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艷福不淺
2023-09-30 23:46:43 作者: 一株小葡萄
蘇千澈搖頭,很誠實地答道:「並不是。」隨後在皇甫溟變得危險的目光中,接著道,「不過比試一場,還是可以的。」
「不准。」皇甫溟嘴角帶笑,面色卻陰沉,說出的話不留絲毫餘地。
蘇千澈揉了揉額角,她下場比試,與他有什麼關係?
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皇甫溟睨著她,哼笑道:「別忘了,你是爺的丫環,爺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爺不讓你幹什麼,你就不能幹什麼。」
「殿主,同樣身為女人,蘇妹妹的心思,妾身略知一二。蘇妹妹會否認,只是因為不好意思,不然蘇妹妹為何會答應與妾身比試?」雅雲嬌笑道。
皇甫溟果然轉頭看向蘇千澈,眸底似有一絲期待。
蘇千澈默了默,道:「許久沒動,我也手癢了。」
皇甫溟看了她半晌,「爺了解你,能不動,絕對不會多動一個手指頭。所以,告訴爺真正的原因。」
蘇千澈心裡對雅雲的做法有些不滿,面上卻未表現出來。
雅雲這是篤定她不會說出真實原因,所以才會滿口胡言。
所以,雅云為何要不遺餘力地讓她上場比試,甚至不惜謊稱她對皇甫溟有意思?
「其實……我是想看看我與高手之間的差距。」蘇千澈輕笑道,「若我一無是處,豈不是浪費了你救我的一條命。」
「殿主,蘇妹妹臉皮薄,您就別為難蘇妹妹了。」雅雲說著,便要去牽蘇千澈的手,「妾身與蘇妹妹先去登記一下,殿主等會兒便看我們的表現吧。」
蘇千澈避開雅雲伸過來的手,直接站了起來。
皇甫溟不知在想什麼,沒有開口阻攔。
「對了,借我一千兩銀子,比賽之後還你。」蘇千澈笑眯眯地對皇甫溟說道。
皇甫溟看著女子臉上笑意,她的紅唇微勾,眼睫彎彎,即便不是真心的笑,依舊那麼美好。
從袖間摸出一疊銀票,皇甫溟道:「全部押上,比賽結束,若是你勝,分你一千兩。」
蘇千澈接過來,好厚一沓,略一掂量,怕是有上百張,每張一千兩,近十萬兩……
土豪都是這樣的嗎?隨身攜帶近十萬兩銀票……
雅雲氣怒,殿主就那麼信任這個女人,竟然把全部銀票都給她!
容紫菱也想摻一腳,可是想到自己身上單薄的幾張銀票,便沒有開口。
蘇千澈懷揣巨款,卻並沒有多高興,畢竟,這一筆巨款中,只有一千兩是她的啊!
兩人出了雅間,找到登記員,表明要上場的意思。
登記員見是兩個大美人,頓時驚了。
諸神競技場中人群來來往往,俊男靚女不勝枚舉,可美到眼前二人這種程度的,卻幾乎沒有。
特別是那較為高挑的白衣女子,簡直就是那山間雪蓮,空谷幽蘭,滿滿吸引人的氣息。
登記員懷著激動的心情,顫抖著問兩人上場的稱號。
雅雲柔聲道:「雅雲。」
蘇千澈:「澈哥哥。」
「啊?」登記員一臉懵,眼前的人分明是女子,為何要叫澈哥哥?
蘇千澈挑眉:「怎麼,女子就不能叫澈哥哥?」
登記員一臉便秘的表情,手指顫抖著寫下『澈哥哥』三個字,心裡卻在哀嚎,好不容易遇到個絕世美人,沒想到腦袋竟然有問題,真是……
雅雲的表情也很是怪異,只是她比登記員淡定,「把我們分配到高級場。」
登記員也是有些眼力見,從雅雲身上,他感受到了強大的氣息,所以把二人分配到高級場,他並沒有異議。
只是……這個……澈哥哥……似乎並沒有內力,她們真的要比試?
