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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3:35:49 作者: 二月梢
    在他猶豫不定之際,忽聽循柔說道:「宋公子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宋長林不解其意,「柔妹此言何意?」

    她糾結過後,直視著他問道:「我與表姐,你到底選誰?」

    宋長林心頭舒暢,他還以為是什麼事,原來是吃醋了,「我心中所愛,只有柔妹一人。」

    循柔露出了羞澀的笑,隨即又蹙了一下眉,「可是你與表姐有娃娃親啊。」

    比起沈檀,他當然是更愛柔妹這般知情識趣又勾人得心顫的女子,但跟沈檀那樁親事,他也沒打算放棄。

    宋長林嘆了口氣,「那樁親事是家父在世時與沈老爺定下的,父母之命如何能違背?如今家父已經去世,我更不能讓他的在天之靈無法安息,即使我對沈姑娘沒有任何感情,也不得不娶她為妻,完成家父的遺願。」

    言罷,他深情款款地看向她,「柔妹你能懂我麼?」

    循柔沉默的時間太長,宋長林輕喚了她一聲,「柔妹你要相信,我心裡只有你一人,但是我也不能做背信棄義之徒。」

    循柔打斷了他的話,「宋公子,不如我們私奔吧。」

    宋長林愣住了,他的神色有些怪異,「什麼?私……私奔?」

    這個詞對宋長林來說並不陌生,在不久前他剛與一個富家千金私奔出來,起初他是因囊中羞澀才看中了她,誰知這女子是個死腦筋,非要跟他定下終身,要他娶她為妻,他被她催得心煩,便提出要跟她私奔,誰知她還真答應了。

    之後他很快就對她失去了興趣,她卻死纏著他不放,有次兩人起了爭執,她不慎跌入江中,他遲疑了一瞬,忽然想到這正是擺脫她的好機會……

    「宋公子你怎麼不說話?」循柔輕聲問道。

    宋長林回過神來,隨即義正言辭地說道:「不可,萬萬不可!奔者為妾,還要柔妹跟我背井離鄉,我怎麼捨得你受這樣的委屈。」

    宋長林可不想捨棄沈家的富貴去跟她私奔,他跟沈檀有娃娃親,可以名正言順地娶她,到時不僅能得到一大筆嫁妝,還有沈家做靠山,放著這樣的好日子不過,他怎麼會跟她私奔,就算她再讓人心癢,也比不了金銀珠寶動人心。

    宋長林既想娶了沈檀,又想得到循柔,誰知循柔竟然愛他如此之深,居然為了跟他在一起,什麼都不顧了。

    他的心中暗自得意,又不能讓她把事情挑出去,只好費心地安穩住她。

    循柔勉為其難地點點頭,依依不捨地走了出去,重新回到園子裡,她往地上瞟了一眼。

    園子的四周撒著雄黃粉,黃色的粉末十分顯眼,尤其上面還印著幾個腳印,觀其大小,應是個女子。

    循柔不動聲色地離開。

    葉錦芸看著她從宋長林的院子裡出來,冷笑了一聲,她沒有把事情直接捅出來,就是為了捉姦在床,讓他們沒法狡辯。

    這兩人三天兩頭地往在園子裡私會,今日更是跑到院子裡去了,也不知道在背著人做些什麼事。她現在就想摸清他們都是在什麼時候見面,到時她把沈冥清叫過來,那就有好戲看了。

    葉錦芸走遠後,循柔從假山後面走了出來,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的背影。

    看來葉錦芸已經發現她跟宋長林有來往,卻沒有聲張,只是暗中觀察。循柔揣摩著葉錦芸的心思,忽然想到上香那日葉錦芸撲上來擋刀的事情,心中有了幾分明悟。

    沈家的生意鋪得很廣,既有綢緞莊也有當鋪藥鋪等買賣,但這些都是小頭,最掙錢的生意還是販鹽,沈老爺在世時就憑藉著販鹽積累了大量的財富。

    到沈冥清當家後,規模就更大了,但要販鹽,就得先交納鹽課銀,以換取鹽引,領到鹽引後才能去鹽場領鹽,然後再行販賣,其中可謀利的空間很大,利潤極高,誰都想分一杯羹。

    嘉州城的那位鹽政王大人頓時成了香餑餑,但是近來這位王大人的熱度消下去了不少,只因從京里來了位侯府世子,各富戶都在想法子跟這位貴人搭上線。

    沈冥清一邊走一邊想著事情,忽然聽到前面有說笑聲。

    沈櫻拿著風箏在空地上跑,跑得臉頰泛紅,她喘著氣道:「怎麼還飛不起來?」

    她瞪向坐在石凳上的循柔,「你動一動啊!」有坐著放風箏的嗎?

    「動著呢。」循柔拉了拉線。

    「……」沈櫻睜大了眼睛,這就叫動?

    循柔又扯了兩下,這不是動了麼,還不明顯?

    沈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沈冥清笑了笑,沒有去打擾她們。

    兩天後,循柔收到了他讓人送來的風箏,做工精細,華麗非常,最重要的是這是一隻白孔雀樣式的風箏,他還真是對白孔雀,都不肯換個花色。

    為答謝他的饋贈,循柔特意去了一趟色空院。

    沈冥清見了她便笑道:「表妹許久不來了。」

    循柔揚起笑,「表哥事忙,我怕打擾了表哥。」

    沈冥清笑而不語。

    她走到他身邊,說道:「表哥送我的那隻風箏,我很喜歡,特地來跟表哥道個謝。」

    他看了她一會兒,眼中含著幾分笑意, 「看來我要多給表妹送些東西。」

    循柔聽出了他的話外之意,卻沒有接著他的話往下說。

    這些天沈冥清在外應酬,兩人見面的時間少了,這會兒她來了色空院,他心中自然也是歡喜,她不在的時候,這屋子總覺得有些空蕩,像是少了些什麼,她今日一來,倒將滿屋的色彩充盈了起來,令人心頭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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