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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3:35:49 作者: 二月梢
    他請了孫老, 孫老問了別人, 別人問了馮鴻濤,馮鴻濤又找了她。要命,繞了一大圈, 原來莊抑非才是最大的僱主。

    此刻,她坐在這邊喝茶, 就是在等待最後的通知。他要是決定用她, 她就可以留下, 不想用她, 喝完這杯茶便可以打道回府,這是他作為僱主的權利, 決定權在他手裡。

    循柔想起剛才莊抑非看到她時的表情,他的眉頭微挑了一下,定了幾秒,便波瀾不驚地移開了眼。

    不錯不錯, 成熟男人的魅力就在於胸有成竹和從容不迫。至於心裡是怎麼想的,不說出來誰都不知道。

    「這事鬧的,那邊沒說清楚, 我也不知道原來是……」馮鴻濤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對這次的事情已然不抱希望。這是他給循柔介紹的活兒, 一聽孫老的大名就趕緊帶人來了, 卻沒再打聽打聽誰才是真正的僱主。

    要是事先知道是莊抑非,他絕對不可能把人帶到這裡,他又不是二百五,這倆湊到一塊,只會弄得雙方都不愉快。

    循柔說道:「沒關係,馮伯伯再給我介紹幾個客戶吧。」她真的挺需要的。

    馮鴻濤點點頭,「成。」

    喝完一杯茶,兩個人對視一眼,打算起身告辭,事情已經這樣了,沒有再等下去的必要。

    兩人剛起身,齊思雨走了進來。

    看到對方難看的臉色,循柔略有疑惑,難道事情還有轉機。

    「你可以留下了。」

    齊思雨睨了循柔一眼,心裡頗不平靜。抑非為什麼要留下她,她是仇家的女兒,他應該對她恨之入骨,怎麼能讓她來碰他母親的東西?

    齊思雨緊盯著循柔,除了那張漂亮鮮妍的臉蛋,還有什麼可取之處,為什麼還是這個女人。

    明明她也在學畫,也能幫他把母親的畫作畫出來,但他卻從來不讓她碰。齊思雨攥了攥手,雖然孫老不再收弟子,但她跟在孫老身邊,也能得到指點,連孫老也會稱讚她幾句,怎麼會比不上這個女人。

    之前循柔問齊思雨是不是認識她,齊思雨沒有說實話。齊思雨當然認識,她最恨的人就是孟循柔,虛偽又惡毒,連自己的家人都能狠心拋棄,全然不顧父母兄弟過得如何落魄,只顧自己過得自在,最可恨的是,抑非也被她蒙蔽了雙眼。

    這種女人沒資格得到幸福,最後連老天都看不過眼,讓她早早地離開了世界。這樣才好,她不配擁有那麼多東西。

    孟循柔死了,齊思雨也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她總在想或許是因為那個女人占得了先機,才會把她的路給堵了,如果她能搶先一步,一定可以扭轉局面。

    當事情真的發生了,齊思雨欣喜若狂,她還沒想好怎麼去接近莊抑非,莊家和孟家就發生了一系列變故,莊家破了產,莊父莊母接連去世,樁樁件件竟然都跟孟家有關。

    不用她做什麼,他們之間就先結下了仇恨,齊思雨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她卻有些欣喜,如此一來,他們便再也不可能了。

    齊思雨之所以去學畫,一方面是想贏得莊抑非的另眼相看,另一方面也有把孟循柔比下去的意思。上輩子孟循柔的畫作拍出了上億的價格,齊思雨很不服氣,如果換成自己,能比她做得更好。

    很多事都有了變化,齊思雨開始學畫,而孟循柔那邊卻沒有再傳出什麼天才少女的名聲。

    當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孟循柔再次出現了,一次兩次,齊思雨心裡開始焦灼不安,看著眼前人身上那種熟悉又令人厭惡的矜傲,她不由得在心裡罵道這女人怎麼總是陰魂不散。

    循柔確定自己臉上沒有花,但齊思雨大概從她臉上看出花來了,還得是五顏六色的那種。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你們另找他人吧。」循柔往外走去。

    邁出屋門,那頭莊抑非和孫老也走了過來。

    馮鴻濤提出告辭。

    莊抑非看向循柔,淡聲道:「一百萬。」

    循柔眼皮都沒抬。

    周圍幾人詫異地看過來。

    他對她沒有多餘的耐心,「一千萬,想干就干,不想干就走。」

    循柔看他是欠抽,然而一千萬的話,她考慮了一下,還是為五斗米折腰了。

    當晚,循柔留在了南山園。

    說實話,這邊比她住的那地方好太多了,莊抑非還不至於在吃穿住上難為她。那種掉價的事,人家也不屑干,要出手就直接從根上拔起,到現在孟建東幾個還在外頭東躲西藏呢。

    循柔洗了個澡,躺在陽台上晾頭髮,望著頭頂的滿天繁星,雙手放在腹部,難得的寧靜時光。

    她的耳朵動了動,忽然聽到了說話聲,聲音低沉醇厚,像純釀的酒。循柔轉了一下頭,看到了對面陽台上打電話的莊抑非。

    他也注意到了那個長發飄飄跟個女鬼似的循柔,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繼續打電話。

    循柔也沒理他,只是他一直在那邊打電話,聲音低低沉沉,像催眠曲似的。

    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

    莊抑非打完電話時,循柔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

    他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夢裡的事情雖然模糊,但他隱約覺得……

    莊抑非按了按額頭,或許是這幾天太忙了,才會做那種荒誕的夢。

    ……

    胸前佩戴著一朵小白花,身上穿了一身黑裙子,循柔反應過來,她這是又入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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