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這才有趣
2023-09-30 23:46:43 作者: 一株小葡萄
靜謐的空間裡,燭火燃燒,發出輕微的『嗞嗞』聲,男人刻意壓低的低啞聲音就像帶了細細的鉤子,撩撥著人的神經,「爺對你一再仁慈,而你,卻如此殘忍。若非覺得你有些有趣,不想使手段,你覺得,你可以過得如此逍遙?」
「控制?」蘇千澈雙眸微眯,緩緩出口的話極平靜,無絲毫波瀾。
她查了許多書,卻沒有找到關於血契的絲毫信息,只聽過簡璃轉述晏景修的話,血契只是連接生死,並無其他用處,所以她雖在意,卻並不著急。
可現在,皇甫溟竟然說,血契可以控制她?
「對,控制,絕對控制,小東西,要不要試一試?」皇甫溟捏著少年白嫩的下顎,手指用力,白皙的皮膚上頓時出現一條紅痕,「爺不知道你有什麼能力,可以從爺手中逃出,只是,你太小看爺,也太過高看你的能力。」
蘇千澈側頭甩開他的手,微垂下眸,默然不語,纖長的眼睫蓋住眼底明明滅滅的光。
眼前的男人仿佛一束妖嬈盛放的罌粟,狹長眸底一閃而過的紅芒,危險至極。
濃郁的暗香填滿呼吸,男人身上有意無意散發出的強大氣勢,讓整個空間都仿佛凝滯。
「你以為你那點小伎倆能逃脫爺的眼睛?想讓霓裳打聽血契的事?是不是覺得很奇怪,霓裳並沒有告訴爺,爺是如何知曉的?」皇甫溟輕呵一聲,笑得如同邪魅的妖,「霓裳背叛了爺,爺會留著她,不過是特意等你上門,免得爺親自跑一趟。」
蘇千澈握杯的手輕晃,當日與霓裳做交易之時,她很確定沒有被任何人監視,若不是霓裳告訴他,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你知道我今晚要來?」
「你要控制霓裳,給她下了毒,怎會不給她送解藥?你倒是有些小聰明,知道爺在霓裳眼皮子底下,也不敢讓別的人來給她送解藥,只能親自上門,用自己吸引爺的注意,讓侍衛把解藥給霓裳。」皇甫溟在少年耳邊低喃,「小東西如此煞費苦心,爺怎能不成全你?」
「原來皇甫殿主心思如此通透,倒是我小看了你。」蘇千澈輕笑,即便她早已覺得皇甫溟不簡單,卻還是低估了他。
「小東西,現在重新認識爺也不遲。」皇甫溟側身看著少年的側臉,「至於血契的事,爺明日離開,你還有一整夜的時間考慮。」
「皇甫殿主,換個靠譜一些的條件。」蘇千澈靠在椅子裡,神色慵懶,「司影的命,我取不了,至於陪你。」她懶懶掃了血衣男人一眼,「若你還是個處,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如此明顯嫌棄的話,皇甫溟竟沒有生氣,他愣了一瞬,片刻便笑起來,邪肆而張狂,「哈哈,小東西,你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如此,爺便更想得到你。」
「皇甫殿主,你所謂的控制,應該不是輕易便能做到吧?」少年輕笑,眼底卻是一絲笑意也無,「皇甫殿主想要怎麼對付我,儘管放馬過來,我還有事,便不奉陪了。」
說罷,蘇千澈放下酒杯站起身,拉開椅子走出去,少年的動作不疾不徐,衣擺在空氣里飄出淺淺的漣漪。
「小東西,你不想知道誰想殺你,不想知道血契如何解除?」皇甫溟抬頭看著少年毫不猶豫的背影,緩緩開口。
蘇千澈並未回頭,腳步不停,「比起那些,我更不想與你在一起。」
