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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3:15:03 作者: 消失綠緹
什麼清高,什麼尊嚴,什麼教養,什麼道德。
都不重要。
而他偏偏看不起這樣的人。
魏惜承認,之前的幾天,她有委屈和發泄的成分,甚至期待薛凜能做些什麼,另闢蹊徑,改變結局。
但到此刻,她才清醒的意識到,他們真的完了。
窗外太陽一寸寸升起,可投射進走廊的光線卻一步步後退,溫度越來越低了。
魏惜輕笑了一下,眼淚被她咽到了肚子裡,她點頭,一字一頓:「好吧,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薛凜覺得心臟被一瞬間攥緊了,痛感讓他難以呼吸,但他還是擺出一副看透了的神情。
「你終於說實話了。」
魏惜:「是,那就這樣吧。」
那就這樣了。
他們都一臉深沉地回到教室,只不過一個埋頭開始寫作業,一個喝完整杯冰咖啡,翻看手機沉默幾秒,突然扇開空杯,起身摔門出了教室。
教室門「砰」的關死那刻,魏惜的筆尖頓了一下,一滴眼淚落在未乾的筆跡上,墨水很快暈染開,給整潔的卷面留下無法抹去的痕跡。
薛凜始終沒回來。
中午放學,宋澤臣來找魏惜,眼裡滿是責怪和失望:「魏惜,你知道他昨天等了你一夜嗎?他還提前給你訂了條三十多萬的項鍊,七號那天中午,我和他就是出去取項鍊的,你也太過分了。」
魏惜怔了怔,恍惚了一下,然後淡淡道:「我不知道。」
她心裡有些酸澀和柔軟,但同時她開始理解薛凜對她所作所為的鄙夷。
三十多萬的項鍊,他隨手就買了,五千塊對他來說,也就是出去吃一次飯的錢。
為了這點錢,做那些事,在薛凜眼裡簡直是不可理喻,太low了。
或許人生沒有大起大落之前的她,也會這麼想。
如果他們更早在一起,可能就沒有這些矛盾。
但是現實就是這麼戲劇化,他們如今不在一個層面,不管是經濟實力還是思維模式。
這種巨大的落差造就了無可彌補的鴻溝。
她還沒來的及走入社會,就已經體會了差距的殘酷。
宋澤臣輕嗤:「那你肯定也不知道,我魏叔轉移資產的方式也是薛凜讓我透露給你的,他為你做了那麼多,真不值得。」
魏惜目光一垂,手掌輕輕蓋住卷面的淚痕:「宋澤臣,你耽誤我寫作業了。」
宋澤臣忿忿離開。
還是這個周一。
韓春平把西堯受傷,以及污衊魏惜的事情跟校領導匯報了,她主張嚴肅處理西堯,對這類惡性污衊決不輕饒。
校領導果然沒同意,只說讓兩家家長坐下來談談。
韓春平心裡明鏡似的,學校不想讓這種事情發酵,只想息事寧人,而且魏惜的爹指望不上,媽媽性格柔善,耳根子軟,在西堯家長面前討不到什麼便宜。
更何況,魏惜明確要求,這件事不能讓姜頌辛知道。
韓春平知道她家裡情況複雜,也儘量尊重她的意見,但這樣一來,兩家家長見面談都做不到。
而西堯有做上市公司法務總監的父親,大醫院外科主任的母親,兩人的社會經驗和背景,對魏惜本身就是一種壓制。
哪怕西堯家長完全不搭理不回應,就憑魏惜現在毫髮無損的樣子,也無可指摘。
更何況那個污衊據說只有薛凜和宋澤臣聽到了,傳播範圍不廣,而這兩人都是西堯的朋友。
魏惜幾乎沒可能要個公道。
所以又回到了韓春平問薛凜的那個問題,怎麼辦。
她自然是偏心魏惜的,但西堯的班主任也向著西堯。
一口一個西堯動了手術下不來床,孩子年紀還小不是有意的,魏惜也沒什麼損失,賠禮道歉就可以了。
韓春平沉著臉,差點跟同事鬧翻。
但這世上就是有很多無奈,如果魏惜父母沒離婚,她還是魏銘啟珍視呵護的千金,家裡有男性家長出頭撐腰,爭取權利,這件事不會不了了之。
後來還是薛凜跟西堯家長說了,沈舒怡當著幾位老師的面,說了西堯兩句,讓韓春平代為道歉,表示願意找同事給魏惜提供心理疏導。
西堯哭得楚楚可憐,一邊說自己只是應激反應,知道錯了,一邊又說腰疼,難受,害怕。
沈舒怡轉過臉來,就開始為女兒辯解,叫屈,心疼。
一群人在沒有魏惜的場合,唱完了這齣滿足自己道德感的戲,事情就結束了。
薛凜冷眼旁觀,沒立場譴責沈舒怡心疼自己女兒,只是那一刻,沈舒怡在他心裡的形象似乎變得普通了。
韓春平把處理結果告訴魏惜的時候,魏惜表現的很平靜,似乎沒什麼不能接受。
那晚的激動和憤怒好似是另一個平行時空的事,她走的時候,還貼心的幫韓春平帶上了門。
但薛凜卻知道,這事在魏惜這兒絕對沒完。
讓她忍氣吞聲,比殺了她還難受。
果然。
盛華一中一直跟海外高中有合作項目,每年,海外各校都會派人來盛華,選拔一名學生去那邊交流,同時也送來一名學生學習中國文化。
之前薛凜就去過一次,為期一個月,還得到了該校的校友徽章和認證,這是將來出國留學都能加分的經歷。
合作的學校當然也分三六九等,最普通的在邊陲小國,教育水平還不如闌市的普高,最好的聖沃斯蘭貴族學校則不管教育,福利待遇,校友圈子都獨一無二,學校里多是各國富商,官員,乃至王族貴族的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