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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他的溫柔

2023-09-30 23:46:43 作者: 一株小葡萄
    淡金色陽光從半開的窗戶照進來,灑在梳妝鏡前二人身上,男子眉眼含笑,為女子輕柔挽發的畫面顯得寧靜而美好。

    因為蘇千澈偏著頭,司影輕笑著用雙手把她腦袋擺正,隨後從袖中拿出一頂白玉冠,把女子的髮絲半束在腦後。

    看著他緩慢卻並不生疏的動作,蘇千澈雙手撐著下巴,問:「司影,你經常給人束髮?」

    男子嘴角笑意更深了些,他輕聲反問道:「蘇小姐覺得,影會為別人束髮?」

    蘇千澈眼睫動了動,看著鏡子裡精靈一般的人兒,道:「大概,不會。」

    司影清透的眸底閃過一道微光,他雙手按著蘇千澈肩膀,微低下頭,看著鏡子裡的人,輕笑:「蘇小姐,今日之後,影便是你的人,而你,亦是影的人。」

    蘇千澈也笑,「你的我的,我也卻是我的。」

    司影:……

    忽地,蘇千澈柳眉微微皺起,抬手揉了揉額角。

    「頭痛?」司影輕聲問著,指尖便搭上少年額角,或輕或重地揉著。

    他的表情沒有絲毫勉強,溫柔至極的模樣,仿佛這樣的事情已經做過無數次。

    男子指腹帶著微微的溫熱,不輕不重的力道讓宿醉的疼痛減輕了許多。

    蘇千澈看著鏡子裡的男子,恍然有一種似乎可以一直這樣,直到天荒地老的感覺。

    她低嘆一聲,道:「司影,你若是去當小倌,花樓肯定會被擠爆。」

    美得驚心動魄,實力強悍無比的男人,還有如此溫柔的一面,只要他想,只怕是個女人都會被他俘獲。

    聽到她如此直白而露骨的話,司影卻沒有絲毫怒氣,反而把下巴輕輕擱在少年額頭,嘴角笑意溫柔迷人:「即便是當小倌,影也只會接待蘇小姐一人。」

    蘇千澈眨了眨眼,不對,剛才對他的形容還不夠,眼前的男子不僅美得超凡脫俗,還溫柔得一塌糊塗,又如此會說甜言蜜語,哪個女人能逃出他的掌心?

    「好些沒?」男子輕柔的話響在耳畔,夾帶著淡淡磁性,讓蘇千澈的耳朵一陣陣發癢。

    蘇千澈微直了眼,他還擁有能讓耳朵懷孕的聲音,若不是她的志向是收集美男,怕是也會淪陷了。

    「好多了。」蘇千澈答道。

    房間裡的氣氛溫馨到曖昧,雖然她是因為懶得動才會同意司影為她束髮,可他的表現太過自然,反而讓她有些不自在。

    蘇千澈晃了晃腦袋,伸個懶腰,站起身,道:「多謝司公子,我要去用膳了,司公子慢走不送。」

    「影與蘇小姐一起。」司影輕笑道,出口的聲音如三月里最暖的風。

    正在這時,外面響起柳心柔的聲音,「公子,太子殿下讓奴婢來請公子去前廳用膳。」

    蘇千澈眨了眨眼,為何她覺得,她像是千府的客人?

    「走吧。」司影見她微愣的模樣,便直接伸出手,手指輕挽著少年指尖,拉著她便要向外走去。

    為何他可以做得如此自然?分明該是她撩撥他的才對。

    似有些懊惱,蘇千澈甩開手,眸底閃過一道暗光,「我自己會走。」

    說罷,便越過司影往外走,走到屋外,她才似反應過來,轉頭看向跟在身後的男子:「我何時說過要與你一起去用膳了?」

    白衣男子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笑著道:「乖,別鬧。」

    蘇千澈微勾了唇,笑看著他,「把你的手拿開。」

    司影眸底一抹流光,「好。」

    說罷便拿開了手,再次欲要牽起少年手指。

    蘇千澈嘴角笑意更濃,「別以為我不敢打你。」

    「你捨不得。」司影笑著,眼尾微彎。

    男子話音未落,便有一隻拳頭狠狠打向他的胸口。

    司影抬手抓住少年手腕,聲音輕柔如醉過拂堤楊柳的風,「小心些,別傷著自己。」

    蘇千澈再打,司影再抓住……

    陽光透過輕如薄紗的浮雲照在二人身上,仿佛給他們鍍上一層淺淺的微光。

    柳心柔看著兩人的互動,微張開嘴,瞳孔放大。

    這……這個男人是誰,為何……看上去對公子如此寵溺……難道是公子的哥哥?