看在女子面容絕美的份上,登記員好心提醒道:「競技場上,生死勿論,你確定要上場?」
「自然。」蘇千澈不甚在意地說道。
登記員搖了搖頭,不再勸阻。
高級場只有兩場比賽,現在第二場比試已經接近尾聲,想來很快便會到她們。
候場時,雅雲對蘇千澈道:「若是我們換一個場景相遇,或許還能成為朋友。」
蘇千澈身上所有的淡然從容,是雅雲嚮往卻又得不到的,她為了皇甫溟,失去了自我,只為留在他身邊,讓他多看她一眼。
蘇千澈微微勾唇,不置可否。
「希望你說到做到,若是你離開,或許我還有機會。」雅雲道。
她的面色有些哀戚,蘇千澈睨了她一眼。
不過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可憐女人罷了。
那種無法掌控的感情,她不會有。
很快,高級場第二場便結束,裁判大聲道:「今日大家有眼福了,因為,高級場會臨時多加一場比賽!」
「哇!」
場上爆發出驚天動地的響聲,要知道,每一場高級場的戰鬥,對觀眾來說都是寶貴的學習機會,或許一不小心,便能從中悟出什麼,從而突破。
所以當裁判宣布之後,觀眾的情緒空前高漲。
「有請雅雲和澈……」裁判看到後面兩個字,糾結了一陣才道:「和澈哥哥!」
「吼吼~」
歡呼聲快要把房頂掀翻了。
蘇千澈並不是第一次來到諸神競技場,面對海嘯般的歡呼聲,心裡卻是平靜無比。
雅雲身為魔魂殿高層,自然也是處變不驚。
當二人一左一右上了擂台之時,原本熱鬧的場面,竟詭異地安靜下來,呼吸可聞。
隨後,便是此起彼伏的驚嘆聲,吞咽唾沫聲,和下巴落地的聲音。
剛才蘇千澈四人進入競技場之時,他們只是驚鴻一瞥,更多離得太遠的,甚至連兩人的容貌都沒有看到,自然不會有太大反應。
可現在,所有的燈光都聚集在場中二人身上,便是二人臉上每一寸肌膚,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紅衣女子嬌艷似玫瑰,白衣女子清雅似雪蓮,這二人,都是世間絕色!
沒想到白得一場高級競技觀看也就罷了,竟然還是兩個如此絕美的女子!
不少男觀眾身心都沸騰了,氣氛前所未有的熾烈。
半晌,才有人打破了平靜:「她們中,哪一個是澈哥哥?」
「白衣女子!」
「肯定是白衣女子!」
「為何?」
「沒有為何!就是白衣女子!」
「可是……一個女子,為何要用這種代號?」
「人美任性,她想用什麼代號就用什麼代號,你很有意見?」
「……」
兩人還未開始戰鬥,觀眾席上便已經掀起了一波高氵朝。
皇甫溟半倚在椅子裡,三指撐著臉頰,赤色雙眸微眯,極盡魅惑。
他看著場上的蘇千澈,眸底一抹異樣神采。
他的小東西,不管在哪裡,都是目光匯聚的焦點。
剛被請過來的大力王早已沒了擂台上的威風,縮在角落裡,眯縫著眼,目光怪異地盯著擂台上的白衣女子。
為何他總覺得,這個女子有些眼熟?
可是,這麼美麗的女子,只是看一眼,便不可能忘掉,他為何又記不起在哪裡見過?
「蘇小姐貴為太子妃,這般拋頭露面,怕是有些不妥。」容紫菱有些擔憂地說道。
皇甫溟薄唇微勾,「既然容小姐擔憂,剛才為何不阻攔?」
容紫菱似有些無奈:「皇甫殿主都無法阻止蘇小姐,紫菱又有何能耐讓她改變主意?」
皇甫溟並未答話。
她上場的原因,他總會知道。
一旁正在用手敲腦袋的大力聽到『太子妃』這個詞,瞬間靈光一閃。
太子妃,不就是丞相府的七小姐?那位七小姐,不就是……十公子?!
臥槽,那女人是十公子?!