「呵,小東西,是你逼爺的。」皇甫溟似有些無奈地低嘆,嘴角的笑卻越發邪佞,他抬起手,指甲在胸口輕劃,一道血痕在雪白的皮膚上顯露出來,血珠滴落,在男子白皙的指尖凝聚。
男子手指凌空在面前輕點,一瞬間三道細小的血色花瓣在眼前盛開,與蘇千澈眉心處的印記一模一樣。
最後一筆畫完,半空的血色光點突然光芒大盛,瞬間讓房間裡如白晝般亮眼。
蘇千澈眉頭皺起,眉心處熾熱無比,仿佛有火在熊熊燃燒。
「小東西,回來。」男人低沉魅惑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剛走到門邊正要開門的少年猛然頓住腳,轉過身,仿佛受到牽引一般,腳步不受控制地向皇甫溟走過去。
蘇千澈眼眸微眯,半闔的眸底划過沉黑如極夜的暗光,眼看自己離男人越來越近,少年右手猛地握拳,正要動手,卻被一隻微涼的手抓住,她的手頓時動彈不得。
「爺怎麼會忘記,你有奇怪的能力?」皇甫溟抬起少年的手,低頭在白皙的手背上印下一吻,抬眸,看著走到面前的少年,眼底隱隱有火光跳躍,「小東西,爺可以控制你,現在可信了?」
蘇千澈眸底平靜,無一絲波瀾。
「被爺控制,還能如此平靜,小東西,爺是不是應該誇你?」皇甫溟伸出手,攬著少年腰肢,把她攬到面前,雙頰幾乎貼在一起,「接下來,該讓你做什麼呢?」
「皇甫殿主,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舉動,你覺得很有意思?」蘇千澈垂眸掃一眼他的胸口,「你這般做,需要多久才能養回來?」
「一滴心頭血而已,能讓小東西乖乖聽話,爺可是極為樂意。」皇甫溟放開她,左手撐頭,狹長的眸子睨著她,極盡妖嬈的模樣,「現在,就由小東西伺候爺用飯。嗯……先吃什麼呢……」男人別有意味地看了少年一眼,道:「爺要吃豆腐。」
「你自己沒手?」蘇千澈剛吐槽了一句,便發現右手竟然自己動了起來,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拿起桌上玉箸,在盤子裡夾了一小塊豆腐,送到皇甫溟嘴邊。
男人血色薄唇微張,一邊看她,一邊把賣相很好的明珠豆腐吃進嘴裡。
「味道不錯,青菜。」蘇千澈再次看著自己的手夾了青菜送到他嘴邊。
「嗯……小東西夾的菜,味道果然不一樣。」皇甫溟抬手把少年攬進懷裡,坐在他的腿上,臀下熾熱的肌理刺得蘇千澈差點跳起來,身體卻是一動也不動,乖得像一隻收了爪子的貓。
「皇甫殿主,以你的顏值和武力勢力,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你為何非要為難我一個弱女子?」蘇千澈說著,又夾了一顆肉丸。
身體不受思維控制,仿佛靈魂被抽出來,以旁觀者的姿態看著身體的動作,這是很奇妙的體驗,只是,這種體驗,並不美妙。
「爺原本不想為難你,可你消耗了爺所有的耐心。」皇甫溟動作優雅的嚼著菜,直到咽下去之後,才接著道:「像這樣乖乖聽話,不是很好?」
蘇千澈:呵呵。
接下來便是一個餵一個吃,終於皇甫溟吃飽之後,拉著蘇千澈走到床前,雙手平舉,道:「現在,小東西,給爺寬衣。」
「吃了就睡?」蘇千澈挑眉。
「有小東西暖床,爺自然心急。」皇甫溟笑道。
蘇千澈看他一眼,指尖動了動,隨後兩隻手抬起來,手指解開血衣男人系在一邊松松垮垮的腰帶,外袍敞開,露出男人頸瘦精健的上半身。
「該你了,小東西。」男人的聲音響在耳畔,帶著一點點誘哄和魅惑,「脫衣服。」
