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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梨正在閒坐，聽小兒子出門一趟，打探來的各種消息。

    莫懷瑜唏噓道：「原先聖上可是特別喜歡太子爺來著，逢人就夸，要麼就叫外人夸。結果現在……」

    太子爺每天都被今上罵。哪天不罵了，才是稀奇了。

    不過好在齊王和太子一起挨罵，倒是也減少了幾分尷尬。

    莫姝也在一旁聽著，聞言卻憂心忡忡道：「這可如何是好？大姐姐還在瑞王府呢。」

    莫懷瑜就道：「這和大姐姐有什麼干係？」

    莫姝：「自然是有的。如今局面，若太子和齊王兩敗俱傷，那最後的贏家……」

    就肯定是瑞王了啊！

    身在局中的人，未必就看不明白。可看明白了又如何？是太子能退，還是齊王能退？好在就算他們兩敗俱傷了，最後登上那個位置的也是他們的親弟弟，他們最後是能留下一條命來的，家眷也定會被妥善安置，估計待他們死了，家裡還能得個爵位，太子和齊王的爭鬥，才越發的沒有了分寸。

    莫懷瑜也想明白了，爾後面色古怪：「大姐姐若是坐那個位置，定然是能母儀天下。可是大姐夫……」不太靠譜啊。

    畢竟，瑞王對外，一向是個只知詩詞歌賦的文人才子，讓這樣的人做官都是難為他了，做皇帝？這豈非是對天下的不負責任？

    莫姝不說話，就看自家母親。

    如今屋子裡只有他們母子三人，說話才沒有顧忌了些。

    葉梨就笑：「瑞王的確不如太子和齊王多矣，但他若當真半點本事都無，又怎會入了今上的眼？」

    莫懷瑜和莫姝這才大悟，只怕這位姐夫，還真是有幾分本事的。只是這份本事，比不得太子和齊王，將來也做不成千古一帝，守成之君都勉強，只能說最後頂多是個不功不過的一般般的皇帝而已。

    莫懷瑜失望道：「可惜了今上無法長命百歲。」如今這些改革，也不知最後還能繼續下去多少。

    莫姝也嘆氣。

    葉梨心說，若今上真的長命百歲了，他的「中興之主」的名頭，估計就要被他晚年給作沒了。

    不過，莫姝說的還是不太對的，改革一事，如何不能延續呢？下一任的皇帝的確太過平庸，可是，他的皇后，卻不平庸。

    並且野心勃勃。

    葉梨想到莫婉已經開始在南方全力資助了兩個孤兒院的孤兒，還叫人去仔細教導，還要選出將來能參加科舉之人，就知道莫婉也看清楚了如今局勢，開始發展了她的未來人脈。而現今的人脈關係，則是叫人資助些進京趕考的貧困書生，並不說明身份，只留下印信，將來若有用得著的地方幫個忙而已。

    莫婉的這些人脈，都是她自己的資本。

    葉梨心說，莫婉隱藏深處的野心，真的是要被一點一點的勾出來。只是勾出來後，能否發展壯大，最要緊的還是看莫婉自己，也看……時局變化。

    葉梨想著想著，就打了個哈欠。

    莫姝和莫懷瑜就立刻起身道：「娘親，我們先回去了，您若累了，就小憩片刻才好。」

    葉梨其實並不困，但見小兒子小女兒都這般乖巧，也就含笑應了。

    只是在二人離開後，就叫了人去石管事給叫了來。

    這一兩年裡，葉梨也著實提拔了幾個新的管事，教他們可以分擔責任，互相監督，平衡權力。這石管事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這石管事和別個還不一樣，這位是曾經下過大獄，做過海寇的人，後來機緣巧合下，逃脫了罪責，竟做了葉梨手下商鋪的小管事，然後在葉梨查帳的時候，就把這個小管事常年貪污做假帳的事情給揪了出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石管事做假帳，卻被提拔成為了大管事。只是石管事從此之後，不但自己不做假帳了，還通過自己做假帳的經驗技巧，抓出來好幾個偷偷做假帳的人，而且還成為了主子的忠誠信徒，主子說叫石管事下油鍋，石管事堅決不敢過刀山。

    嗯，其實是葉梨對石管事用了忠心符。

    符籙這種東西，那種幸運符、護身符的，是保佑人好的方面，平時用便用了，葉梨不會覺得有什麼不適。但是，像是忠心符這樣的東西，葉梨是輕易不會用在尋常人身上的。也幸虧了這位石管事是個前·海寇，身上帶著人命，還跑到她眼皮子底下做假帳，本身就不是個好人。

    這樣一個不是好人的人，葉梨對他用起忠心符來，才不會覺得虧心。

    石管事是個長相略有些猥瑣的中年男子。他在葉梨面前，乖的像只鵪鶉一樣，內里的心思卻半點不少。如果不是葉梨對他用了忠心符，怕是都不乾淨放心用他。

    石管事過來時，就知道葉梨叫他過來做什麼的了。當下納頭就拜，待房間裡的丫頭都往外面走，站在門外看著的時候，石管事才磕頭道：「主子，您要咱們做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現在也已經發往了各地，大約半個月內，咱們附近的州府都能收到東西，兩個月內，天元朝境內都能有這樣東西。只要您這邊給了信兒，確認哪天把東西散出去，咱們就哪天把東西散出去。」

    葉梨算算日子，就道：「你送出去的人可都能信任？」

    石管事立刻拍著胸脯道：「主子放心，我的照您說的，尋的那些品性不好、做過惡事的人，然後給他們用了您給的符，他們現下都非常忠心，絕對不會背叛您。至於能力方面，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一定不會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