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找個男人
2023-09-30 23:46:43 作者: 一株小葡萄
女子聲音軟軟的,帶著沙啞魅惑,本該是最誘人的催情藥,卻像是一盆冰水,當頭澆在渾身燃燒著熾烈火焰的皇甫溟身上,瞬間澆滅了他的熱情,無邊怒意和幾不可察的嫉妒幾乎淹沒了他的理智。
皇甫溟的動作驟然停住,赤紅雙眸盯著眼前女子,眸中意味難明。
司影,她現在竟然在想著司影?
「呵,你以為,你叫別的男人的名字,爺就會放過你?」皇甫溟伸手捏住女子下顎,迫使她的目光從胸前的罌粟移開,移到他俊美的臉龐,「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撲倒了爺,還想全身而退?」
蘇千澈眸光有些朦朧,男子的話在耳邊飄飄忽忽聽不真切,可他冷卻下來的體溫,於她而言,卻像是沙漠中饑渴旅人的一汪清泉,解了她身體的燥熱。
然而這對她來說,卻只是杯水車薪,身體如烈火燃燒,無端渴望更多。
「涼涼的,好舒服。」蘇千澈輕呼出一口氣,抬手抓起男子的手貼在臉頰上,又騰出手來在半空胡亂揮舞了一番,似乎想要把男子另一隻手也抓過來。
女子無意識的親熱動作,讓皇甫溟再次差點失去理智,他深吸一口氣,眸底暗赤光芒濃郁。
「司影……」蘇千澈眉頭微蹙,即便是在理智被剝奪的情況下,她依舊似在壓抑著什麼,聲音淺淺的,「有些難受……」
「小東西,你可看清楚了,爺是誰?」皇甫溟眼底怒火升騰,手指卻輕柔地撥弄著女子臉頰,她這副懵懂無知卻又心心念念著別的男人模樣,讓他恨不得把她生吃入腹。
蘇千澈眼前一片模糊,她循著本能想要貼近涼涼的物體,卻被人猛地推了出去,重重摔倒在軟榻上。
蘇千澈被摔得眼冒金星,不待她反應過來,便又被緊緊抱進一個熾熱的懷抱,腰間如鐵鑄的手臂,箍得她腰都似要斷了,腦海中的綺念也暫時消失不見。
「看清楚了?我是誰?!」皇甫溟低聲吼道,他緊緊抱著她,仿佛要用盡身體的每一分力氣。
只是要她的身體而已,他為何要在意她喊的是哪個男人的名字?
為何心裡會被怒氣填滿,恨不得把她口中的男人撕成碎片!
「你……弄疼我了。」蘇千澈柳眉微皺,帶著些委屈地小小聲說道。
殊不知,在人前一貫清冷慵懶的她,露出如此罕見模樣,殺傷力簡直比最強力的藥還強上百倍。
皇甫溟深吸幾口氣,平息著眸中烈焰,暗赤色狐狸眸深深看進女子瞳眸,「看著我,叫我的名字!」
「你只能叫我的名字,叫皇甫溟,聽見沒有!」男子的嗓音低沉而壓抑,修長的手指扼住蘇千澈脖頸,手指用力,仿佛只要她亂說話,便要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
「皇甫溟?」仿佛觸動了什麼機關,蘇千澈眼底恢復了一絲清明。
「很好,看來是想起來我是誰了。」皇甫溟薄唇微勾,眸底折射出危險的光芒。
他放開掐著女子脖子的手,手指下移,放在女子腰間束帶上。
蘇千澈下意識按住他的手,眉頭緊皺。
「你怎麼在這裡?」蘇千澈眸光在眼前男子臉上慢慢聚焦,過了片刻才看清眼前之人,「放開我。」
她用力掙扎了一番,身體卻軟綿綿的沒有任何力氣。
「清醒了?」皇甫溟嘴角勾出邪肆的笑,赤色眸底如一汪血海翻騰,「清醒了也好,免得你吃干抹淨之後不認帳。」
「什麼意思?」蘇千澈心裡微緊,身體灼熱依舊,腦海還是一片模糊,卻並不妨礙她做一些簡單的思考。
之前發生的事,雖然有些模糊不清,腦海里卻也有些記憶。
似乎,她把現在正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撲倒了?
可她撲的不是司影麼,怎麼變成了這個妖孽?