那個把他一拳打出競技場的十公子,竟是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
大力看一眼自己的噸位,又看一眼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的某美人,華麗麗地耷拉下了腦袋。
裁判看到兩位美人,也是怔愣了片刻才道:「因為對兩位的實力並不清楚,此次賭局的賠率均為一賠一,想要下注的,趕緊下注了。」
這個實力不清,說明他們想要買誰勝,全靠蒙。
蘇千澈下了擂台,去到最近的下注點,豪氣地把皇甫溟給的銀票全部押上去:「買澈哥哥勝。」
附近的人看得眼睛都直了,這麼厚一沓,得多少銀子?
這個叫『澈哥哥』的女子,那麼自信,要不,他們也跟著買澈哥哥?
蘇千澈下完注之後,便懶懶回了擂台上。
此時,裁判也大聲宣布:「戰鬥開始!」
前一刻還極度熱情的觀眾們,此刻都屏住了呼吸,想要看一看這兩位美人究竟誰勝誰負。
裁判話音剛落,強大的威壓排山倒海般襲來,讓蘇千澈身體動彈不得。
一股無形卻強大的壓力鎖定了蘇千澈,身體不僅不能動,甚至五臟六腑都被擠壓,仿佛要炸裂開來。
這就是擁有內力高手的威壓,蘇千澈喉嚨腥甜,眸中卻是一片沉靜。
相對於在海口城那一晚受到面具男的壓迫,雅雲的內力,差了不止一點。
同一時刻,雅雲腳尖輕點,如一片紅雲朝蘇千澈飛過來,姿態飄逸,卻暗藏殺機。
高手過招,往往一招便能定勝負,蘇千澈現在不能動,是最好的下手時機。
她用了八層的內力鎖定蘇千澈,就是為了這一刻一擊必殺!
戰鬥之時,雅雲從不拖泥帶水,從來都選擇速戰速決,不會讓任何意外發生。
「蘇妹妹,我不會殺你,只會讓你受一點小傷,就當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雅雲飛身而來,手上並無武器,卻在即將碰到蘇千澈的那一刻,指甲突然變長,尖利的指甲鋒銳無比,在燈下竟閃著寒光。
指甲輕易插進蘇千澈小腹,雅雲得意地笑起來:「蘇妹妹,別怪我欺負你,誰叫你……」
雅雲的話戛然而止,背上,一柄冰涼的匕首抵住她,刺骨的寒意從背心直竄向四肢百骸。
「怎麼可能……」
眼看著面前的『蘇千澈』化為虛影消失不見,雅雲瞳孔猛縮。
她是什麼時候掙脫自己的束縛,又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的?
來不及多想,雅雲身體驟然緊繃,一道幾不可見的冷光徑直穿透擂台邊緣的保護膜,直朝雅雲激射而去!
這……這是為蘇千澈準備的!
雅雲渾身冷汗直冒,想要避開,身體卻仿佛被定住一樣動彈不得,冷光速度極快,轉念間便沒入雅雲胸口。
「咳咳……」雅雲跪到在地,猛地咳出兩口血來。
蘇千澈有些疑惑地收回匕首,俯下身去查看。
她還沒出手,雅雲怎地就吐血了?
場上,觀眾們也是一臉懵。
「剛才……是怎麼回事?那個白衣女子怎地突然從紅衣女子前面跑到了後面?」
「不知道,沒看清……」
「那個……紅衣女子為什麼吐血了?」
「不知道,沒看清……」
從戰鬥開始到現在,不過兩三息時間,眾人只看到紅衣女子朝白衣女子飛過去,白衣女子不知為何出現在紅衣女子身後,之後紅衣女子便猛地跪倒在地,吐血不止。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是他們太笨實力太差,跟不上台上之人的節奏?
雅間裡,皇甫溟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剛才的暗器,分明是想要取小東西的性命,卻因為小東西閃避及時,不僅沒有傷到她,反而讓雅雲承受了一擊。
皇甫溟倏然轉頭,看向觀眾席上某處,目光逡巡了片刻,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物。
雖然不知道雅云為何吐血,蘇千澈卻沒有多餘的同情心,她眸光慵懶地看向雅雲的後腦勺,淡淡問:「還比不?」
雅雲面色蒼白,艱難地抬手點了胸口幾處大穴,還未來得及說話,便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蘇千澈眨了眨眼,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是要碰瓷?
