可以選擇逃避。

    鏡頭正在拍,主持人挪動著身子,試圖遠離渾身惡臭的江言清,挑揀了些不痛不癢的問題。

    江言清呆呆地望著一個地方,光明正大地出神。

    他想像著一會兒得到了紀錦給的錢,把錢全丟給徐庭旭後,他帶著剩下一點回奶奶家。

    現在快要夏天了,終於擺脫了寒冷的冬季,是他最喜歡的季節,他可以買張椅子坐在奶奶家的大樹下乘涼,可以吃著涼快的冰粉,可以聞著花香等待著醫院那頭的消息。

    到了秋季,身體情況好點,跟著奶奶去豐收,冬季的時候冷一點躲在屋子裡烤火。

    沒有人會記得滿身污點的江言清,他會被大眾遺忘,他的照片會放在充滿垃圾的小角落裡。

    所以沒有什麼過不去的,他還有一個家可以回。

    江言清憧憬著未來,剛生病時他對未來沒有希望,前不久從奶奶那兒得到過。

    那仿佛是渴望陽光的藤蔓,用渾身的倒刺緊緊吸附著唯一帶給他希望的奶奶。

    終於錄製完畢,江言清頭一件事就是去找紀錦,他害怕紀錦不肯給他錢,問了一圈人,節目組的人故意欺負他逗弄著他,讓他找了好久,才找到紀錦。

    紀錦正坐在他裝修豪華的辦公室,品味著下午茶,手裡握著電話。

    江言清抿著唇,等待著紀錦打完。

    紀錦掛完電話,掀開眼皮看了眼江言清,捂著鼻子趕牲畜似的揮著手,「去去去,站遠一點。」

    江言清默不作聲,就這麼直直地看著他。

    紀錦忽然晃著手機笑了笑,「你猜我剛才和誰打電話?」

    無非是徐庭旭,江言清心想,反正徐庭旭瞧不起他不是一兩天的事了,他不在乎。

    「不是阿旭哦。」

    「是你奶奶,我把你的事,告訴了你奶奶。你猜你奶奶那邊發生了什麼?」

    作者有話說:

    第28章

    江言清控制不住全身的顫抖,他緊緊掐著手掌心的肉努力穩住身形,不讓自己倒下去。

    「那個村子的人倒是挺愛熱鬧。」紀錦翹著二郎腿悠閒自在的品味著下午茶。

    「你的那些新聞,被回村的年輕人看見了,接著一傳十十傳百。你奶奶起初為你爭論,寡不敵眾,仍舊相信你,後來有人打電話到節目組詢問是否屬實,我就說是,不是可以告我,你奶奶好像相信了,暈了回去。」

    「我琢磨著老太太身體不好受不了太大的刺激,你悄悄你做了些什麼事,讓一個老人家這麼崩潰。」

    江言清的身子晃了晃,扶住了他最近的牆,勉強站穩,他的痛覺已經麻木,只是聽到奶奶昏倒了,失去的痛感重新歸來,連呼吸都是綿密的疼。

    奶奶身體不好,血壓高,有基礎病,自從爺爺過世後更受不了太大的刺激,紀錦的這則電話無疑是催命符。

    「你放心,你那個村裡的人把你奶奶送去醫院了。」

    「說來,我真的挺謝謝你,你讓我知道徐庭旭其實心裡有我,還送了我這麼大一個驚喜,我的節目不費吹灰之力,變成了收視冠軍。」紀錦朝著江言清眨眨眼,「我準備多給你點錢。」

    江言清身體一頓頓的抽痛,他抱住頭,彎著腰,而後用哆嗦的手伸進口袋摸到藥瓶,擰開丟了幾顆進嘴裡。

    紀錦冷眼旁觀他忙碌,招呼著外頭的人,把一包布裝的行李袋提了過來。

    拉開行李袋的拉鏈,全是一疊疊整齊排放好的紙質紅色鈔票。

    紀錦放下茶杯,拿出一疊鈔票,一張張甩在江言清的臉頰上,分外純良地道:「喏,這是你要的錢。」

    說著,他轉身又拿了好幾沓,從江言清的腦袋上扔,砸得江言清面部抽痛時,無辜地道:「不好意思,弄疼你了,為什麼不躲呢?」

    剩下的餘款幾乎都在這兒,這麼多的錢,足夠一個家庭好幾年的費用,紀錦完全不當回事。

    江言清吃藥後身體情況好了點,他閉上眼,平靜地等待紀錦的羞辱過去,他需要這筆錢,如果奶奶出了什麼大問題,這筆錢是救命錢。

    至於紀錦,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從今以後他再也不用看見紀錦的臉,反正很快過去。

    辦公室的門是敞開著的,一堆從業者圍在門口,瞥見紙張落下,眼饞得很。

    「你們可以看,不可以碰,這些啊,都是江言清的。」紀錦對著門口的人道,他坐在江言清面前的桌子上,拍著江言清的面頰,疑惑地問:「你怎麼不撿?不撿我給別人了呢。」

    江言清睜開眼,眼裡一片死寂,並沒有紀錦期待的憎惡,甚至就算江言清再狼狽,他仍舊一副清冷乾淨的樣子,只是緊繃的臉彰顯著屈辱,叫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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