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頁
2023-09-30 23:11:02 作者： 澀澀兒
小江氏和婆母劉氏抱頭痛哭不已。
時代不同了，女人可以出來工作，學校可以招收女學生了，但小江氏和劉氏，她們卻是要緊守家裡的「規矩」，不肯輕易出門工作。可是，家裡已經沒錢了。
小江氏一共生了六個兒女。長女這一年16歲，次女13歲，三女10歲，然後是一雙7歲的雙胞胎兒子，還有最小的3歲的一個女兒。
要養育這些孩子，50出頭的劉氏和30出頭的小江氏，卻都不願意「拋頭露面」，出去像男人那樣賺錢。她們也沒有逼迫葉梨的原身，只是說道，如果原身不去賺錢，她們就只能賣掉小女兒，然後是三女、二女，甚至是原身。畢竟兩個兒子是葉家的根兒，一定要好好教教養。
原身看著可憐兮兮的小妹，還有因為還債家徒四壁的模樣，只能踩著小腳，出去找工作。這個過程顯然不順利，原身接受的教育跟不上外界的發展，外界有更合適的人來工作，即便需要女人，也不需要小腳，原身幾乎走投無路，才有人找到了她。
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她的一雙「三寸金蓮」。
大清朝的滿族女人不裹腳，時代發展，之前又經過一些運動，不少漢人女子也早就不裹腳了。即便是裹腳的女孩子，在民國成立時，也都給女孩子放了腳。原身這一雙三寸金蓮，還真的很難得。因為這雙腳，一看就是兩三歲，家裡人就狠心給裹了的。
找到原身的歌舞廳，原本只是想借著這個噱頭，吸引一部分特殊口味的顧客，卻沒想到葉梨的原身跳舞不行，但是唱歌卻極其的有韻味。還因此吸引來了一位年輕的大老闆，直言包了原身。
原身也就以「茉莉」的名字，在歌舞廳待了下去。一待就是8年時間。這8年裡，那位大老闆一直包著原身，不讓別人動，但也一直沒有娶原身，或是幫原身離開這個歌舞廳的打算。
直到原身有一次被人威脅侵犯，原身因為怕死而沒有拼死反抗，事後那位十分喜愛原身的大老闆知道這件事後當場翻臉，指責原身為什麼沒有出淤泥而不染，潔身自好？就算是生命被威脅，原身也該守住自己的貞操才是。
原身看著大老闆離去的背影，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哪裡錯了。
她讀書少，不知道為什麼為了活命而出賣身體有什麼不對？她的那些個「同事」們，每一個都是為了金錢而出賣身體，也沒見這個男人真的侮辱她們，偏偏到了她這裡，她是為了自己的命迫不得已，反而成了罪過。
……
葉梨看到這裡，心裡就是一嘆，繼續看下去，原身這時候24歲，二妹、三妹都已經讀完了新氏學校，一個有了在女校教書的工作，一個則是找到了有錢的良人，小妹都已經能在學校為家裡爭光，雙胞胎結婚的錢，劉氏和小江氏盤算了一下，也差不多了，就逼迫原身結婚。
原身的弟弟妹妹，每一個都前途無量，不能有一個在歌舞廳上班的長姐。
原身崩潰之餘，還沒來得及想自己的出路，就查出懷孕，去醫院檢查，醫生直接說，原身打了好幾次胎了，子宮壁太薄，這次再打掉這個孩子，以後都不能有孕。
原身跪在祖母和母親身邊許久，劉氏和小江氏才允許她生下這個孩子。
還告訴原身，會幫她養育這個孩子，但前提是，原身需要把她的積蓄都拿出來，給家裡兩個弟弟買上一棟小洋樓，男孩子大了，沒房子怎麼結婚？
當然，買了房子後，原身不能住進去——原身可是做過那種行業的，萬一有原身陪酒的客人認出原身來怎麼辦？而原身不可以自己養孩子，也是因為原身的職業太丟人，讓孩子以後抬不起頭來怎麼辦？
原身沒有辦法，只能答應這件事，並在生下孩子不久後，重新回去跳舞陪酒。
但她重新回來，就更不值錢了，這一次，她不但要陪酒，還要送上門去出賣自己的身體了。
這樣的紙醉金迷，日夜顛倒，原身生下孩子後，只繼續活了十年時間，就因為染上了髒病而死去。
而她留下的孩子，其實早就被舅舅姨姨們告知了她在做什麼。舅舅姨姨們對他也是各種輕蔑，他在那個家裡，就是個出氣筒和保姆。
這個孩子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等十歲那年，原身去世，就被自己的親祖母給賣給了乞丐頭子——那時候葉家已經不缺錢了，可是，葉家卻覺得這個孩子有辱門楣，生怕丟了葉家的臉，就賣給了乞丐，允許那些乞丐對他進行採生折割，只要求把人帶的遠遠地，以後都回不了上海，打擾家裡的生活就是好的。
然而這個孩子終究是命大，雖然最後缺了一條胳膊，還是混成了大佬，最後回到了上海，成了劇情裡面的大反派。
儘管風光了許久，可這之前所受的折磨，之後的青年死亡，仍舊讓人唏噓。
……
原身的兒子是劇情里的大反派，而且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口頭上的「偷龍轉鳳」了一回，死狀悽慘。
原身不懂她這一輩子的悲劇究竟源自於什麼，可是她知道自己是懦弱的，根本不敢自己重新一次，面對這所有的慘劇，所有才會請地府快穿局的公務員幫她解決這個問題。
原身的願望也很簡單，希望兒子能走上正路，能長壽最好，然而在這樣特殊的年代，如果兒子是為了革命事業而奔波早逝，那原身也不會怪罪任務者。還有就是，如果有機會，原身希望告知親生父母，她才是他們的女兒。當然，她並不需要被親生父母接納，也不需要親生父母捨棄養女，可是，她希望他們知道真相，不被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