裁判從一臉懵的狀態中回過神來,連忙上去查看雅雲的情況。
看了片刻,卻沒有看出什麼異常,雅雲身上並無傷口,也沒有何處流血之處,怎麼會突然吐血?
「這……」裁判面色有些難看,探了探鼻息,非常微弱,他連忙叫人把雅雲抬下去醫治。
雖然蘇千澈勝得很詭異,可畢竟她還是勝了,當裁判宣布之時,不少人都表示了異議,卻被更為熱烈的歡呼聲壓了下去。
蘇千澈表示,不管她是如何勝的,只要最後結果是她勝利,便無所謂。
拿著兩疊厚厚的銀票,蘇千澈心裡思索著,從皇甫溟手中搶一疊銀票的可能性有多大。
回到雅間裡,蘇千澈把一疊銀票還給皇甫溟。
皇甫溟微側著頭,曲指撐著額角,濃密的眼睫掀了掀,緩緩開口:「小東西,還有一疊銀票在哪裡?」
「咳……」蘇千澈在小桌另一側坐下,清了清嗓子,把另一疊銀票拿出來,分出一半遞給他,「上場的是我,下注的是我,贏來的銀子,一人一半。」
皇甫溟看著她,不說話。
過了片刻,蘇千澈把銀票拿了出來。
言而有信,她答應了只取一千兩,便不會多拿。
皇甫溟接過銀票,隨後,又把銀票放在桌上,指了指自己的唇,「吻爺一下,這些,都是你的。」
蘇千澈眼角跳了跳,有些糾結。
用一吻,換五萬兩銀票,太划算了有木有!
況且,對方還是皇甫溟這種妖孽級別的,親一下,也不吃虧。
為了銀子,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蘇千澈轉頭,專注地看向皇甫溟。
仔細看上去,皇甫溟的皮膚好得出奇,白皙中透著點點柔光,即便隔得如此之近,都絲毫看不到毛孔。
男子的睫毛濃而密,微微捲曲,比洋娃娃的睫毛更為好看。
真的,一點都不會虧。
皇甫溟眸光微深,看著女子半闔的眸,心底生出一絲期待。
蘇千澈閉了閉眼,再睜開,正要豁出去親一口,卻忽然聽到耳邊一個聲音。
「阿澈……」
輕柔而略帶委屈的嗓音響在耳畔,蘇千澈眨了眨眼,眼前的男子變成了一襲白衣的司影,他眸光柔和,琥珀色淨透的眸底如波光粼粼的湖面,水波瀲灩。
嘖……
蘇千澈揮手把眼前的幻影打散,身體往後縮了縮,對皇甫溟道:「雅雲受傷了,你不去看看?」
皇甫溟眸中閃過暗芒。
剛才她分明是想要吻他的,為何又改變了主意?
「那是她自找的。」皇甫溟眸光微冷,「若是她僥倖活下來,爺會去看她。」
蘇千澈眼睫微垂。
雅雲是皇甫溟的女人,又是他的屬下,皇甫溟竟然如此無情。
只是,這種事情,她自然不會多嘴。
「剛才是怎麼回事?」蘇千澈問。
剛才在擂台上,她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以皇甫溟的實力,必然清楚地知道事情的經過。
皇甫溟嘴角邪肆輕勾,眼底閃過紅芒,「這些事,你無需知曉。」
只要她沒受傷就好,其他的事情,他自會處理。
蘇千澈挑挑眉,他不想說便算了,她也無甚興趣。
轉頭,蘇千澈看了看容紫菱,見她端端正正坐著,微垂著眸,不知在想什麼。
似是察覺到蘇千澈的目光,容紫菱抬頭看她一眼,微微笑了笑,「恭喜蘇小姐。」
蘇千澈輕笑:「我勝之不武,不知容小姐有沒有看出來,雅雲是為何受傷?」
即便沒有看到是怎麼回事,蘇千澈卻能猜到,雅雲遭到了暗算。
或許是暗器,或許是凝成束的內力,在雅雲定住她的剎那,暗地裡的人便出了手。
那是針對她的暗殺,若是她沒有避開,現在受傷的,便是她。
雅雲執意要她下場,分明是與那人計劃好了,想要取她性命。
只是,他們沒想到,她竟能掙脫雅雲的束縛,最後,雅雲卻是自食惡果。
而與她有仇,最有可能與雅雲計劃這起事故的,只有容紫菱。
可在皇甫溟眼皮子下,容紫菱不可能出手,所以,發出暗器的,必然不是她。
容紫菱水眸漾了漾,輕道:「紫菱眼拙,並未看出來是怎麼回事。」
蘇千澈也不與她多言,轉頭,便看到坐在角落裡的大力王,此刻大力王也在看著她,那表情那目光,一言難盡。
「你……是十公子?」大力王一身狂放的肌肉,此刻在蘇千澈面前,卻顯得扭捏起來。
蘇千澈挑眉,這傢伙竟然一眼便看出了她的身份,這麼神奇?