「是不是覺得身體很難受?」皇甫溟輕聲說著,低啞的嗓音中帶著迷離的蠱惑:「想要爺給你解決嗎?」
蘇千澈輕嗤一聲,「難受又如何?」
現在這種難受的感覺,比之她前世所受的苦,連細枝末節都算不上。
讓她更不爽的,是身體無法掌控,隨時想要把眼前這個渾身都散發著荷爾蒙氣息的男人撲倒的感覺。
她說得極為輕鬆,仿佛這樣的痛苦,曾經經歷過無數遍。
皇甫溟眸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她看上去不像是逞強,反而是早已習慣一樣,這樣的認知,讓他心裡像是被針輕輕扎了一下,不是很痛,痛感卻清晰異常。
他沒有說話,心底的怒氣不知何時煙消雲散,眸中閃過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異樣。
忽然地,他想要知道,她曾經經歷過什麼。
「你可以起來了。」蘇千澈懶懶躺著,身體軟軟的,讓她一動都不想動。
異樣的感覺不過剎那,轉瞬即逝,皇甫溟便再次恢復邪佞,唇微勾,眼微挑,便是惑亂天下的姿態。
「你確定,不要爺幫忙?」他的手指輕撫過女子臉頰,不正常的灼熱把她白皙的臉龐鍍上一層紅暈,「嘖,若是沒有解藥,這樣下去,你怕是會被燒死。」
蘇千澈懶懶掀了掀眼睫,任由他手指拂過,帶起一陣陣細小的電流,「你帶了那麼多屬下,應該會有精通醫理的吧?」
皇甫溟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很認真地分析道:「給你下藥的人,不可能會給你留下退路,所以這個藥,沒有解藥,只能男女歡愛,才能……」
「這樣啊……」蘇千澈低聲喃喃。
皇甫溟眸底閃過得逞的笑意,就知道她現在腦子不好使,好忽悠,於是再接再厲:「自然是這樣,這藥如此詭異,藥效如此之強……」
「那就麻煩你……」蘇千澈抬了抬眸,眸光慵懶地看著男子魅惑的容顏,「去給我找一個乾淨的男人。」
皇甫溟臉上笑意驟然僵住,她寧願隨便找一個男人,也不想給他?
「麻煩了,要……乾淨的。」蘇千澈紅唇輕勾,緩緩強調道。
「蘇千澈,你給我適可而止,別以為爺會無休止地包容你!」
飽含怒氣的咆哮聲在馬車裡響起,馬車外卻沒有絲毫動靜。
蘇千澈眸光未動,環顧四周。
馬車被一層透明幾不可見的光環籠罩,應該是皇甫溟布置的隔音結界,難怪皇甫溟如此失控的時候,他的手下都無動於衷。
「皇甫殿主,這話就嚴重了。」蘇千澈微抬眼,男子左耳上的鑽石耳釘折射出的光芒晃花了她的眸。
她微微眯了眯眼,慢條斯理地開口:「我不需要你的包容,我現在變成這樣,皇甫殿主功不可沒。」
他現在若是想要對她怎樣,她毫無反抗之力,只有激怒他,才能徹底打消他心裡的念頭。
皇甫溟凝視了她片刻,「小東西,你在故意激怒爺?」
「外面有水聲,看來,不必麻煩你去找男人了。」蘇千澈輕笑道。
馬車外,充當車夫的魔魂殿侍衛豎起耳朵,全身心投入身後的馬車中,想要聽到一些奇怪的動靜。
然而馬車裡安靜異常,別說談話聲了,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好奇怪,難道殿主大白天的在睡覺?
此刻,他們正在一片山林中,道路兩旁的樹幾乎都已經落了葉,顯得有些蕭瑟,不遠處有水流的聲音,想來應該是瀑布匯成的小溪。
「停車!」磁性低啞的聲音突然傳出,雖然與平時皇甫溟的聲音別無二致,可侍衛卻莫名覺得,殿主似乎有些生氣?
難道那個身份不明的女人不知死活地惹殿主生氣了?
旁邊騎馬的下屬聽到皇甫溟的話,全都停下來,目光聚焦在唯一的一輛馬車上。
侍衛也連忙停了車,轉過頭拉開車簾殷切地問:「殿主有何吩……」
說到一半的話卡了殼,侍衛看到馬車內的一幕,驚得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
只見自家高貴至極從未伺候過人的殿主竟然『溫柔』地彎著腰,動作輕柔地把軟榻上的女子抱起來,向來惑人的臉上帶著他看不懂的表情。
他不會是見鬼了吧?殿主竟然也有如此溫柔的動作?