淡淡的三個字在耳邊徘徊,蘇千澈黑眸里閃過一道暗光,隨後微閉上眼,片刻睜開,眸底一片沉凝的黑。
她不動,抬眸淡淡看他一眼。
「呵,都這樣了,你還在抵抗?」皇甫溟抬手捏住少年下顎,迫使她張開嘴,一股血腥氣從嘴裡傳來,粉嫩的舌頭上,滲著點點血跡。
「反抗爺,可是很危險的事。」男人說罷,便低下頭,發狠似的,血色薄唇猛地朝少年微張的紅唇上吻過去。
蘇千澈唇角微微勾起,邪氣凜然的弧度。
「皇甫殿主,你的關注點錯了。」
少年微懶的聲音響起,皇甫溟瞳眸微縮,快速握住她垂在一側的手,卻仿佛有一股無邊巨力從少年手上傳出,從兩者接觸的地方傳到全身,連五臟六腑都仿佛在微微震盪起來。
皇甫溟猛然甩開她的手,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倒退幾步,直退到床邊才停了下來。
血衣男字赤色的狐狸眸看著她,眸底紅光閃過,似有無邊血海翻滾。
「皇甫殿主,你說我低估了你,看來,你也低估了我,高估了自己。」蘇千澈揉了揉手腕,緩緩走到皇甫溟面前,紅唇微勾,輕道:「血契雖然能控制我,卻有時間限制,時間越久控制能力便越薄弱,我要掙脫,也不是什麼難事。」
皇甫溟眸光深深地鎖著她,片刻,突然大聲笑起來,整個房間裡都是他張揚邪肆的笑聲。
「小東西,這樣才有趣不是嗎?」肆意的笑聲停下,皇甫溟微眯著眸看著面容精緻的少年,眸底一片血色紅芒,「你若真是一個只會聽話沒有思想的木偶,爺還會覺得無趣。」
蘇千澈:皇甫溟果然是一個邪魅狂狷的變態神經病。
「剛才只是一滴心頭血的效果,若是,一杯呢?」皇甫溟低下眸,微彎著腰,血色薄唇在少年雪白的耳垂旁輕道:「小東西,那樣你還能脫離爺的控制嗎?」
「你瘋了?」蘇千澈雙眸微凝,若真的取出那麼多心頭血,皇甫溟還能活得了幾日?
「若不想爺瘋,就儘快給爺答案。」皇甫溟在床頭坐下,斜支著頭靠在床邊。
「你為何要這麼做?」蘇千澈問。她與他無冤無仇,為何非要抓著她不放?
「小東西莫不是忘了。」皇甫溟手指點在胸口,那一朵花瓣層層綻放的罌粟花上,「這可是小東西留下的,還沒有人讓爺吃那麼大的虧。」
「我皇甫溟從不是吃虧之人,禮尚往來,小東西,爺的大禮,你可要接住。」
蘇千澈沉默了片刻,走到桌邊坐下,現在天色已晚,她還沒吃東西,有些餓了。
「皇甫殿主,當時你想殺我,我只是反擊而已。」蘇千澈嫌棄地看一眼被皇甫溟用過的自己的筷子,拿起原本屬於他的筷子,夾起菜優哉游哉地吃起來。
「會被我刺一刀,也只能怪你自己輕敵。」蘇千澈抿了一杯酒,酒香入喉,唇齒留香。
皇甫溟看著少年享受著美食美酒的動作神情,心裡滋味難言。
若是換一個人,被這般控制,不僅是生死,連一舉一動都被人掌控,怕是早就慌得六神無主,可她,卻仿佛絲毫不在意,或許在意,卻依舊能完全跟個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這樣的舉動,完全超出了常理。
莫非,這就是她的性子,對什麼事情都毫不在意?
「爺只知道,爺受了傷,好不容易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而你,卻毫髮無損。」
蘇千澈埋頭吃東西,不說話,這人完全不講理,她能說什麼?
「在皇家圍獵場,你是出於什麼心理『救』的我?」莫非,那時候,他便已經計劃了現在的一切?還是,他只是單純地想要救她?
