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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3:30:06 作者: 明開夜合
    「嗯……趁著機會,跟他把一些話說開了。他的意思,是想跟我好聚好散。」

    「結果你又不想了。」

    梁芙蹲在地上,看著鋪了一地板的東西,有點兒怔忡,「……您是不是覺得我挺任性。結婚離婚,全都是我由著性子。」

    「要看傅聿城覺不覺得。」

    洗過澡,梁芙躺在客房的床上,迷迷瞪瞪地想事情,試圖從昨晚的那一片空白里再搜尋出一點什麼,想到困得睡過去,一無所獲。

    顧文宣大發慈悲多給了大家一天時間休息,梁芙便回家一趟,把禮物分給章評玉和梁庵道。

    這一天家裡的餐桌照例是不平靜的,章評玉總要老話重提,問梁芙婚究竟離了沒有。

    「……有空就去辦。」

    章評玉打量梁芙,聽出這話里敷衍的意思,「是不是傅聿城拖著不肯離。」

    「沒有的事,主要是我忙,不是剛進舞團嗎,每天都在加班,哪有時間。」

    「去民政局不過幾個小時的事,這點時間都抽不出來?」章評玉放了筷子,仍是那般調門不高,但挺有壓迫性的語氣,「阿芙,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不想離了?被傅聿城幾句迷魂湯唬得回心轉意了?」

    「您能不能別這麼說他。」梁芙不悅。

    章評玉看著她,似是自己已有了定論,「回頭我給他打個電話。」

    「您別摻合行嗎?這是我跟他兩個人之間的事。」

    「結婚勞動全家的時候,倒不記得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事。」

    梁庵道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阿芙,這事你自己要有決斷。」

    梁芙情緒怏怏地「嗯」了一聲。

    ·

    隔日,傅聿城他們也回國了。

    喬麥和傅聿城住的地方離得很近,便坐了同一輛車。

    計程車上,傅聿城靠著副駕駛車窗玻璃打盹。

    喬麥坐在後面,看著他的背影。旅行是一件十分勞心費神的事,她也累極,但捨不得睡,心裡想著,這是陪他的最後一段。

    車先將喬麥送到小區門口。傅聿城下了車,替她拎下放在後備箱的行李箱。喬麥自背包里摸出一份紀念品,讓傅聿城轉交給楊銘。

    「行。那我走了,你早點兒休息。」

    「學長!」

    傅聿城腳步一頓,看著她,「怎麼了?」

    喬麥笑了笑,「那個……你送我的鋼筆,出海的時候,不小心被我弄丟了。」

    「多大點兒事也要匯報?那你今年過生日,我再送你一支?」

    「不用了,」她笑著說,「鋼筆好像還是不如中性筆方便。」

    「也是。」

    「學長趕緊上車吧,我進去了。」她提著行李箱後退一步,看著傅聿城點頭,上了車,那車駛遠,拐個彎就不見了。

    好像,目送他的背影,沒有那麼難過,也沒有那麼沉重。

    可能因為,那支分量最重的鋼筆,已經被她扔進了海里,沉在大洋深處,遠隔千里。

    非得如此決絕,不給自己任何憑弔緬懷的機會。

    ·

    舞團重新開始訓練。

    顧文宣在工作上是一個完美主義的人,這一點與她不謀而合。

    兩人一起排練,針對原本的作品,一旦有新的靈感產生,總要試一試。那一出已然十分精彩《阿芙洛狄忒》,在不斷的修改之中一步一步逼近完美。

    與此同時,周曇與陳疏寧的婚禮籌備工作也正式開始。群里消息不斷,與她那時候一模一樣。她已經經歷過一次,給周曇提了不少建設性的意見,少走了不少彎路。

    周末,梁芙陪周曇去選婚紗。

    婚紗店也是梁芙當年看的那家。這些年婚紗的樣式不斷推陳出新,滿屋的款式,哪一件都覺好看,周曇挑得眼花,越發沒個主意。

    一上午過去,一無所獲。

    「看了這麼多條,你就不能做個選擇嗎,哪怕是備胎呢?」

    「婚禮之中不能有備胎,只能有獨一無二。我覺得這幾條都行,但都好像缺點兒什麼。」

    梁芙有氣無力地靠在沙發上,「……要不我們去吃個中飯再繼續?」

    「等等吧,我再看看,你歇一會兒,喝點水吃點東西。」

    梁芙刷著手機,忽地蹦出來一條消息,傅聿城發來的。她一頓,立馬坐直身體,點開一看,傅聿城問她:「下午在家嗎?我去拿幾本書。」

    那時候傅聿城只帶走了衣服和重要文件,大多數他的東西都還擱在家裡。

    「有空,你幾點鐘到?」

    「兩點半。」

    開車回去還得一小時,梁芙把手機一鎖,立即去後面找周曇,說自己有事得先撤。

    「阿芙,這就有點不講義氣了吧,說好的一整天陪我呢。」

    「那沒辦法了,我見色忘友。」梁芙理直氣壯。

    「你都要離婚了,哪兒來的色?你們舞團那團長?可我的直覺怎麼告訴我這人不怎麼直啊……」

    「你直覺真准。」梁芙不細說了,拎上包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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