    膳房。

    因為昨日的耽擱,府里還沒有招到丫環小廝,所以整個膳房只有太子懷王以及蘇大少爺三人,並沒有人伺候。

    簡沐歡看一眼門口,笑著道:「阿十昨晚醉酒,今日怕是起不來。這個阿十,什麼都不管,府里連個下人都沒有,千府空蕩蕩的。」

    說罷又轉頭看向身旁的簡澤軒,「五弟,你的傷如何了?」

    簡澤軒手指動了動,微微握起來。

    昨晚那個男人強得出乎意料,仿佛是一座大山,不可匹敵。

    「不礙事。」簡澤軒道,隨後嘴唇動了動,本打算問那個男人是誰,最終卻沒有說出來。

    相比那個男人,他更在乎的,是蘇千澈口中的『小六』,到底是誰。

    「沒事就好,以後行事不要如此魯莽。」簡沐歡叮囑道。

    簡澤軒沉默了片刻,點點頭。

    簡沐歡又看向一臉冰冷的蘇煊銘,昨晚讓他先行離開,怕是讓他心生芥蒂了。畢竟像煊銘這般高傲的人,絕不會臨戰脫逃。

    感受到身邊之人前周遭所未有的寒冷,簡沐歡微垂著眸思索著該如何讓他心情好一些。

    好在這樣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多久,不遠處便有一陣似慵懶似微怒的聲音傳來,「放開!」

    簡沐歡聽到這兩個字,便笑道:「阿十總算來了。」

    隨著腳步聲漸近,很快兩個白衣身影便出現在三人眼前。

    簡澤軒看到門口身長如玉的白衣男子,瞳孔微縮,濃眉緊皺。

    他為何還在這裡?竟然還與她一起過來!

    蘇煊銘眸底閃過一道深藍幽光,薄唇微微抿著,片刻才轉開眸光,看向男子身側的少年。

    少年一頭青絲用玉冠半束,慵懶的眸底似有一些惱意。

    她看上去精神很好,並沒有受到傷害。

    簡沐歡眸光微微有些凝滯,看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兩人已經很熟,熟到,外人難以插足的地步。

    他略帶擔憂地看了簡澤軒一眼,有這個男人的存在,五弟的路,怕是難上加難。

    剛走進屋的蘇千澈看到太子二人,有些訝異,「太子殿下,懷王,你們怎麼都在?」

    說罷,蘇千澈便聞到一股極淡的血腥氣,隱藏在飯菜的味道下,若不是對血腥味太過敏感,這一絲血腥氣都要被她忽略。

    「你們有誰受傷了?」蘇千澈抬眸看向三人,不過片刻,她便確定了是誰受了傷。

    「阿十,快坐下用膳,本宮都有些餓了。」簡沐歡笑意盈盈地招呼道。

    看來太子是不想讓她知道了。

    蘇千澈並未追根究底,直接在空著的座位上坐下,司影輕笑著,極其自然地在她身邊坐下。

    蘇千澈睨他一眼,倒也沒有說什麼。

    她沒有為三人介紹司影,司影也似乎並不知道三人的身份,大家心照不宣,氣氛倒是極為和諧。

    用飯之時,五人都很安靜,幾人的動作都是高貴優雅,嗯……蘇千澈除外,她左手撐著頭,用勺子舀起粥懶洋洋地往嘴裡送。

    忽然嘴邊出現一塊糯白色糕點,蘇千澈掀起眼睫,便見司影一臉溫柔的笑,如玉指尖夾著一塊芸豆糕,微傾著身子,遞到她嘴前:「張嘴。」

    蘇千澈額頭黑線一條,你丫伺候人伺候上癮了是不是?連吃飯都要餵她?!

    其餘三人神色各異,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乖,早膳多吃一些。」司影輕笑著,鍥而不捨地夾著糕點放在她面前,仿佛她不吃,他便一直這般拿著。

    蘇千澈呵呵一聲,轉過頭不看他。

    你喜歡拿著便拿著吧。

    「蘇小姐,你想讓他們都知道你的身份嗎?」耳邊忽然傳來男子宛若低喃的聲音,蘇千澈轉頭,便見司影還是微傾著身子舉著一塊糕點,動作絲毫未變,而另外三人表情也未變,看來他們沒有聽到剛才司影說的話。

    蘇千澈喝了一口粥,思索了片刻。

    現在幾人中,簡沐歡和蘇煊銘雖然都已經知道她的身份,只有簡澤軒還不知道,若是簡澤軒知道了她是蘇千澈……

    蘇千澈半闔的眸看一眼簡澤軒,婚約解除之後,他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也沒有過激的行為,所以,他其實對婚約之事也並不在意的吧?