皇甫溟想起當時在森林裡看到少年躺在血泊里的情景。
那時候,唯一的想法,救她,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救她,而當時的情景,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便是締結血契。
血契消耗了他大半精血,精血里的功力,也隨之進入了她的身體,那些功力,不知她能吸收多少,對於他,卻是永遠的損失,永遠也找不回來。
現在的他,即便已經好了大半,功力卻也只有巔峰狀態時的七層。
而且……
「爺看你可憐,隨手便救了。」皇甫溟低笑一聲,不知是嘲諷還是什麼,「不過現在看來,當時的決定還真是很對,為爺撿回來這麼大一個便宜。」
蘇千澈又不說話了。這麼說來,他當時應該是沒有想到要控制她達到什麼目的。那就是想救她了?可是為什麼,第一次見面之時,她對他可是毫不留情。
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很認真地看著皇甫溟道:「你說,如果我現在把你扒光了,扔到大廳里,會是什麼效果?」
皇甫溟赤眸微眯,眼底是嗜血的笑,「你可以試試。」
蘇千澈搖了搖頭,「算了,你天天赤身果體,早就沒看頭了。」
皇甫溟笑眯眯,「小東西想看?」
蘇千澈抿一口酒,看著他妖冶的笑顏。
其實,皇甫溟不犯病的時候,還是蠻好相處的,只是,他絕大多數時間都處於犯病狀態。
可惜了一個絕世美男。
吃飽飯,放下筷子,蘇千澈站起身道:「多謝皇甫殿主款待。」
忽然一道流光在眼前划過,蘇千澈抬手接住,攤開手掌一看,確是一塊翠綠色玉佩,玉佩通體溫潤,還帶著淡淡體溫,顯然是被人經常貼身帶著。
蘇千澈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得出一個結論,質地不錯,很值錢。
只是,剛才還一副要好好羞辱她一番的模樣,現在怎麼就送貼身飾品了?果然變態的思維不能以常理度之。
「這是爺的隨身玉佩,你拿著,對你有用。」
蘇千澈毫無心理負擔地收下了,確實很有用,能換不少銀子。
「遇到魔魂殿的人,若是他們為難你,便……」皇甫溟頓了頓,接下來的聲音似有些咬牙切齒,「別想著去換銀子!」
蘇千澈眨眼,「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你的眼裡都出現銀子的模樣了,爺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皇甫溟眼底的火光跳躍得很歡快。
蘇千澈再次眨眼,她表現得有那麼明顯?
「行了,滾,看到你就礙眼。」皇甫溟抬手揉了揉眉心,似真的很厭煩她的樣子。
蘇千澈嘴角微抽,難道皇甫溟更年期來了,怎麼前後差距那麼大?
擺了擺手,蘇千澈走到門口,開門出去。
「叫霓裳進來。」皇甫溟的聲音有些低啞,蘇千澈往裡看了一眼,男人白皙的臉龐似有淺淺紅霞。
他受傷了?
「公子,你沒事吧?」十一看到她便問,黑眸里隱藏著擔憂。
「沒事。」蘇千澈搖搖頭,看向不遠處的女子。
竟是霓裳,她還沒走。
蘇千澈轉達了皇甫溟的話,霓裳愣了一瞬,隨即快速走進屋裡。
屋裡有淡淡的血腥氣,即便是滿室的薰香,也掩蓋不了。
床前,雪白的地毯上,一灘鮮紅的血漬,仿佛冬日裡開在雪地的紅梅。
「殿主,您受傷了!」霓裳連忙走過去,滿臉焦急。
皇甫溟捂著胸口趴在床邊,剛吐了一口血的他臉色白了下去,嘴角鮮紅的血跡在白皙的臉頰上顯得格外妖冶。
霓裳走到床邊,想要把他扶起來坐好。
「滾,別碰爺。」皇甫溟揮手把霓裳甩開,自己坐起來,大拇指指腹擦去嘴角血跡,深深吸了一口氣。
霓裳垂著頭站在一邊,雙手微微握起。
又是因為那個十公子。
「殿主,您為何會受傷?是因為十公子嗎?」霓裳擔憂地問。
「爺的事,還要向你匯報?」皇甫溟赤眸里閃過一道血光,冷酷至極。
「不……不是……霓裳只是擔心您……」霓裳慌忙解釋。
「那你是想為她求情?畢竟,你現在可是,她的人。」皇甫溟嗤笑一聲,眸底不知是何情緒。
霓裳心裡一喜,殿主難道是在氣這個,難道殿主其實是在意自己的?
「殿主,霓裳只是不想看到殿主受制於人,所以才會答應十公子為他打聽怎麼解除血契。」霓裳解釋道,「殿主您不要誤會,霓裳永遠不會背叛殿主。」
「爺會受制於人?」皇甫溟眼眸微眯,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怒喝道:「滾出去!若你敢在她面前多說半句,爺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霓裳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嚇得後退了一步,聽到他的話,她連忙掩著嘴跑了出去。
皇甫溟眼底紅光如血,猛地抬手一拳砸在床後的牆上,堅硬的牆體瞬間出現了一個洞。
過了片刻,男人冷靜下來,才想起來他叫霓裳進來幹什麼。
對了,他要沐浴。
……
馬車裡,蘇千澈躺在軟榻上,抬手揉了揉額角,總覺得今日的皇甫溟有些反常。
突然要告訴她想要殺她的幕後主使,突然控制她卻又沒做實質性傷害她的事,又突然什麼都不提就把她趕出來,莫不是真的更年期到了?
