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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3:35:49 作者: 二月梢
    目光在那截纖細如柳的腰肢上定了幾息, 白玄商緩緩地收回視線,表情出奇的平靜,絲毫沒有即將為人父的喜悅。

    坑他一次就罷了, 還想坑他第二次,是把他當傻子嗎?就是傻子也知道繞著坑走!

    循柔在他的臉上睃巡了一圈, 黛眉輕揚, 「不信啊?」

    他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不想跟她談論這個,只要知道她沒給他弄出一個孩子,就謝天謝地了。

    至於她肚子揣著的那個, 眼見為實,她生出來, 他就信。

    循柔把白皙的手腕伸到他的面前, 輕聲道:「你不是跟著那個誰學醫來著, 要不你給我把把脈?」

    白玄商道:「我不會。」

    循柔瞅了瞅他, 可算讓他占到理了,說話都硬氣了不少。

    她伸手探向他的肩頸, 他下意識地避了避,循柔微不可察地停頓了一下,從他的領子上捏下了一根草葉。

    她瞥了他一眼,指間輕捻著草葉, 幽幽地道:「你躲什麼,怕我打你?」

    循柔知道剛剛有些失控,他大約也能感覺得出來, 後面抽打的那幾下沒收住力, 落在他身上, 可不就是在往死里打嘛。

    生氣歸生氣, 不至於真把他打死,可是方才有一瞬她體內的陰煞之氣猛然躥起,若不是及時控制住,就算打不死他,也夠他受的。

    鬼就是鬼,擺脫不掉鬼性,終究和人不一樣,儘管有時候他也確實挺欠揍的。

    循柔扔掉手裡的草葉,一腳踩在上頭,用力地碾了碾,又氣悶地從旁邊薅了一把草,扔到地上繼續碾,頭也不抬地說道:「你回去吧。」

    白玄商看了看地上被她踩得亂糟糟的草葉,又抬眸看向她。

    她低著頭一個勁兒地碾著草葉,像是憋了一肚子氣,無處可以發泄,就把氣都撒在了那上頭。

    循柔抬起眼眸,道:「你再不走,我踩的可就不是草了。」

    「這就走。」白玄商轉身就走。

    循柔咬住了紅唇,眸光幽深地盯著他的背影。

    在前頭大步流星地走著的人忽然停住了腳步,白玄商轉過身,對上了循柔直勾勾的幽冷目光,他對她說道:「要不要去試裙子?」

    循柔歪了一下頭,緞子似的秀髮順滑地掃過纖薄的肩背,露出頸間細膩雪白的肌膚,一雙烏黑的眼眸凝視著他,眼睫輕輕一眨,忽地破顏展笑,「要。」

    這一笑當真是風情萬種,白玄商不由得心跳加速,不是對她有什麼想法,大約是在後怕,瞧見她那個眼神沒,要不是他問了這一句,下一秒她就得撲上來。

    剛這般想完,身體忽然一沉,白玄商趕忙抱住了她,免得跟她一起摔地上。

    循柔靠在他肩膀上,她還委屈上了,「好在你沒有拋妻棄子,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她覺得她現在做的還少了?

    白玄商把她往上託了托,脫口而出道:「你就不能對我好點?」

    話音剛落,空氣突然安靜。

    循柔有些驚訝地看向他,這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白玄商緊緊地抿起唇,面覆寒霜,難以置信自己會冒出這麼一句話,他是哪根筋搭錯了,才會指望這隻毫無人性的女鬼對他好。

    循柔瞅了他片刻,點了點頭,雙臂輕輕地環上他的脖子,「你想讓我怎麼對你好?」

    白玄商低頭去看她。

    這時,循柔忽然看向一旁,從他身上下來,眸光微閃,揚聲道:「出來。」

    話音落下,不遠處出現了一大一小兩道身影。

    小男孩鬆開女人的手,朝這邊跑來,他抱住循柔的腿,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仰頭看她。

    循柔摸了摸他的頭,看向對面的女人,「你們要走了?」

    此時的女人已經恢復了溫柔的模樣,看向小男孩的目光滿含溫情,「小寶已經找到了,我再無所求了,今晚就帶他離開。」

    當年孩子失蹤,她簡直要瘋了,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小寶。

    孩子不見了,整個家庭也毀了。

    她婆婆因為沒看好小寶,太過內疚自責,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喝藥了,她的丈夫也因心神恍惚在路上出了意外。

    從那以後,她什麼都不幹了,生活的唯一目標就是找到小寶,一次次的失望讓她到了崩潰邊緣,在又一次失望過後,她從樓上跳了下去。

    死後魂魄滯留人間,仍然在不斷地找尋,直到多年之後,那個黑袍人來到了那家酒店。

    女人發現她找了多年的孩子被人關在了一個小瓶子裡,還被人當做了養料,在一點點消磨魂力。

    她恨不得將對方挫骨揚灰,但對方有護身符,那個黑袍人又在附近,她不僅沒有救出小寶,自己反而受了重傷。

    今天循柔帶著小男孩去酒店,她離開樓頂沒多久,女人就找過去了,看到小男孩,哭得泣不成聲。

    她找了他太久了。

    如今找到了孩子,她終於可以帶著他上路了。

    「他叫什麼?」循柔微怔。

    女人含笑道:「小寶。」

    循柔垂眸,摸了摸小男孩的發頂。

    小男孩抱著循柔的腿,又去拉住了白玄商的褲子,看看這個,瞅瞅那個,依依不捨地含著淚。

    白玄商蹲下身去,看了看小男孩,伸手抱了他一下。

    循柔則顯得冷酷許多,直到小男孩跟著女人離開,她也沒彎一下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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