直到皇甫溟走遠,侍衛以及幾個手下才反應過來,這……殿主竟然再次抱了那個女人?
『噗通』。
遠處,重物落水的聲音響起,幾人有些恍然地拍了拍胸口。
原來,殿主是為了方便把人扔出去,所以才會抱著她的……吧?
……
京都,丞相府。
大夫人一襲紫袍,剪裁得體的長裙勾勒出她高貴得體的姿容,她端坐在涼亭里,一邊喝茶,一邊看著院子裡開得正盛的金黃色臘梅。
在她對面,蘇清怡著一襲鵝黃長裙,成熟的身材包裹在略顯稚嫩的衣袍里,卻愈發顯得誘人。
她安靜坐著,秀雅而文靜。
「剛才娘說的話,你可都記住了?」大夫人動作優雅地抿一口茶,
「怡兒記住了。」蘇清怡低聲回道。
多日在相府里修身養性,讓蘇清怡看上去更為沉靜,眸中也是波瀾不驚,似乎並沒有受到這段時間以來,眾人對丞相府幾位小姐的各種議論。
大夫人滿意地看了她一眼,點點頭道:「不管何時,不管遇到何事,都要冷靜,遇事慌慌張張,沒有主見,難以承擔大任。」
「是。」
「今日之後,你就安安心心等著好消息。」大夫人伸手,替蘇清怡把額角一縷髮絲縷到耳後。
蘇清怡暗地裡咬了咬唇,抬起頭看著大夫人,輕道:「娘,我們真的要這麼做?」
「怡兒!難道連你都不聽娘的話了?」大夫人低喝道:「你可別忘了,害你們三姐妹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的,都是那個小賤種!明明只是一個庶民的女兒,竟然還妄想太子妃的位置,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蘇清怡眼底閃過得逞的笑意,卻轉瞬即逝,她拉著大夫人的手,輕聲道:「娘,您誤會了,女兒只是覺得,不應該把她送給璃王殿下。」
「璃王雖身有殘疾不能坐上那個位置,可他的權利卻絲毫不亞於太子殿下,若是把那個女人送給璃王殿下,不是便宜了她?」
大夫人矜貴的眉微微皺起:「你也是這麼想的?娘也覺得,如此安排,大大便宜了那個小賤人。」
「可娘這麼安排,也是不得已。正因為璃王勢大,又聽聞璃王對小賤人有幾分情義,若是毀了那個女人,只怕會遭到璃王的報復。丞相府雖然也有些根基,卻也不是璃王的對手。」
蘇清怡輕輕一笑,成片的燦金色臘梅全部淪為背景。
「娘,您想得太多了,若璃王真的對小賤人有情,又怎會絲毫不阻止皇上封太子妃的舉動?他既然並未出手,又怎麼會暗地裡接手那個女人?畢竟,若是傳出去璃王與『太子妃』有染,那可是重罪,璃王殿下怎會不顧忌名聲?」
大夫人眼睛一亮,「對,還是怡兒考慮得周到。把她送給璃王,太便宜她了,好在娘只是暫時讓人把她安置起來,並沒有直接送過去。」
蘇清怡唇角微勾,極淺的弧度,她微垂著眸,再次恢復了嫻靜的模樣。
「只是……昨日派出去接應的人,怎麼還沒有回來?」大夫人轉過頭,對候在涼亭外的嬤嬤道:「昨日派去接七小姐的車夫可回來了?」
「回夫人,車夫早已經回來,並且已經告知,人已經送到接應的人手中。」嬤嬤應道。
「那接應的人在哪裡?」大夫人問道,她要在那女人藥效發作之前,把她送到該去的地方。
嬤嬤囁喏了兩句卻說不出話來,正在此時,一個家丁模樣的人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稟……稟告夫人,那位……那位大哥,從昨晚到現在,一直不見蹤影!」
「你說什麼?!人弄丟了?!你們怎麼辦事的?」大夫人猛地把茶杯摔在地上,眼神怨毒。
已經商量了數次針對那個小賤人的計劃,卻每次都在還未實施時就已經夭折,難道那個賤人的運氣就那麼好?
「娘,您別擔心。」蘇清怡輕聲安慰。
大夫人冷哼一聲,「她中了藥,必須要找男人才能解決,不管如何,此次把她尋回來,她定然已經是不潔之身,更是失去了當太子妃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