「十一,回去。」血契的事,便先放一放,那個幕後黑手,她倒是想知道,究竟是誰,想要取她性命。
過兩日便要與十一去映月山莊,沿途必然會有殺手,知道了是誰想要殺她,也可以早做準備。
十一雖然疑惑,卻還是應了,又調轉馬頭回到玉春樓。
蘇千澈上了樓,來到皇甫溟的房間外,推開門便走了進去。
房間裡水汽繚繞,薰香繚繚,恍然有白霧飄過,猶如瑤池仙境。
「誰,滾出去!」男人的聲音從內室傳出,隨後便是女子清靈的聲音,「霓裳出去看看。」
繚繚白霧正是從內室傳出,蘇千澈眼睛一亮,這貨是在沐浴吧?
這般想著,蘇千澈不僅沒有滾出去,反而慢悠悠地往裡走去。
從內室出來的霓裳看到蘇千澈,微微一愣,下意識喊道:「十公子?」
女子摘了面紗,眼眸水潤,鼻樑小巧精緻,櫻唇粉潤,皮膚亦是白皙細膩,端地是一個俏生生的美人。
「你是,霓裳美人?」蘇千澈走到霓裳面前,手指挑起她的下顎,見她臉上一絲紅暈,調笑道:「你可是本公子的人,怎能對別的男人發花痴?」
霓裳臉上的紅暈更深了些,她垂著眸正要說話,便聽到內室男人醇厚低迷如百年陳釀的嗓音,「小東西,進來。霓裳出去。」
「有好東西要大家分享,皇甫殿主,你怎忍心讓霓裳美人傷心?」蘇千澈放開霓裳美人,掃了一眼室內。
有屏風擋著,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在霧氣氤氳的內室,男人的身形看不真切。
霓裳連連擺手,「霓裳就不進去了……」
說罷便快速走了出去。
蘇千澈沒有攔她,徑直走了進去。
邪魅如妖的男人坐在浴桶里,上半身露在外面,騰騰熱氣蒸上來,給他白皙的皮膚染上一層桃花般粉嫩的色澤,左胸上,幾滴水珠停留在開得正艷的罌粟花上,花瓣層層疊疊,如清晨剛甦醒的花朵上帶著的幾滴露珠,美得格外誘人。
蘇千澈趴在浴桶邊上,眼神毫不閃躲地上上下下打量著浴桶里的男人。
浴桶並不大,男人雙手搭在浴桶邊緣,修長的腿曲起,下半身浸在水裡,因為霧氣遮擋著,看不真切。
皇甫溟亦是很大方地讓她看,蘇千澈正饒有興致地要點評一番,男人卻猛地從水裡站起身來。
淺淺的幾滴水花濺在桶邊的蘇千澈身上。
蘇千澈:臥槽……
雄偉壯觀的一幕盡收眼底,蘇千澈微眯起眼,看著某個向她致敬的小兄弟。
突如其來的福利,讓她的鼻樑有些癢。
看到她微訝的表情,皇甫溟很滿意,又慢悠悠地坐下去,聲音低啞地開口:「現在可知道爺行不行了?」
蘇千澈點頭,表示知道了。
話說這男人泡個澡都能這樣,他到底是有多饑渴?