或許是猜到她的疑惑,大力王解釋道:「剛才這位小姐說你是太子妃……」
哦,原來是這樣。
「我……我叫王大力……十公子,我們能不能再打一場?」大力王雙眼冒著光。
蘇千澈指尖點了點額角,「你若是加入映月山莊,我可以考慮考慮。」
「好!」王大力非常乾脆地說道,「明日我便去映月山莊,十公子,我們什麼時候打一場?」
蘇千澈:這也太猴急了吧?
還未等蘇千澈開口,雅間的門便被打開,侍者帶著一個身穿深紫色長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中年男子長得與丞相府大夫人有兩分相似,雖極力收斂,身上煞氣卻依舊是濃郁無比,甚至還帶著極淡的血腥氣。
蘇千澈下意識皺了皺眉。
身上自帶血腥氣的人,必然是殺人無數,而且手段極其殘忍,甚至可能會有一些極變態的愛好,比如生喝人血,以血液泡澡等……
這男人身上的煞氣,比之皇甫溟猶有過之。
皇甫溟雖然變態,不殺人之時身上卻也嗅不到血腥氣,不知是被他自帶的魅香掩蓋,還是原本就沒有。
總結下來,這個方門主,比皇甫溟更為變態。
「多日不見,皇甫兄還是如此風流倜儻。」方億山向上座的皇甫溟拱了拱手,目光在蘇千澈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轉頭看向皇甫溟,眼底帶著男人都懂的笑意,「能得如此美人相伴,皇甫兄艷福不淺。」
皇甫溟女人雖多,卻從未有誰敢明目張胆地坐在他身側,僅僅一個位置,便能看出來,這個女人在皇甫溟心目中的位置不一樣。
方億山不敢造次,看了蘇千澈一眼便快速把目光移開。
不過在心底,方億山對上方的白衣女子卻是沒有絲毫尊重的,說到底,她也只是皇甫溟用來暖床的道具罷了。
而另一側的這位……
「這位蒙著面紗的美人,是?」
容紫菱身為碧落閣大師姐,極少在外面拋頭露面,每次出行必帶著面紗,見過她的人極少,知道她身份的更少,所以她才會與皇甫溟一起,而不必擔心身份被揭穿。
「無名小卒而已,門主無需在意。」容紫菱溫婉道。
皇甫溟身邊的女人,方億山也不敢明目張胆地打量,他目光隱晦地看了容紫菱一眼,她的身段極好,聲音也是動聽,若是弄到床上,不知該是何等銷魂?
