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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3:18:44 作者: 風月作筆
    鄭羿翰咬了咬牙,確實如此,他初得病之時只說自己是隱疾犯了,告了七天假,若是過了七天病症還沒好,便再告假,他之前屢屢打了勝仗,如今是朝中的紅人,在皇上面前很受器重,所以按照慣例來說,若是七天還沒去上朝,朝廷必然會遣人來問,但是現下還沒有,難道是俞馨把他們都擋在了外面?若是如此,這女人也太大膽了些。

    俞馨放下了手裡的話本,伸了個懶腰:「水家在朝廷的勢力比我想像得還要大,姐姐只不過給家裡遞了句鄭羿翰得了重病已經不中用了,水家就立馬想辦法在皇上面前把你的朝務給攬了過去,現在皇上只當你是得了重症,今後都沒有辦法再上戰場了,只嘆息一聲,朝中又少了個能臣,吩咐你在家好好養病,不必憂心朝政,還賞了好些金銀,現下就算將軍在家養個三年五載也不要緊,也不至於餓死了。」

    鄭羿翰怒氣突然湧上來,內里是痛意,皮膚上是癢意,兩廂一起發作讓他一口血梗在了喉頭:「荒謬!我自從上了戰場,屢戰屢勝,功勞望重,皇上不可能如此輕易便打發我了!」

    俞馨緩步走到床邊,語調輕柔婉轉:「將軍認為皇上會要一個病秧子上場打仗?再說將軍是水家的乘龍快婿,皇上巴不得你養一輩子病。」她搖了搖手中的薄扇,「不僅如此,將軍往日麾下的將士們效忠的主子,過不久便會換人了。將軍當他們忠心耿耿,他們心裡啊,此時只怕是早就把將軍拋在了腦後,想著怎麼在新主子面前得臉。」

    鄭羿翰怒火攻心,喉頭的一口血噴了出來,有不少噴在了床鋪上,像蜿蜒在被褥上的花。他再也忍不住身上的癢意,伸手去撓著雙臂上的皮膚,不到一會兒,便撓出了血,血痕交織,不僅如此,那根弦一旦繃斷了便再也停不下來,他見出了血,卻也沒有停止,直把兩條手臂都撓得血淋淋的。

    俞馨後退了一步,避開了鄭羿翰吐出的血,她見狀輕笑一聲:「將軍若是還想著日後能夠平步青雲飛黃騰達,那你還不如求我再給你加點安神的藥,好在夢中做做夢。」

    鄭羿翰被身上的痛意激得恢復了一絲清明,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血肉模糊的雙臂,指甲縫裡還夾雜著血肉,他看著俞馨,眼睛瞪得老大,露出了眼白處的血絲,顯得有些可怖:「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我不過是輕信了水雅欣的話罷了,你至於如何恨我?」

    俞馨斂去眼睛裡的笑意,湊到他眼前:「將軍如今也試過在床上躺著身不如死的感覺了?那你可曾試過自己所愛的人為了自己的前程,把自己當做祭品,獻給另一個女人做藥罐子,不僅如此,口口聲聲說愛她,卻為了自己的私心囚禁她,傷害她,將軍這樣的人,根本不配談愛。」若是鄭羿翰僅僅為了自己的私心哄騙原主,苦心謀劃欺騙感情也就罷了,但是最可恨的卻是他偏偏心中有原主的一席之地,原主為了這僅有的一席之地才甘當另一個女人的藥罐子。打著愛情的名義傷害自己的愛人,比單純欺騙感情還要可恨。

    作者有話要說:

    有種大修前兩個世界的衝動!

    第63章 被囚禁的白月光(十六

    俞馨眼神里冒著絲絲寒意, 眼睛一眨便又恢復淡淡的神色:「還有,水家已經把你棄而不用了,將軍往日上戰場英勇無比, 這一年若是將軍能忍下病痛還好說, 可別不小心把自己骨頭給撓出來, 若是殘廢了, 朝廷不可能讓一個殘廢上戰場打仗或者任命為重臣,這前程可就徹底毀了。」

    「俞馨!!你這個毒婦!你別走!啊啊啊!」鄭羿翰急怒攻心, 此時再也忍不住用指甲撓著自己全身,妄圖停止那刻骨的癢意,直把全身都撓的血淋淋也沒有減輕半點。

    俞馨把鄭羿翰痛苦的嚎叫聲拋在身後,便掀了帘子出去了。

    ****

    水雅欣被俞馨安排搬進來住在小樓的另一端,每日按著姜御醫的吩咐放血, 身邊伺候的丫鬟也只有芷儀一個。

    「夫人,您這又是何苦呢。何必遭這份罪, 便派個人回去放消息給水家,俞姨娘縱使有天生神力,也架不住人多勢眾吧。」芷儀皺著眉頭在一旁勸道。

    水雅欣依靠在床邊,手腕上的傷痕因為多日的放血已經深可見骨, 她嘴唇乾涸, 已經起了白皮:「你不明白。水家最受重視的女兒原本就不是我,我若是輕舉妄動讓俞馨把水家造反的消息放出去了,水家恐怕為求自保,第一個捨棄的就會是我。兩廂比較, 放血一年, 還有一線生機。」

    芷儀擰著眉頭,嘆了一口氣, 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抬起頭道:「但是俞姨娘也太狠心了些,夫人之前日日放血後還有補藥伺候著,現在俞姨娘卻說要夫人跟她當初一模一樣才肯罷休,時間久了,夫人的身體若是撐不住該怎麼辦……」

    水雅欣臉色蒼白如紙,扯了扯嘴角:「她是必出氣才肯罷休的,又怎麼會遣下人送來補藥。」

    又如此放血放了一個月,水雅欣每日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俞馨依舊每日去鄭羿翰房裡拿話氣他,水雅欣幾乎每日都能聽見鄭羿翰房間裡遠遠傳來的嚎叫聲。

    俞馨這日才想起過來看一看水雅欣,一進門看到水雅欣虛弱的模樣,便笑了:「夫人現在的樣子可跟我當初一模一樣,怎麼樣,滋味如何?」

    水雅欣動了動唇,感覺自己的喉嚨被刀鋸一般:「滋味如何,你不是清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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