似是看出了少年內心的吐槽,皇甫溟悠悠看了她一眼道,「因為你的目光太過灼熱。」
蘇千澈摸了摸鼻樑,輕咳一聲,看著男人赤色的眸,「告訴我,是誰想殺我。」
「你的條件。」皇甫溟看她一眼。
「不就是去魔魂殿做客麼,我答應了。」知道了皇甫溟的目的,她反而不擔心了,換個地方睡幾天覺而已,對她來說沒有區別。
「做客?」皇甫溟眼角微挑,剎那綻放萬種風情,「小東西,你是去伺候爺,不是去做客。」
蘇千澈:「呵呵。」一定會好好伺候你的。
「明日,隨爺回去。」
「明天麼。」蘇千澈摩挲著下顎,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明天不行,這段時間都不行,等我解決了幕後主使……」
「小東西,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皇甫溟薄唇微勾,笑容誘人。
「好吧。」蘇千澈聳了聳肩膀,「七天,七天之後,我便去魔魂殿住十天。」
之後,便差不多是風雲令出世的時候。
「可以。」皇甫溟靠在浴桶上,滿頭青絲披在身後,垂落在浴桶外,發端差一點便要觸到地面。
「數月之前,一個身穿黑袍,頭戴兜帽看不清臉的男人去七星樓發布了任務,那人正是要殺你的人,不過,他的身份,就連七星樓也不清楚,所以,爺也不知曉。」皇甫溟閉著眼,緩緩說著,「不過,你可以找人查一查無音閣的首領,爺懷疑那人與他有些瓜葛,說不定就是同一個人。」
身穿黑袍?頭戴兜帽?就這點特徵?
蘇千澈忍不住扶額,「沒有其他特徵?比如身高身形聲音。」
「身高比普通人偏高,與爺差不多,至於身形,黑袍寬鬆,看不出來,只是不胖。」
「無音閣是個什麼組織?」蘇千澈繼續問。
皇甫溟睜眼,抓起少年一縷髮絲在指尖纏繞,「小東西,爺該說的都說了,其他的,需要你自己去查。」
「那你可知道六年前要殺我的是誰?」
「不知。」皇甫溟很乾脆地說道。
也是,那麼久之前的事情,只要不是特意去查,他怎麼會知道?
蘇千澈往前走了一步,站在男人身側,在他耳邊輕道:「多謝皇甫殿主款待。」
皇甫溟還未反應過來少年話里的意思,便感覺胸口被摸了一把,抬眸,便見少年笑得像一隻偷腥的貓,隨後轉瞬間便沒了蹤影,只剩空氣里傳來少年含著笑意的聲音,「皇甫殿主不必送了。」
皇甫溟手指放在被少年摸過的地方,半晌,血色薄唇勾起邪肆的弧度。
回去的路上,蘇千澈問十一:「你可知道無音閣是個什麼地方?」
十一皺了皺眉,道:「屬下也不知道,應該不是什麼有名的江湖勢力。」
蘇千澈揉了揉眉心,懶懶地臥在軟榻上。
難道這具身體還有她不知道的秘密,所以才會惹來殺身之禍?
若說六年之前的刺殺是因為她失蹤的父母,那麼這一次又是因為什麼?
傷腦筋。
「公子,那些殺手與無音閣有關?」車簾外傳出十一冷峻的聲音。
馬兒奔跑中,車簾被風掀開一角,月光與星光一起灑進馬車裡,在馬車上鋪出一層銀輝。
「皇甫溟說,有可能是無音閣閣主。」蘇千澈懶懶說道,「所以,現在要先去查查這個無音閣閣主是何方神聖。」
不過,她現在人手嚴重不足,這是一個致命缺陷。
似是感受到蘇千澈的苦惱,十一道:「這幾日每日都有一些人帶著孩子來隆林街,說是想把他們送進府里。都是些尋常百姓,因為不清楚他們的底細,屬下也不敢貿然接手,便讓他們都回去了。」
「嗯,若是有資質好的,把他們的底細品性全部查清楚,可以吸收到弒神衛里,小孩子好培養,打聽消息也比較方便。」蘇千澈躺在軟榻上,雙手枕在腦後,「再挑些機靈的送到府里,府里沒幾個丫環小廝也不行。」
「是。」十一應道。
「明日去把武器拿回來,挑四百個實力強的,讓他們從津京外的雙野森林去虞樊城,不用著急趕路,在森林裡好好磨礪一番。」
京都的臨城是津京,津京北部有一座廣袤無垠的森林,森林裡野獸遍布,比人高大數倍的獸類不知凡幾,一些獸類攻擊防禦極為強悍,即便是有內力護身,也很可能命喪獸口。
不過弒神衛並不是普通侍衛,實力恢復巔峰,又裝備了武器,正好可以去森林裡歷練一番。
映月山莊在虞樊城,聽到蘇千澈的話,十一感到一陣陣暖流從胸口湧進心底,公子這樣做,分明是要帶四百名弒神衛去映月山莊給他撐場面。
不過很快,他便冷靜下來,「公子,屬下的大哥前段時間來之時,便在打弒神衛的主意,若是他們此去,會不會送羊入虎口?」
「呵,十一,你怎知誰是羊,誰是虎?」蘇千澈輕笑,「他們想吃,也要吃得下。」
十一還是有些擔憂,抿了抿唇道:「映月莊裡弟子上千,實力高強者不在少數,像屬下這樣的,也有數人,莊主和一些長老更是實力莫測,屬下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有大哥在,什麼都不用擔心。」蘇千澈懶懶道,蘇煊銘在江湖上混跡了這麼久,也不知道有沒有建立什麼隱秘的江湖組織?
