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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3:15:03 作者: 消失綠緹
    魏純宇到底只有十六歲,忍得狠了,氣得極了,終於發泄出來:「是啊!就你偉大無私,你純潔高尚!你以為你掛鹹魚那些奢侈品是誰托人收的,哪有那麼多連價都不講直接打錢的二百五!」

    魏純宇氣得直發抖,胸膛快速起伏著,眼底泛起紅血絲:「你多正義啊,你跟著媽媽吃苦,你陪伴她,不離不棄,你是好女兒,我是沒心沒肺,捨不得奢侈生活,情願跟小三朝夕相處的白眼狼!」

    「你到底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都跟著媽媽,最便宜的是誰!爸爸的公司,資產,半點都沒分給媽媽,你願意讓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嗎?你願意將來這些都給那個女人嗎?」

    「你以為我不噁心,我不恨嗎?可我能怎麼辦,除了忍還能怎麼辦?你灑脫,跟他徹底決裂,鬧得家裡分崩離析,到底得到什麼好處了?允許你感情用事,就不允許我理智一點嗎!」

    魏惜一怔,眼睛抬起來,抓著鐵門:「收那些衣服的人都是你找的?」

    魏純宇沉默,喘著粗氣。

    魏惜定定看了魏純宇幾秒,眼睛撇向下,搖搖頭,笑了:「你以為就你能想到這些嗎?我不讓魏銘啟走,他就讓媽媽走,你覺得先提出離婚的是誰啊魏純宇?」

    魏惜眼睛潮濕,歪頭,表情天真地問他:「是做了十多年家庭主婦,一心撲在我們倆身上,心思單純的媽媽嗎?不,是早就轉移好了資產,跟那女人暗度陳倉幾年,為了護著那女人打媽媽巴掌的魏銘啟啊!」

    魏純宇踉蹌兩下,呆住,震驚地看著魏惜。

    就像生日那晚,他聽魏惜一臉冷靜地告訴他爸爸出軌那樣。

    他的大腦僵住幾十秒,才如生鏽的機器一般轉動起來。

    他的眼皮抖了兩下,清俊的臉上掛了一行淚,他咬著牙問:「你說,爸爸打了媽媽?」

    魏惜抬頭,望著天,吸了吸鼻子:「媽媽不讓我跟你說,她覺得羞愧,覺得丟臉,更怕你跟著爸爸心裡有負擔,她什麼都能往肚子裡咽,要不是我就在現場,她會連我也瞞著。」

    魏純宇眼底的血絲更紅,整個人已經在出離憤怒的邊緣。

    魏惜曾經說,她砸了那女人的頭,他相信如果他在現場,他肯定也會那麼做的。

    他以為的出軌表現下,還有更殘酷的真相,他為魏銘啟找補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對姜頌辛的剝削。

    魏純宇從保安手裡奪過鑰匙,打開大鐵門,一把將魏惜扯了進來。

    他抓著她的肩膀,手指不敢用力,但控制不住的抖:「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魏惜輕輕抹掉臉上的淚痕,看向已經比她高出很多的弟弟。

    看著魏純宇的懊惱和恨意,她卻漸漸冷靜下來了。

    今晚,她不是來找魏純宇抱頭痛哭,舔舐傷口的。

    甚至都不是來解開誤會,姐弟同心的。

    她聲音平和,條理清晰:「因為你說得對,我們必須有一個人跟著爸爸,你是最合適的,即便我在他面前表演父慈女孝,他也不會相信的。」

    魏純宇苦笑:「你都告訴我了,讓我還怎麼演下去?」

    魏惜淡淡道:「這才哪兒到哪兒,他們對不起媽媽的事,還多著呢。」

    門已經開了,有魏純宇在,保安也不好攔著。

    聽兩人剛剛激烈的語氣,應該是姐弟,但保安也不懂,為什么弟弟西裝加身,一身貴氣,姐姐卻那麼格格不入。

    魏惜也不想再跟魏純宇說了,她邁步往大廳走。

    魏純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另一隻西裝袖子擦了擦眼淚:「你就......穿這身進去啊?」

    魏惜滿不在乎:「怎麼你現在這麼物質了,我又沒光著進去。」

    魏純宇常年被她堵得沒脾氣,也習慣了,無奈道:「薛盛衛在和爸爸聊合作,那女人陪著,薛凜也在,還有......有幾個女生看著挺喜歡薛凜的,她們......她們也聽過你喜歡薛凜的傳言,我怕你進去沒找成那女人的麻煩,反倒自己陷進麻煩里。」

    魏純宇越說聲音越低,越說越沒底氣。

    那傳言,還是因為他在盛華門口大鬧傳出去的。

    提到薛凜,魏惜確實恍惚了一下。

    沒人不想在喜歡的人面前留下完美形象。

    但大概是天意,陰差陽錯的,她總是做不到。

    替林佳禕背鍋砸西堯生日趴時是這樣,今天還是這樣。

    她是來報復的,是來耀武揚威宣告勝利的,她的嘴臉必定不真誠不簡單不乖。

    薛凜喜歡的樣子她是一點兒都不沾。

    薛凜確實沒有任何理由喜歡她。

    但魏惜沉默了幾秒,還是甩開魏純宇的手,頭也不回的往裡走。

    魏純宇徹底對她無可奈何,焦躁的攤了攤手,也只好吸著鼻子跟上去。

    魏惜推門進去,眼睛並沒看向大廳兩邊象牙白的圓柱,牆上價格不菲的藝術畫,以及造型奇特又充滿設計感的旋轉樓梯。

    清澈的水在頭頂玻璃夾層里流淌而過,水波映在地面的大理石上,留下斑斕的浪紋,魏惜的小白鞋踩上去,幾乎悄無聲息。

    直通中庭的推拉門開著,一眼能看到含著金元寶的□□被噴泉水沖刷。

    中庭開了天窗,夜色墜下來,流了滿地的暮氣。

    魏惜曾經見過很多莊園庭院,斑斕閣在她眼中,還稱不上是金碧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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