    所以,即便他知道她是蘇千澈,也沒所謂。

    想到這裡,蘇千澈笑眯眯地看向司影,「美人兒,這一招對我沒用。」

    「那這一招呢?」司影微笑著抬起手,手指放在衣領上。

    男子的外袍衣領有些高,恰好蓋住昨夜蘇千澈在他脖子上留下的印記,若是他此刻拉開衣領,某些痕跡就會顯露出來。

    蘇千澈微眯起眼,拉起男子手腕,就著他的手,把糕點吃了,一邊吃一邊道:「既是美人的一片心意,本公子若是拒絕,豈不是傷了美人的心?」

    「所以,蘇小姐以後都不可拒絕影。」司影輕笑著,修長的指尖輕撫過少年唇角,抹下殘留的一小塊糕點漬。

    「呵呵。」蘇千澈輕笑。

    倏然一陣刺骨寒風吹過,蘇千澈轉頭,便見蘇煊銘俊臉上一片沉冷,眸底似有飛雪簌簌而下。

    玄衣男子冷著臉站起身,走到蘇千澈身邊,把她連人帶椅子往邊上挪去,又把她的碗也挪過去,自己在兩人之間坐下來。

    蘇千澈暗自好笑,原來這個大哥竟也如此可愛。

    司影也沒有說什麼,畢竟,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不能追得太緊,否則,真讓她生了氣,他還不知該如何哄她。

    幾人靜靜吃著飯,不時有一陣輕風穿堂而過,空氣顯得極為靜謐。

    ……

    天空晴朗,偶有一絲絲輕薄如絮的白雲飄過,太陽正暖,燦金色陽光籠罩著隆林街,平日裡在街邊上七歪八倒的乞丐們早已不見,只有弒神衛五百二十人,在十一和十六以及二哈的監督下,在揮汗如雨地鍛鍊著。

    他們並不是自甘墮落的人,想想他們曾經也是在戰場上殺敵無數的英勇戰士,不得已當了逃兵,被整個東刖人民鄙視唾棄,每個提到他們的人,都覺得他們是東刖的恥辱,可現在,他們有機會重新做人,怎會不好好把握?

    況且,他們的主人是由璃王殿下親自挑選,自身實力亦是不俗的十公子,自上一次十公子以一己之力,揍得他們五百二十人毫無還手之力之後,他們便心甘情願地跟著他,若是在餘下的時間裡,能再次名震東刖,即便是死,也無憾了。

    荒廢太久沒有高強度的訓練,讓他們的身體都變得有些遲鈍起來,可他們依舊沒有絲毫怨言,甚至越發努力。只有努力再努力,才有資格待在主子身邊。

    此時,隆林街外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很快,便有兩隊騎馬的侍衛進入隆林街,侍衛身後,一匹高頭大馬疾馳而來,不過片刻便出現在眾人眼中。

    以胡三為首,共三個弒神衛走出來,其他的人依舊在心無旁騖地鍛鍊。

    「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幹什麼?」胡三身側,陳默高聲問道。

    「吁……」騎大馬的紫衣男人勒住韁繩,馬兒往前走了幾步之後,堪堪在三人面前停了下來。

    男人並沒有下馬,一雙吊三角眼顯得有些陰狠,「我是誰,你沒有權利知道,把那個小白臉給我交出來!」

    「我呸,你當自己是誰?叫我們交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長什麼樣!」陳默直接往前面呸了一口,他們本就是在軍中呆過數年之人,誰還沒些脾氣了?

    「我呸呸,以為自己騎著馬就了不起?咱們隆林街不歡迎外人,趁我們還沒有發怒,勸你們早點離開這裡!」另一側的大壯亦說道。

    「哼,不過幾個逃兵而已,竟然如此囂張。」紫衣男人冷哼一聲,「十公子蓄意傷害朝廷命官,其心歹毒,巡捕司奉命拿人,你們若違命不從,別怪我不客氣!」

    「竟然是巡捕司?」陳默低聲道,「三哥,主子做了什麼,怎麼會招惹到巡捕司的人了?」

    「不管主子做了什麼,總之我們絕不會把人交出去。」胡三沉聲道。

    「你們還想攔?」紫衣男人冷笑起來,「巡捕司抓人,若有阻攔,與犯人同罪!」

    「來人,去把十公子抓起來,遇到阻攔,殺無赦!」

    男人話音落下,身後一群侍衛竟不顧街道上的一群人,直接駕馬往人群里衝去。

    「嗷吼~」一聲高昂的狼嚎聲響起,前一刻還威風凜凜的駿馬全都慌亂起來,前腿抬起,高聲嘶鳴,仿佛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想要掉回頭去,馬背上的人連忙勒住韁繩,卻是怎麼也拉不住。