這般想著,蘇千澈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覺得這個大哥身後肯定有隱藏的勢力。
想到蘇煊銘的實力,十一心裡的擔憂消散了一些,只是蘇煊銘畢竟只是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況且映月莊裡的人那麼多,也不知道他能否應付得來。
回到千府,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只有月光投下,白日裡楓葉耀眼的紅也退了色,鋪上一層淺淺銀色光輝。
蕭潛靠在樹身上,望眼欲穿地盯著院門口。
這個女人,尊主剛離去,她竟然就晚上跑出去,半夜都不回來,也不知去哪裡逍遙了,等見到尊主,他一定要去打小報告,紫菱那樣的才是好夫人的典範,這個半夜不著家的傢伙,尊主還是離遠一些地好。
正暗自想得出神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蕭潛抬頭看過去,便見少年一身白衣,身上披著一件薄披風,行走間披風在夜風裡盪起優雅的弧度,那步伐那英姿,比之男人還要颯爽幾分。
少年眉眼精緻如畫,沐浴在月光下,恍若月之精靈,美好得讓人不敢直視。
唔,這容貌,配尊主倒是勉勉強強。
不對不對,她現在可是男人模樣,誰知道她真實的容貌是什麼樣的,可能是一個醜八怪呢?
而且,她身後竟然還跟著一個……男人?!
竟然是男人!
這大半夜的,跟男人出去,她真的有把自己當成是女人嗎?
瞧瞧那男人,長得不咋滴,身材不咋滴,氣質不咋滴,怎麼能與他家尊主相提並論?
蘇千澈一抬眸,便看到楓樹下使勁搖著頭的娃娃臉侍衛,很快又轉回眸,沒有理會他,打算回屋沐浴睡覺。
「十公子,你總算回來了!」這一聲喊出來,蕭潛便覺得渾身彆扭,一個女人,幹嘛要取個男人的稱號?
十一轉過頭,微抿著唇看著跟上來的人。
蘇千澈懶懶看一眼青衣侍衛,腳步不停,「司尊主派你來,是監視本公子的?」
「自然不是。」蕭潛追上去,跟在蘇千澈身邊道:「尊主是讓我守在你身邊,保護你的安全。」
「本公子已經說過,不需要。」蘇千澈的聲音有些冷。
「可這是尊主的意思,如果我沒有辦到,會被尊主大卸八塊!」見蘇千澈不為所動,蕭潛開始裝可憐。
「正好,免得礙眼。」蘇千澈抬步走進房間,兩個侍衛頓時停下腳步,站在外面大眼瞪小眼。
不過片刻,屋內便傳出少年的聲音,「十一,去打些水來,我要沐浴。」
「我去,我去!」蕭潛跳出來喊道,為了能留下來,他一定要積極表現。
話音落下,蕭潛便溜了出去,他剛才進府之時便已經探查過府內的布局,這點小事還難不到他。
十一:「……公子,他去了。」
蘇千澈:「……你回去準備一番,明日下午出發去映月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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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尚書府二少爺繼室夫人帶過來的拖油瓶兒。
當忠順王府的紈絝世子,從馬背上摔下來,奄奄一息的時候,她又變成了尚書府被迫沖喜的三小姐。
她說:嫁就嫁,大不了等紈絝世子嗝屁了,卷上錢財直接跑路!
他說:娘子,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認定了你是我的人。
她說:娶了我就只能有我一個!不可以納姨娘,娶小妾……
他說:若水三千隻取一瓢飲。除了娘子,其它姨娘小妾全是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