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頁

    當年她在青航培訓，考核時雖然表現好，卻因為青航忽然縮減招聘名額而被有關係的人擠掉。他安慰她，建議她等待其他航空公司招聘，而她卻執著地要進青航，她爺爺的去世更讓她鐵了心要去。她因此找到了承諾會幫她進青航的有錢男人，請那個男人幫忙，並因此向他提分手。他找了她一個多星期才和她見上面。他說他辭職，和她在同一個城市發展，甚至說了會想法子還她們因爺爺治病而欠下的債，但她不聽，不願意，就想找人幫她進青航，走捷徑，執意和他分手。

    他狼狽地站在大雨中看著她轉身離開。他回去後，不知怎麼的就病倒了。在生病期間他試圖和她聯繫，他不想他們兩個那麼多年的感情就那樣結束，他想著她是一時鬼迷心竅了，他應該再勸她，再挽回她。但他打電話她沒接，發了很多信息她也沒回。三天後，他收到了一個快遞，是一部手機。那是曾經他用他的工資給她買的手機。同時，他的卡里多了一筆錢，數目是她爺爺治病時他打給她的錢的數目。

    她已經和他分得這樣清清楚楚了。而他也很明白她一時為什麼有那麼多的錢。她變得這麼快，讓他猝不及防。他開始反反覆覆的發燒，病癒後他一下子瘦了十斤。他也沒再找過她。

    冰冰涼涼的記憶湧入腦海，又很快消失，袁飛面色無波。他找到了他的位置，在他的位置上坐下。他將公文包放在座椅下，將西裝脫下，搭在座椅扶手上，只穿一件白襯衣，然後又拿出早已經整整齊齊擺放在那裡的一次性拖鞋，將腳上的黑色皮鞋換下來，最後仰靠在座椅靠背上。他的眼睛掃了一眼頭等艙，八個人的頭等艙里，他是最後一個登機的。

    楊紅娟給一位男士掛了衣服，然後朝他這邊走來。她露出親和迷人的微笑，溫柔地詢問他：「Yuan先生，我幫您把衣服掛起來，可以嗎？」

    袁飛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她的臉，她的眼神真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裝得實在太像。他偏頭看了一眼他的西裝，示意可以。

    楊紅娟提醒：「請Yuan先生收好您的貴重物品。」

    袁飛沒說話。

    楊紅娟明白衣服裡面已經沒有貴重物品了，於是拿起他的西裝，為他把西裝掛了起來。

    不一會兒後，楊紅娟又給每個頭等艙客人送迎賓飲料。頭等艙客人點餐前，楊紅娟再次確認乘務長事先給的乘客名單，上面有乘客的一些喜好信息。

    乘務長在這時走過來，見楊紅娟正在核對名單及信息，她記得上面的名單和信息，於是對楊紅娟說：「2C號位的袁先生是白金卡用戶。」

    楊紅娟抬頭看向乘務長，奇怪地道：「但這上面並沒有標示。」

    乘務長點頭：「系統里剛剛查到，這位袁先生辦白金卡時用的是身份證，之前都沒有綁定護照，是才綁定的。我一會兒把信息補充上去。」

    楊紅娟恍然大悟。

    乘務長又說：「袁先生很注重隱私，整個飛行期間，你要多注意這點。」

    楊紅娟點頭：「好的，看得出來。我會注意的。」

    那份頭等艙客人名單里，其他頭等艙客人多多少少會備註一些喜好或禁忌，而這位Yuan先生就只有一個英文姓名，護照號碼，其他什麼信息都沒有，當然護照上有標明性別：男，國籍：中國。

    楊紅娟拿著菜譜挨個給頭等艙客人點餐。除了2C號座位的那個男人外，其他客人的喜好她都知道，她介紹菜品時便挑客人喜歡的介紹。輪到2C號的客人點餐了，她得問問他的喜好。楊紅娟走到袁飛面前，禮貌地笑道：「Yuan先生，現在可以點餐了。我們今天的配餐有中式和西式，您是喜歡中式還是西式？」

    袁飛淡淡道：「中式。」

    楊紅娟笑道：「好的。請問Yuan先生喜好清淡一點的，還是不清淡的？」

    袁飛眯了眯眼，心裡冒出一句，他喜歡什麼口味的她不知道？

    「Yuan先生？」好一會兒都沒聽到客人的回答，楊紅娟輕柔地喊了一聲。

    袁飛冷淡地看著她。

    楊紅娟見他不說話，便微笑著道：「清淡一點的話，有香菇雞、烤鴨……不清淡的菜有爆竹雞、秘制燒鵝……」

    袁飛淡淡道：「香菇雞。」

    「好的。那Yuan先生需要什麼飲料或者酒類？我們今天提供的飲料有橙汁、可樂……酒類有紅酒、啤酒……」

    「……橙汁」

    「我們將在半個小時後給您上餐，那麼袁先生如果睡覺的話，請問需要叫醒用餐嗎？」

    「不。」

    「好的。」

    楊紅娟把袁飛點的東西記錄下來後，拿著菜單離開。

    袁飛漠然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乘客們都點好餐了嗎？」乘務長問楊紅娟。

    楊紅娟點頭：「點好了。」

    乘務長又問：「那位袁先生有些什麼喜好？到時候我把他的喜好一同補充到系統裡面去。」

    楊紅娟想了一下，說：「他點的是中式菜，清淡口味的，我想，他比較喜歡中式，口味較清淡。」

    乘務長點頭：「好的。其他艙的乘客已經上完了，飛機即將起飛，你去廣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