    一時間,幾十匹馬同時到處亂竄,紫衣男人俞浩然胯下馬匹也沒有倖免。

    他陰沉著臉用內力穩住馬匹,目光看向出現在面前不遠處體型碩大的銀狼。

    銀狼全身銀白,沒有一絲雜色,冰藍色獸瞳閃著無情的冷光,它衝著紫衣男子齜著牙,尖利的牙齒在陽光下散發出冰冷的寒芒。

    「這頭畜生,敢阻攔巡捕司辦事,弓箭手準備!」俞浩然右手一揮,身後的侍衛齊刷刷拿出弓箭,箭頭對準了中間的銀狼王。

    若是這些箭枝全部射到銀狼王身上,它必然會被射成刺蝟。

    「你們要幹什麼!」一直沒有說話的胡三一步上前,站在銀狼王身側,大聲道,「隆林街豈是你們放肆的地方!」

    俞浩然卻是冷笑一聲,手指一動,「放!」

    幾十個手執弓箭的侍衛手中箭枝齊齊離弦,在半空劃出一道箭雨,長箭帶著凜冽的風聲,向銀狼王和它旁邊站立的幾人呼嘯而去。

    「臥槽,竟然來真的!」大壯低喝一聲,竟然直接用拳頭向眼前的箭雨砸過去!

    「哎呀,好怕怕,大壯身體借我我躲一下。」陳默嗖一聲竄到身強體壯的大壯身後。

    「哈哈,爺爺我好久沒動手,早就骨頭痒痒了!」胡三大喝一聲,竟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個大砍刀,在面前舞得虎虎生風,所有被碰到的箭枝全部掉落在地。

    眾弒神衛:三哥,你前幾日不是才被主子揍過一頓麼,怎麼能說很久沒動手了?

    銀狼王二哈再次低吼一聲,抬起爪子向前一揮,羽箭便直接被劃拉成兩半,啪啪掉在地上。它齜著牙,目光兇狠,只要眼前之人再有異動,它便會直接撲上去。

    十一和十六站在街道邊上,只沉默著看著這一幕,並未插手。

    一波箭雨很快便被兩人一狼解決,其他的弒神衛都不由停下手中訓練,齊刷刷看向前面交戰之處。

    十一冷眼掃過去,他們連忙又開始哼哼哈嘿地訓練對打起來。

    他們新認的主子,不僅主子自己厲害,連身邊的侍衛都如此厲害,原本他們對十一當首領還不認同,可挑戰之後,卻被虐得很慘,漸漸地,他們對這個侍衛也有了些許敬畏。

    紅髮自然不用說,他們早就知道他的能力。

    俞浩然臉色陰沉得厲害,他可是堂堂巡捕司衛隊隊長,專門捉拿罪犯,這些人竟如此不把他放在眼裡,還抗命不遵,公然反抗!

    連一頭畜生都敢攔著他!

    「一群早就該死的逃兵,竟然敢抗命!」俞浩然沉聲喝道。

    胡三掏了掏耳朵,問:「你是什麼人,咱們都不認識你,莫不是冒充巡捕司胡亂抓人的吧?」

    「對啊對啊,別想糊弄我們,我們可不是好欺負的!」陳默從大壯背後跳出來,雙手叉腰仰著鼻孔看著俞浩然。

    「本人奉上頭命令抓人,你們若是再阻攔,休怪我不客氣!」俞浩然眸光一掃眾人,見不遠處的逃兵們竟都在訓練,更是怒極,他們竟敢如此不把他放在眼裡!

    「喲呵,你想對怎麼對我們不客氣?」陳默不屑道。

    俞浩然突然冷笑一聲,「你們原本就是逃兵,早就該死,苟活一條命,不好好夾著尾巴做人,卻公然違抗刑部抓人命令,甚至還蓄意謀害衛隊眾人性命。」

    胡三等人聽他如此說,都是心裡一緊,逃兵這個詞,是他們心中永遠的痛,心中被人三番五次拿出來說事,讓他們憤怒的同時卻又極端無奈。

    這是他們一輩子的恥辱,不管曾經的他們有過如何輝煌的戰績,所有人看到他們,都只會記著他們曾經在戰場上逃跑,卻不會知道他們曾經也在戰場上浴血奮戰。

    俞浩然見他們一言不發,敢怒不敢言的模樣,便知是戳到了他們痛處,更是輕蔑地說道:「在戰場上當逃兵,若是抓住,便是直接處死!你們仗著璃王作保,苟且活下來,竟還不知道收斂!我會把今日之事報告上面,看你們有幾條命可以活!」

    正當他得意之時,卻有一個清清冷冷的聲音,從遠處,傳到眾人耳畔。

    「誰沒命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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