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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3:18:44 作者: 風月作筆
    亭內眾人聽俞馨這話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 在外人看來鄭羿翰夫婦一直伉儷情深,羨煞旁人,卻原來只是看起來的而已, 內里卻也是一團亂麻。

    水雅欣面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想到俞馨轉瞬之間病就好了, 且沒有一絲消息傳出, 如今卻突然出現,她十有八九是裝病!得了瘟疫怎麼可能還能痊癒!她想到之前被俞馨蒙在鼓裡耍得團團轉心裡就恨, 恨不得把眼前故作姿態的女人給拆吃下肚!

    她臉上笑容和煦,但是眼神中卻沒有一絲笑意,寒意透骨:「你那時是在病中,怕是神志不清了,聽錯了也未可知。要是沒什麼別的事, 先去歇著吧,這身體好不容易痊癒, 別再出什麼岔子了。」說著示意兩邊的丫鬟把俞馨扶下去。

    俞馨的左右手分別被兩個丫鬟抓住,看著是扶,實則兩個丫鬟花的力量大得很,但是對於俞馨來說還是小菜一碟, 任憑兩個丫鬟如何用力她都是不動如山,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眼裡都是驚訝,驚訝於這個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的女人力氣竟然如此的大。

    俞馨輕飄飄拂開兩個丫鬟,兩個丫鬟不由得沒站穩往後退了一步, 俞馨走到水雅欣面前, 躬身道:「妾身在府里這麼久,伺候將軍也盡心盡力, 就連夫人在病中的時候,妾身也竭盡所能給夫人治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妾身在性命垂危之時只一個心愿,若是不能達成怕是死不瞑目,如今終於老天開眼,讓妾身痊癒了,妾身只求夫人開恩,給妾身一個名分吧!」

    俞馨說到「竭盡所能」四個字時刻意加重了語氣,水雅欣聽得額頭一跳,她這是在威脅她,如若俞馨把給她用血治病的事情抖摟出來,怕是她一直以來的好名聲都沒了!

    「嘖嘖,看來還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水姐姐,若是有為難之處為何不告訴我們,竟是把我們都蒙在鼓裡了,這也太不厚道了!」之前那個艷羨鄭羿翰專一的女人此時出聲,語氣里卻帶上了一絲幸災樂禍,專一看來只是美名而已,實際上原來早就藏了美妾在府里,倒比他們這些家裡坦坦蕩蕩的要齷齪多了。

    「而且竟已是在家裡呆了一年多了?竟還沒有個名分,這也太……不知道的還以為水姐姐善妒,容不得人……」不知道是誰突然感嘆出聲,水雅欣要追究聲音的源頭卻見眾人都偏過頭去不看她,她不由得一口氣鬱結在心裡。

    水雅欣深吸了一口氣,眯了眯眼睛,重新審視面前的這個女人,以前只當她性情軟弱,是個為了情愛沖昏了頭腦的傻女人,如今竟然懂得大庭廣眾之下威脅她了,竟是深藏不露。想到這裡她突然笑了,笑的和煦,上前輕柔的握住俞馨的手:「說什麼傻話,我知道你一直盡心盡力,我也一直很喜歡你,但是這事我答應了還不作數,要羿翰答應才是,若是他答應我自然是答應了,鄭羿翰每日忙於政務,腳不沾地,我看著也心疼,巴不得有個妹妹跟我一起服侍他。」

    俞馨也笑意盈盈:「夫人哪裡的話,妾身定然會好好服侍將軍的。」說完低頭羞澀一笑。

    水雅欣面上的笑意凝固了一瞬,看了一眼竊竊私語的眾人,眼底狠狠一沉,這齣戲過去,她和鄭羿翰對外伉儷情深的美名怕是毀了。不止如此,在眾人面前放了話,若是過陣子不見抬俞馨進門,大家估計都會猜測是她嫉妒心強容不得人。

    卻見鄭羿翰匆匆忙忙朝這邊趕過來,不過片刻便已在亭外。這個朝代比較開放,也沒有男女分席之說,所以亭中眾人見來人是鄭羿翰也都沒有避讓,沒有見過鄭羿翰的還偷偷的仔細打量著他。

    鄭羿翰臉上布滿了焦急,待看見人群中俞馨面色紅潤,正亭亭的站在水雅欣旁邊,眼神里閃過一絲欣喜,忙上前去:「馨兒,這是怎麼回事?你病好了?」

    俞馨也是一臉的驚喜,柔聲道:「是。老天有眼,許是看在我一片誠心,沒有收了我去。」

    水雅欣淡淡看著兩人的互動,嘲諷的勾起唇角,出聲道:「俞姑娘有上天庇佑,縱是瘟疫這樣兇險的病也能一夜之間痊癒,也真是神奇,說起來,定是福澤深厚的緣故了。」

    鄭羿翰聽罷眉頭擰了起來,沉吟不語。聽之前姜御醫說,我朝尚沒有治療瘟疫的方子,難不成……

    俞馨一臉的驚奇:「的確如夫人所說,妾身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於是每日在心裡向神佛乞求,乞求來世能與羿翰結成夫妻,做牛做馬也在所不惜,日夜都如此乞求,昨夜油盡燈枯之後突然做了一個夢。」

    亭內眾人聽到這裡都安靜了下來,一時之間亭內寂靜無聲,神佛之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特別是她們這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乍一聽得有這等神奇之事都豎起來了耳朵。

    鄭羿翰挑眉,也是很有興趣:「做了什麼夢?」

    俞馨正色道:「我夢見自己走進了一團迷霧中,走了很久,走到了一塊稻田邊,遠遠看去一個豎著兩個羊角辮的小男孩正放著牛,他離我很遠,但是同我說話就像在我耳邊似的,他說,信女虔誠,前世結下不少善緣,如今便是兌現的時候,我還待說什麼,一眨眼卻醒了。」

    聽到這裡眾人都大感驚奇,一時之間亭里議論紛紛卻是熱鬧非凡。水雅欣靜靜看著俞馨掰扯,心中冷笑。

    俞馨接著道:「醒來我發現我全身都濕透了,原來是夢中出了一場大汗,但是身子卻再沒有原先的虛弱不堪,待沐浴過後,神清氣爽,瘟疫竟然不治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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