「方門主此次前來,就是為了討論本座身邊的美人?」皇甫溟依舊一貫的邪魅,聽不出情緒。
蘇千澈垂眸喝茶,並未理會方億山隱晦的打量。
「哈哈,皇甫兄說笑了,皇甫兄是性情中人,方某對皇甫兄是敬仰無比,今日能有幸得見皇甫兄,方某心裡高興,忍不住膽大了些多看了美人一眼,還望皇甫兄勿要見怪。」
方億山笑著打呵呵,見皇甫溟面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便又靠近了他一些,微微壓低聲音道,「皇甫兄,方某前段時間在地下拍賣場拍下了幾個極品美人,雖然長相沒有這位小姐美艷,可那身段,那嗓音,那技術,可是銷魂極了,讓人恨不得死在她們……」
正說得興奮的方億山聲音戛然而止,面色倏然漲得鐵青,臉上帶著惶恐,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提離地面,他下意識掙扎著,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脖子。
「本座的人,是什麼東西都可以拿來比的?」皇甫溟手一揮,方億山便被一股大力砸在雅間的牆上,低沉地咳嗽起來。
他低垂著頭,眼底閃過惡毒的光芒。
再抬起頭時,方億山眼底卻恢復了平靜,甚至還帶著一絲歉意,他再次走到皇甫溟面前,沉聲道:「方某不知皇甫兄對這位美人如此特殊,唐突了佳人,還請皇甫兄見諒。」
蘇千澈手指緩緩輕點著茶杯杯身,雙眸半闔,從眼縫中打量著方億山。
他是大夫人的哥哥,應該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可他看上去,卻比實際年齡更為年輕,臉色偏白,帶著些陰柔,看上去竟覺得有些滲人。
剛才被皇甫溟當著幾人的面一掐一扔,他的眼底竟沒有絲毫不滿,若不是真正對皇甫溟懼怕至極,便是心思極深。
皇甫溟輕哼一聲,開口問:「門主來找本座有何事?」
方億山剛要說話,卻被皇甫溟打斷,「在方門主說明來意之前,本座還有一事找方門主。」
方億山心裡突了突,問道:「不知皇甫兄有何事?」
他就那般站在皇甫溟面前,皇甫溟沒有讓他坐下,他倒是很自覺地站著。
皇甫溟撐在桌上的右手向蘇千澈一側攤開,赤色雙眸睨她一眼。
蘇千澈一臉問號。
「茶。」皇甫溟開了尊口。
蘇千澈嘴角抽抽,把皇甫溟的茶杯遞到他手上。
血衣男子似乎挺滿意,薄唇勾了勾,緩緩喝了一口,才對方億山道:「數日前,海口城,幾個地煞門的小嘍囉冒犯了本座,方門主覺得,該如何處置?」
蘇千澈嘴角再抽抽,地煞門的人何時冒犯到皇甫溟了?他們冒犯她也就算了,竟然還會不長眼去冒犯皇甫溟?
方億山暗地裡皺了皺眉,他手下的人,絕不可能瞎了眼敢去惹皇甫溟,地煞門在海口城引起的衝突,只有那一件。
方億山笑得有些難看,「皇甫兄,方某記得,喻副門主等人只是教訓了兩個無名小卒,應該沒有頂撞過皇甫兄。況且,就算他們無意識冒犯了皇甫兄,還望皇甫兄念在他們已經身死,饒他們一次。」
「饒他們自然可以,不過,他們冒犯本座,本座所受的創傷,方門主打算如何賠償?」皇甫溟一本正經地開口道。
方億山眼皮跳了跳,冒犯皇甫溟的人都死了,他竟然還要賠償?
「你的家人可還好?」
一句突兀的話,讓方億山轉過頭,卻見開口的竟是坐在上方的白衣女人。
方億山心裡掀起了驚濤巨浪,皇甫溟說話之時,這個女人竟然敢插嘴?
可讓他更為驚異的是,皇甫溟竟然在女子說話之時,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皇甫溟對這個女人,竟然已經縱容到了如此地步?
蘇千澈指尖輕輕摩挲著茶杯杯身,身體慵懶地靠在椅子裡,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紅唇輕啟,「方門主不答,難道是方門主沒有家人?」
方億山不知她話里的意思,可對她的話卻本能地不喜:「本門主自是有家人,不知這與你有何關係。」
「方門主的家人,與我也有些關係,我只是想要關心一下她罷了。」
「你是?」方億山眉頭皺起。
蘇千澈輕笑,「我是……丞相府蘇七小姐,不知,方門主,可否聽令妹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