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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3:27:19 作者: 芻不回
雖然窗簾看起來沒救了,郝甜還是將它晾了起來。
等晾完,她有氣無力地在沙發上坐了一會,覺得腦袋暈暈的,拿出手機一看,簡訊來自兩個小時前,許陸事情顯然還沒搞定。
她想著自己不能太依賴他,取了錢包去小區診所。
時間已經不早了,小區里只有路燈幽幽亮著,大冷的天連遛狗的都不願意出門。
林嬸劉叔要關門了,接到郝甜忙又取了額溫計出來。
「都三十九度多了,你看臉蛋紅的。」林嬸給郝甜量了體溫,又問她,「你家大陸呢?」
郝甜靠著沙發,聲音軟軟的,都快聽不清:「上班沒回來。」
劉叔又問了郝甜一些症狀,給她配藥:「打針吧。」
郝甜聽到打針就覺得渾身上下不舒服,但許陸沒在身邊,都沒人可以撒嬌,她只好沉默不語地坐著。
林嬸帶郝甜去裡間打針,郝甜磨磨蹭蹭脫了半邊褲子,指甲扣得椅子皮都快掉了。
林嬸笑道:「別怕啊,放。」
郝甜努力放輕鬆,針頭刺下來時還是緊閉上眼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林嬸被她逗笑:「還跟個小孩一樣,怕打針。」
郝甜乾笑一聲。
林嬸又咦了一聲:「小甜你這屁股上還有團青的沒消呢,你在哪也打過了?」
郝甜搖搖頭,沒力氣說話,好在林嬸也沒再問。
拿藥的時候許陸打來電話問她去哪了,她把自己來打針的事告訴了他。
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這種感覺了,脆弱,孤獨,想找個地方蜷縮起來。
從診所出來,郝甜慢慢走到一棵光禿禿的銀杏樹下,等了沒一會,許陸來了。
他氣息似有些不穩,見到郝甜,話都沒來得及說先將人抱進了懷裡。
他試了試郝甜額頭的溫度,問她:「怎麼樣?」
郝甜搖搖頭。
許陸在她額頭上親了親:「等下去醫院。」
郝甜靠著他:「沒事,就是普通感冒。」
然而經過那一次許陸絲毫不敢掉以輕心,他道:「先回家,拿點東西。」
郝甜抱著他不願動。
許陸先是問「怎麼了」隨即又笑了一聲,道:「不想動?」
郝甜不說話。
許陸已經自覺地蹲下身。
郝甜趴到他背上,得了便宜還賣乖:「豬八戒背媳婦。」
許陸拍了拍她屁股。
郝甜覺得臉上熱熱的,也不知道是因為發燒還是其他,她將臉埋到許陸背上,輕聲道:「老公,不去醫院。」
近似呢喃的一聲,許陸都聽清了,卻沒有說話。
倆人的身影被路燈拉成長長的一條,組成長久的長字,郝甜輕輕閉上眼,慢慢放鬆下來。
插pter 16
郝甜很久不曾做夢,這次卻夢到她和許陸初見的時候。
她大二,許陸研一,本來兩個人毫無交集,如果不是那天瀟瀟硬拉著她換了個食堂,她也不會遇見他。
郝甜這個人,固守成規,崇尚一成不變的生活,一旦有什麼打亂生活軌跡,沒有人領著她,就會變得很慌亂。考來雁城在她意料之外,高考志願前三所學校她填的都是省內的重點大學,專業也勾了服從調劑,但萬萬沒想到,這樣本以為萬無一失的安排,最後也能讓她遠走他鄉。
但如果不是這樣,她不會被瀟瀟拉著去那個食堂,更別說遇到許陸,。
那個時候的許陸還很青澀,介於成年男人與少年之間,眉目帶著冷色,生人勿近。
瀟瀟扯著郝甜去抓姦,倆人就坐在瀟瀟男朋友斜後方,郝甜一眼看到的,不是瀟瀟男朋友身邊那位小鳥依人濃妝艷抹的漂亮女生,而是那個女生對面那桌,一個人霸占整張桌子的許陸。
她不敢認真看他,不敢盯著他不放,瀟瀟在旁邊咬牙切齒地掐她,她疼得面目猙獰,卻埋首一聲不吭。
那個時候,她的膽子只有芝麻大,在此後陸續幾年裡,被許陸強行鍛鍊出來才好了許多。
瀟瀟恨不得撲上去掐死那對狗男女,郝甜心裡也恨不得撲上去,不,端莊大方地走上前,跟他說:「嗨,師兄,我看你長得人模人樣的,留個聯繫方式怎麼樣。」
這種事情,郝甜宿舍四個人除了她,其他人都做得出來。
郝甜心神全在許陸身上,恨不得長一對隱形的眼睛,將許陸從頭到腳從內到外掃射一遍,沒長她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但瀟瀟暴脾氣,在狗男女開始你儂我儂互相餵飯的時候終於忍無可忍,抄著餐盤上前,將打來一口沒動的糖醋裡脊混米飯蓋到渣男腦袋上。
「某某,我操、你祖宗!」
郝甜被瀟瀟狂放不羈的作戰方式給嚇到了,坐在原地完美詮釋了呆若木雞一詞。
這一戰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其彪悍程度讓周圍人紛紛退避三舍。
除了瀟瀟能打,那個漂亮女生也很能撕,倆人就像身披鎧甲的戰士,一人青龍偃月刀,一人虎頭湛金槍,殺將得飛沙走石日月無光。
郝甜好不容易從混亂中回神,不敢上前參與混戰,只好給自己不斷打氣,拖著餐盤打算尋一破綻放個冷箭,完事後再找瀟瀟要點壓驚補償,卻沒想到美色誤人,她才想將手裡的餐盤扔到那想偷溜的渣男腦袋上,就被人輕而易舉將餐盤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