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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3:27:19 作者: 芻不回
郝甜辭職回歸家庭,給父母這邊的說辭是工作受委屈了,想休息休息。孟效夫妻倆一開始就不同意,勸她誰工作不受點挫折,但郝甜執意如此,夫妻倆只能同意。現在許陸這麼說,是人都知道這是在為郝甜開脫,把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
俗話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除了許陸家世,許陸這個人,孟效還真沒二話。
聽他這麼說,孟效也不好求全責備,顯得她這個人苛刻。
她轉而聊其他的,問起許陸工作室的事。
許陸都一一回答,半點不敷衍。
山路難行,又不能開車,走了兩個多小時總算看到外公外婆家山門前那標誌性的大河床。
這河是季節性的,冬天乾涸至底,露出白花花滿是石塊的河床,夏天則是澇季,清冽河水能衝到山腳那間荒廢的茅屋。
穿過河床,再走上幾十步就可以看到一排稻草屋,那屋以前有一戶老人住,家裡養了一頭牛,後來老人被家裡孩子接走,那牛便送到郝甜外公外婆家寄養。
那牛年紀比郝甜還大,迄今已活過二十六載,換算一下差不多是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
而那位說是要回來的真老人,早在去年已經去世了,孩子送他回來安葬,衣冠冢就立在茅草屋旁,也算落葉歸根。
走到半山腰,先看到的就是那頭老牛的牛棚。
老牛如今已經垂垂老矣,成日裡像一隻冬眠的熊,只知道窩在地上睡覺,消化退化,就算餵給它的都是易消化的搗得稀碎的草料,它也依然需要反覆消化,郝甜每次見它,不管是它以前年紀小,還是現在它年紀大,它都時時刻刻在反芻,夢裡都在動著嘴。
郝甜一到這就突然精神煥發,半點不累了,興沖沖非拉著許陸去看牛。
「你知道嗎,我小時候是和它一起長大的。我六歲的時候還放養過它,那個時候青山爺爺還在,這牛也在他家裡,我經常找它玩。它可乖了,任摸任調戲,從來不生氣,去外面哪是我放養它,根本就是它放養我。」
郝甜興致勃勃要帶著許陸進牛棚。
許陸拉住她,聲音莫名有些嚴厲:「郝甜!」
插pter 13
郝甜茫然看他:「怎麼了?」
許陸皺著眉拖著她遠離牛棚:「行了,先進屋吧。」
許陸這反應倒不意外,他潔癖得很,不願意進牛棚很正常,郝甜沒有強迫他,不高興道:「我自己進去可不可以,好久沒見到它了。」
許陸想拒絕,然而郝甜已經推開牛棚門進去了。
那邊孟效夫妻倆已經進屋了,可能是沒等到許陸郝甜,外公外婆出來喊他倆。
外公走得顫悠悠的,外婆倒是身手矯健,過來拉許陸:「許陸,快進屋吧。」
許陸第一次來這邊,外婆喊完他又去放鞭炮。
整個山谷里都是鞭炮聲,震得耳朵嗡嗡響。
許陸跟著外公先進屋了。
外婆靠著牛棚看郝甜,看了半晌,問道:「我聽你媽媽說你在家當家庭主婦?」
郝甜摸著老牛的腦袋,老牛也不知道是不是還記得她,被摸得很受用,眼皮慢慢垂落下來,又甩了甩尾巴。
鞭炮聲還沒停,背對外婆的郝甜壓根沒聽到。
外婆自言自語一句:「怎麼感覺瘦了。」說完也不管郝甜,回屋去了。
時間已經不早了,外婆張羅著要做菜,讓許陸跟著岳父去雞圈裡捉雞。
城市裡買雞都是買收拾好的,許陸頭一次不但要殺雞還要捉雞。
心裡也很捉雞了,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面色如常地跟著岳父去了。
雞圈在外公外婆家屋後,有一間很大的茅草房子,推開裡面足有十幾隻雞,公母都有。
「你外公外婆愛乾淨,收拾得整整齊齊,裡面也沒什麼雞屎,你要是嫌髒等下我進去就行。」郝興國拍拍許陸肩膀。
他自然看得出城市女婿講究。
許陸逞強道:「沒事。」
「沒事那咱們就一起進去。」
郝興國說著推開了門。
雞圈還真的很大,最裡面都是稻草,窩著不少雞,有些在周圍逡巡,昂頭挺胸,時不時咯咯噠一下。
說沒有雞屎那是不可能的,乾的沒有,來不及收拾的濕的還散落在周圍。味道有點大。
郝興國指著某個在倆人進來後就進入戰鬥狀態的公雞道:「就它,小樣。」
郝興國拍拍許陸肩膀:「你去那邊堵,把它趕到那個牆角去,我來捉它。」
規劃好,郝興國就慢慢圍了上去。
許陸硬著頭皮,也上了。
郝甜摘了朵小花,天真爛漫地回屋,像只小兔子,東走西顧,最後跟到廚房,問洗菜的老媽:「媽,我家大陸呢?」
孟效:「你家大陸捉雞去了。」
郝甜一愣,整個人都驚呆了:「你說啥?」
孟效:「我說他捉雞去了,這都聽不清,耳朵聾啦?」
郝甜扔了花連忙往後院跑,著急忙慌地:「你們怎麼能讓他去捉雞呢!」
孟效把洗好的豬肉砰地砸到砧板上:「捉個雞怎麼了,你家大陸就那麼矜貴?」
郝甜去晚了,她到後院的時候,郝興國那個二百五正指著女婿腦袋哈哈大笑。
許陸無比尷尬,頂著腦袋上的雞屎十分難堪,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整個人都快抓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