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

    止住哭聲，常小歆意識到自己把眼淚跟鼻涕蹭在了楊讓衣服上，默默地，默默地從他懷裡出來往後退了幾步。

    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楊讓低頭看了眼自己胸口那片濕了的衣襟，眉頭輕輕挑了一下，「髒了。」

    常小歆看看左邊看看右邊，就是不看他，「我什麼也...你做什麼？」

    餘光處，楊讓正在一顆一顆解襯衫扣子。

    「髒了。誰弄的誰洗。」

    他說話時一本正經的樣子，完全讓人看不出他其實只是想逗逗她。

    沒了眼鏡，那張臉更加立體，那雙眼睛微微一眯，只是不經意，卻也足夠危險。

    「你不想負責？」他問。

    又是一張嚴肅認真臉，常小歆很抓狂。她從來不知道，楊讓是個這麼直白的人。

    就只是她搞髒了他的衣服而已，至於說的這麼...那什麼嗎？

    「負責負責。」見他還要繼續，常小歆雙手交疊在他解到胸口處的那隻手上，死死按住，閉著眼睛道：「你回去換下來拿給我！現在大庭廣眾之下脫衣服，你是變態嗎？！」

    楊讓動作沒再繼續，他垂眸。

    蓋在自己那隻手的雙手很軟。

    他不敢很大的呼吸，更不敢動作，只希望這一瞬間可以再久一點。

    但她卻半點機會不給。

    見他總算是不亂脫衣服了，常小歆鬆了口氣放開手。

    比賽那邊的進展似乎很激烈，歡呼尖叫聲一浪高過一浪的，常小歆心動，想要下去看比賽。

    就在她心神都飛了出去，探著腦袋扒著牆壁往那邊看時，胳膊突然一熱。

    她猛然回頭，額頭正好撞到了楊讓的下巴。

    他不知什麼時候靠過來的，距離很近。

    「我話還沒說完。」他說。

    常小歆立馬扯開距離。

    剛剛那種只要她抬頭就能碰到他下巴的距離，很危險。

    見她的動作，楊讓似乎很不滿，「有那麼好看？」

    常小歆以為他是在說比賽，點點頭。

    楊讓一秒鐘斂去了所有的柔和，然後繼續...解扣子。

    常小歆：「？？？」

    這次他動作很快，只是解完最後一顆後，他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片刻後，他放棄了。能在公共場合做出這樣的舉動，他大概是被氣瘋了。

    「楊讓？」常小歆察覺他表情不大對勁，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

    他應聲抬眸，那雙眼睛沒有任何遮擋，赤.裸裸的正對著她，「別看他。」後，他很難為情的道：「看我。我...也有。」

    臉有點熱，一路蔓延到了腹部。

    他知道，她在盯著他。

    很快，他把扣子盡數扣住，甚至連最頂端的那顆也扣了起來。

    他真的是瘋了...

    常小歆有點反應過來了，她剛剛是在看比賽，他估計以為她是在看徐楊。其實，他們基地本就是男女混合訓練，一天眼皮子底下基本都是男隊員穿泳裝的樣子，他吃這種醋，實在是有點...可愛？

    看他面紅耳赤，明明前一秒還因為「不小心」看到了他的腹肌而發熱的人，這會竟然也有心思逗他。

    常小歆說：「要我幫你找一身泳衣嗎？」

    楊讓紅著臉沉默。

    她禁不住的，笑出了聲，實在是沒辦法把剛才還想調侃的「你這樣好油膩啊，一點都不像你」這樣的話說出口。畢竟楊讓壓根油膩不起來，就只是撩個衣服都臉紅的人。

    可能是被她的眼神傷到了身為男人的尊嚴，楊讓想著乾脆頭硬再脫一次，但想到剛剛那麼做會不會嚇到她？還是覺得算了吧。

    等他們一前一後下去的時候，比賽已經結束了。

    兩位教練對今天的「練習」都很滿意，便免了今晚的夜訓。

    小亞正說笑，扭頭就看到失蹤有一會兒的常小歆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再看看消失半天的楊醫生也跟劉醫生站在一塊兒不知道在聊什麼。

    「哼哼」兩聲，眯眼慢慢靠近她，「老實交代，跟楊醫生偷偷幹什麼去了！」

    常小歆想了想，「看風景。」

    「騙鬼呢你！看個風景你臉紅成這樣？不對，你眼睛怎麼也紅了？我操！楊醫生對你做什麼了！」小亞覺得自己變了顏色。

    教練那邊喊了解散，常小歆立馬往外走。

    小亞追在她身後嘰嘰喳喳，看樣子死都要問出個結果來。

    「真去看風景了。」常小歆覺得自己說的沒毛病，可不就是看「風景」嘛...

    小亞妥協，「那風景好看嗎？」

    常小歆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唾沫，「嗯。」

    小亞迷惑，「我們基地還有這麼好看的地方？哪兒？我也去看看。」

    常小歆隨口亂說了一個地兒，小亞還真就信了，並強烈要求她再陪她去看一次。

    常小歆：「......」

    兩人一個話多一個裝死往食堂那邊走，不遠處傳來一小陣驚呼......

    「對不起楊醫生，真的對不起，我真沒看到。」女生也是聽到徐楊來了，本來被今天請假出去的，半路又匆忙趕了回來，結果走太急，不小心撞到了新來的隊醫，還一不小心把手中的咖啡撒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