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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3:35:49 作者: 二月梢
    張得祿被她氣得臉色鐵青,又因為她話中的意思而心潮起伏,忍下心中怒火,猜測起她的身份。他當然讓人調查過林思惟,只是得到的結果都是身世清白,毫無破綻,只有娶了鄭國公府大小姐這樁事讓人有些驚訝。

    想到這兒,他遲疑地說道:「你是鄭國公府的大小姐?」林思惟的那個夫人?

    循柔慢慢地看向他。

    張得祿想到她之前話里的意思,禁不住問道:「你要放我出去?」

    她淡淡地說道:「算是吧。」

    張得祿腦子裡一團漿糊,「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他想不出她的理由,她不是林思惟的夫人麼,把他放出去對她有什麼好處?她想得到什麼?

    循柔不急不緩地道:「現在恐怕輪不到你來問我,機會擺在面前,張公公是想再次錯失良機,被困等死,還是逃脫樊籠,海闊魚躍?」

    雖然張得祿不明白她這樣做的原因,但她也沒有對付他的理由,他已經落入林思惟的手裡,她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循柔冷淡中又透著不耐煩的態度也讓張得祿信了七八分,他咽了咽口水,嗓音干啞難聽,「你怎麼放我出去?即使出了密室,外面也會有人。」他必須得逃出新川。

    「公公是如何走到今日的?只憑著忠心耿耿?」循柔眉頭一挑,「我都在這裡了,你大可以挾持住我,我才是你的護命符。」

    問問問,就知道問!

    張得祿不再多言,這會兒斷然不能惹惱了她,林思惟怕是還不知道他的夫人背著他做了什麼,等他出了新川,找到人手,定要把他們收拾乾淨。

    ……

    日頭西斜,草木蔥鬱。

    林思惟走到一條小路上,身後的工匠不知何時沒了蹤影,只有他一人拿著繩尺圖紙在荒草叢生的野外勘測地形。

    日光毒辣,暑氣蒸騰,沒有一絲微風,連蟬鳴也消失了。

    他步履從容,仿佛沒有意識到此刻的寂靜,耐心地做著手頭的事情,不被外界所打擾。

    在暗處隱匿窺探的人目光對在一起,驟然出手,刀光閃現,鋒利逼人,帶著勢不可擋的鋒芒直直地揮了過去。

    只聽咔嚓一聲,林思惟以極快的速度折斷那人的手臂,奪過長刀,對著來人的脖子反手一割,屍體癱軟倒地。

    其餘幾人相互對視,五皇子不是說是個文官小吏,手無縛雞之力?是不是找錯人了?現在怎麼辦,還干不干?

    此時顧不了太多,幾個人一同出手。

    激烈的打鬥廝殺,卻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五皇子派去的人無一生還,幾個灰衣人將血跡屍體清理乾淨。

    林思惟走到山泉旁洗手,將手上的血跡一點點清洗乾淨,他是在底層長大,見識過種種醜惡,想要爬到上面,就得讓自己變得更強,他會的東西,不是因為興趣,而是因為需要。

    玉芝來的時候,聞到空氣中殘留的血腥味,她沒有多言,把葡萄送了過去。

    看著那串紫玉葡萄,林思惟微微一怔,牽起了唇角。

    他收了圖紙工具,沿著小路回家。

    天色尚早,他可以再去給她釣魚。

    ……

    張得祿覺得那個女人的腦子有問題,她說要放他,又沒有過來給他鬆綁,而是起身出了密室。

    他以為自己被她給耍了,誰知過了片刻,她又回來了,換了一身新衣裳,打扮得明艷動人,好像要出門赴宴,但是她的手裡拿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張得祿臉色大變,下意識往後退縮,尾音上揚,掩不住嗓音中的尖利,「你要做什麼?」

    循柔蹲下身子,用菜刀給他割開了繩子,「別介意,沒找到剪刀。」

    張得祿緩過勁來,眼中閃過寒光,一把鉗住了她的手,拿繩子把她綁了起來,他捆住她的雙手,卻發現她根本沒有掙扎,甚至還很配合。

    循柔淡淡地提醒道:「快點吧,再不走就走不了。」

    出了密室,張得祿壓制住心頭的激動,拽著循柔逃了出去。林思惟能截住他的密函,說明四宜園那邊有他的人,要是回四宜園,就是自投羅網,只能先逃離這個地方。

    張得祿為了隱蔽身形,躲躲藏藏,精神極度緊張。天還亮著,此時趕路很容易被人發現,他來新川時曾見到附近有個荒棄的山神廟,可以到那裡暫避,等天黑之後再繼續趕路。

    循柔望了望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不知道林思惟回來沒有,香囊里的香料快要漏沒了,還是沒找到麼。

    遠離了人煙,張得祿剛要鬆口氣,忽然覺察到什麼,他趴在地上聽了一下,果然是有馬蹄聲,人數還不少。

    太快了,竟然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張得祿大驚失色,當他看到循柔臉上露出的一絲淺笑,腦海中閃現過什麼,當即怒火中燒,「賤人,是不是你在背後搗鬼?!」

    循柔點了點頭,不嫌火上澆油地道:「我以為公公你會有點腦子,女人的話怎麼能信。」

    馬蹄聲越來越近,張得祿沒時間跟她爭論,拽著她往山後跑去。

    沒跑多遠就被人團團圍住。

    張得祿掐住循柔的脖子,「都別過來!」

    林思惟打量了循柔一眼,看向張得祿道:「你應該清楚你逃不出去,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

    張得祿用力地掐緊循柔的脖子,白皙纖細的脖頸仿佛一折就斷,看得人膽戰心驚,「林大人,你的夫人可在我的手上,連你的夫人也不要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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