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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3:23:48 作者: 木泥土
    阿綠見她揪著眉頭,不太高興,就哄著:「許是殿下昨個進了宮,陛下給安排了公務,忙到太晚怕打擾了小娘子休息。」

    褚朝朝輕輕嘆了聲。

    一連三日,謝璟都在別處住,第一日褚朝朝還去書房跟他說了話,可還沒說幾句他就有意讓她去別處,她本來還靠的他近了些,問他是不是生病了,可他說沒有。

    她就有些生氣,這兩日也就沒去。

    就連用膳時,謝璟跟她說話,她也只回話,沒那麼多話要再跟他說。

    這日,因著前幾日落雨,湖中荷花被雨水打落了許多花瓣,方子恆撐船在湖中打撈了許久,往日裡他打撈荷花瓣會命下人清洗曬乾,再研磨成香粉用。

    今兒打撈的實在有些多,他就讓書童撐船至望心島,上次聽聞褚朝朝也喜歡荷花,就想著送給她一竹籃。

    當時,褚朝朝正在院中鞦韆上躺著翻話本子,見到方子恆來,起身與他說了會話,還讓人給方子恆添了茶水,記下了他是如何研磨香粉的法子。

    待方子恆離開,她下意識朝著謝璟的書房看了眼,心中想著,那日她和方子恆在船上待了會,方子恆來送東西,他就氣到不行。

    今兒,應該也會出來跟她生氣的吧。

    褚朝朝已無心再翻話本子,小腦袋時不時的朝著璟王殿下書房處轉,一刻鐘,兩刻鐘,半個時辰都過去了。

    也沒見書房裡走出來個人影。

    褚朝朝這幾日憋了氣,給阿綠指了指石桌上的荷花,說道:「阿綠,你提著這竹籃去書房走一趟,就,就說是方子恆送給我的。」

    阿綠:……

    「小娘子,這——」她不能提著進去,冷不丁的給她家殿下來一句,這是方小公子送給小娘子的,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褚朝朝往口中放了顆蜜餞,也不為難阿綠,起身自個提著竹籃小步子極快的就往謝璟書房走去,腦袋裡只有進了書房該如何與他說話。

    直到走至書房門前,因著心中憋著氣,喚出的『殿下』二字都帶著她的小情緒。

    頗有受了委屈氣鼓鼓要找人單挑的架勢。

    口中的殿下喚出口時,褚朝朝腳下的步子就停了下來,她根本沒想到書房裡還有別人。一時間,有些不知去留。

    此時,謝璟正在書房與三法司的兩位官員商討此次秦河流域夏季洪澇之事,聽到她帶著情緒的話後謝璟抬眸看著她,並未直接讓人出去,問她:「怎麼了?」

    璟王殿下倒是神色平和,他一旁端坐著的兩位官員心中打起了嘀咕,目光都落在了褚朝朝身上。

    他們都是成過親有妻子的人,適才可是聽到了這小娘子話語中的不滿,跟他們家夫人生氣了喚他們時一模一樣的口氣。

    二人互相遞了個眼神,在猶豫著要不要先起身出去,讓殿下先解決了家務事,再來商討公務?

    瞧著這小娘子是個脾氣大的,那小眉頭一揪,語氣不善,看似唬人,其實都是假把式,這小娘子生的嬌俏,這副模樣倒是有幾分我見猶憐。

    一人慾起身,被另一人給扯了扯衣袖,那意思分明就是,你是個妻管嚴,別把誰都想成跟你一樣,這是璟王殿下,哪有被一個小娘子拿捏的道理。

    二人也就繼續坐在那裡,垂眸不語。

    褚朝朝的情緒落下來,氣勢都弱了,只低聲說著:「無事,就是跟殿下說一聲,我去湖上待會。」

    謝璟頷首:「去吧,天色暗了就回來。」

    褚朝朝倒是有禮,乖乖的又離開了。

    謝璟與人在書房內商討公務直至酉時三刻,夕陽染紅了湖面,三法司的官員離開後,孫大夫就又來了。

    待謝璟出了書房,本以為褚朝朝還在湖上沒回來,要去陪她游會船,阿春上前道:「殿下,小娘子早就回來了,這會兒人都已經歇下了。」

    謝璟:……

    天還未全黑,就歇下了。

    阿春又道:「小娘子說遊船玩的累了,想早些歇著,還」阿春頓了頓:「還特意囑咐讓殿下好生去歇著。」

    就是,讓殿下別去打擾她。

    謝璟頷首:「用晚膳了嗎?」

    阿春:「用了。簡單吃了些清粥和小菜。」

    謝璟目光透過窗牖望著屋內,裡面倒是安靜,他在院中站了會,吩咐阿春:「命廚房吊上烏雞湯,估摸著半夜會醒,到時會餓。」

    阿春應是。

    果真如謝璟所說,亥時六刻褚朝朝就醒了,今兒醒來人倒是安靜,甚至連守夜的阿綠都沒喚,自己輕手輕腳的起了身,出了門。

    她今兒有心事,所以睡下的早,躺在榻上想了許多,想著想著就睡下了,這會兒一醒來,睡前那些思緒又都跑到腦子裡了。

    出了屋門後,步子輕快的就向著謝璟如今歇著的房間走去,在人家屋門前站了好大一會兒,也沒有要叩門的意思,揪著眉頭揚起下頜望了眼今夜的月。

    浩瀚天幕中掛著的是個月牙,就連月光都沒平日裡亮堂。

    褚朝朝走到窗邊,輕手輕腳的趴在那,想透過窗縫去看一眼屋裡,可裡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瞧不見。

    她輕輕嘆了口氣。

    攏起衣擺往謝璟房間的窗下一蹲,將頭埋進身子裡,圓滾滾的一個,身上著了淡粉色中衣,像朵含苞待放的荷花。

    這幾日裡,謝璟雖不與她睡在一間屋子一張榻上,對她倒也不凶,只是他好似不太願意讓她離得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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