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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3:35:49 作者: 二月梢
狄南也看著她笑, 如果其他小姐說這樣的話, 多少有些大言不慚,但她確實有名,是京城最耀眼的明珠。
幼時便被相師批命,朱雀乘風,貴不可言,雖是深居簡出,但一直有美名傳出。
狄南說聽過她,不是因為外面的美名,而是家裡為他挑選妻子時,姑母提起過她,如果沒有太子先定了親,只怕英國公府就要去提親了。
隨著鎮國公府大小姐離世,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被人提起,直到前些天,跟她的那番談話,狄南才重新想起了這個名字,他以為一切都不晚,但已經晚了好幾步。
狄南離京後,天氣漸漸轉涼。
循柔本打算在冬日之前去看看木姨娘母女,但她又一次昏了過去。
醒來時依然是蕭執守著她。
「我們去捉雞。」
這是她醒來後,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循柔心想,他果然是有病的。
該怎麼拒絕一個邀請她一起捉雞的男人?循柔對這個問題進行了深思,然而那個行動派已經把她裹成球,抱著她去了後山。
循柔彎腰問道:「你知道莊子裡養了雞嗎?」
他對她的不解風情有些惱怒,並把怒氣發泄在了那只可憐又無辜的野雞上,他抿著唇,一刀劃破雞脖子。
循柔退開一步,防止鮮血濺到她身上,她提著裙子,嘖嘖了兩聲,真是殘忍。
他驟然看向她,「你能不能有點情趣?」
天吶,什麼時候輪到他說這話了,循柔指了指他手裡血還沒放乾的雞,「這已經是一件很沒情趣的事了。」
他居然會覺得在這樣一個冷風嗖嗖的天氣里,兩個人在後山一起殺雞,是一件很有情趣的事?
蕭執瞪了她一眼,撇過頭去,像她拽他頭髮那般拔著雞毛。
循柔拿著樹枝戳戳他的背,「這隻雞得罪你了?皮都要被你剝下來了。」
他瞥了她一眼,「你別吃了。」
循柔鬆了口氣,看起來奇奇怪怪的,並不是很想吃。
半晌之後,終於飄出了香味。
循柔也被他折騰餓了,不由得聳了聳鼻子。
蕭執朝她側側臉,循柔瞅了眼他臉頰蹭上的一道灰痕,掏出帕子給他擦了擦。
他蘊著碎光的眼眸看著她,突然在她的臉蛋上抹了一下。
「蕭執!」循柔想踢死他。
蕭執大笑著躲開她的拍打,伸手一攬,把她抱到了懷裡。
「餓不餓?」
「不餓,你得讓我還回來。」
他挑了挑眉,鬆開了手。
循柔認認真真地在他漂亮的臉上抹了一道又一道,還在他右邊的臉上畫了一個小烏龜。
他仿佛覺察到什麼,表情有點不對,「你在我臉上畫了什麼?」
循柔面不改色,「向日葵。」
他眯了眯眼,看著她被風吹得泛紅的鼻尖,給她裹了裹斗篷。
去年跟李宴在逢西過年,今年跟蕭執在莊子上過年。
年關將至的時候,張定大包小包地來了莊子。
循柔噗嗤笑道:「你走娘家來了?」
張定氣喘吁吁地道:「累壞我了,我從逢西一路趕到京城,來了京城又不知道上哪兒找你,就去找了你的相好,哪知道你又換人了,跟他打聽了一下,這才找到了正門。」
循柔笑意微斂,原來是李宴,倒是許久沒見他了。
張定放好東西,「我千里迢迢地來投奔你了,你可不能把我趕出去。」
「你的豆腐坊干不下去了?」
張定撓了撓頭,「我一個人干怪沒勁的,再說你這個豆腐西施都走了,買豆腐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循柔把張定留了下來,把莊子上的事務交給他管。
這個年節過得很熱鬧。
蕭執讓人放了煙花。
一簇簇的煙花在黑夜裡綻放,驚人的美麗。
循柔忽然覺得有點冷,看了他一眼,撩開他的大氅,鑽進了他的懷裡。
過完年開春的時候,循柔去見了木姨娘和李憐蓉。
木姨娘瘋了,抱著一個枕頭當孩子,期盼著有人來把她接回鎮國公府。
循柔看到她的時候,險些沒認出這個乾瘦蒼老的村婦是當初的木姨娘,她用容香害人,如今自食惡果,也算罪有應得。
「是鎮國公府的人來接我回府的?我有孩子了,這才是老爺的血脈,快帶我見老爺!」木姨娘抱著枕頭,伸手來拉循柔。
張定擋在循柔前頭,「你瘋了吧,那就是個破枕頭。」
木姨娘突然愣了一下,直勾勾地盯著張定。
張定被她看得哆嗦了一下,推著循柔往後走,「我看這女人真的瘋了,咱們離她遠點。」
話音未落,木姨娘已經瘋狂地抓住了張定的手,「我的兒子來接我回府了,回去,我們回府!那些人都死了,以後鎮國公府的東西都是我——」
循柔拉開張定,朝著木姨娘的臉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賤人!」
木姨娘被扇倒在地,睜大了眼睛。
循柔俯身看看她,「即便是真的瘋了,我也會讓人把你治好,讓你清楚地看著你現在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你會一輩子都陷在污泥里,爬都爬不起來。」
掃了眼木姨娘懷裡抱的枕頭,循柔壓低聲音道:「看到我身邊的隨從了嗎?他就是你當年弄丟的孩子,是你可以脫離苦海的希望,畢竟母子連心,要是他恢復身份,遲早會把你接回去,比你養的那白眼狼有良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