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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3:11:12 作者: 飛天花卷
    和周嶺泉的隱秘□□,是一顆上癮的糖果,出現在她生活中最急需逃避的時刻。

    她放任自己沉淪於那些刺激的,失控的,貪婪的瞬間;眷戀著這個美麗的,遙遠的,溫存的情人。

    幻覺和愛本就近似。

    愛就是脫離功利與理性的逆向選擇,是這世上最不合理的合理。

    她愛上他了。

    作者有話說:

    梁傾的角色靈感更多地來源於韓炳哲先生的那本《愛欲之死》。

    梁傾對周嶺泉的愛,就是韓炳哲在《愛欲之死》所謂的「純粹的愛」。它不功利,不自利,不理性,不健康。但它在我看來有著』愛『之一字必然要攜帶的一種』幻覺『之感。

    所以在我眼裡,能付出這種愛的梁傾其實在這個階段是比周嶺泉高級的。(小周還在否認』愛』的階段小梁已經在實踐了)

    倡導『自愛『』健康『的社會無疑在韓炳哲老師眼中是倦怠的,正在死去的。在這個社會裡,一個勇於付出愛的人總是標籤成了』戀愛腦『,而一切利己的行為反而會被讚揚。這種倡導『自戀』的社會所帶來的後果就是,人們因害怕傷害,而越來越多失去與他人建立連接,建立一種互愛關係的勇氣和真誠。

    我個人很喜歡韓老師的以上觀點。

    還想補充的是,這種愛的能力,在我看來本質上是一種』真誠『的能力。

    小梁最美好的地方就在於,雖然她擁有的愛不完滿,但她在對待他人之事上都做到了儘量真誠。

    不同意也請不要罵我!!!原諒我的碎碎念。我想表達的其實就是 —— 起碼在一個與』愛『有關的故事中,我希望我的主人公能與純粹之愛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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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的凌晨有一更!(設置了0:10自動發文,如果大家0:15還沒刷到就肯定是出bug了不要等了早點睡覺!

    第44章 占領

    梁傾有所徹悟, 心下懸顫,猶如失重。

    只能墊腳去吻他,當作報復。

    周嶺泉被他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卻馬上就奪回主動權, 呼吸相疊,漸沉重。

    梁傾放任他唇齒的進攻,察覺他今夜似亦有與平日不同的情緒, 吻出人意料的廝磨,梁傾在一片混亂之間抓不住頭緒, 因為他已往下, 濕漉漉的吻。

    那一牆梔子花仿佛也失去方才的冷靜。它們生出瘋狂的藤蔓, 纏住他們的身體,將夜裡的花開來她揚起的脖頸上。

    她多想,多想就刻進這花牆裡,讓這片刻糾纏能有些天長地久, 四季常開的遠景。

    周嶺泉沒放她上樓拿東西, 只把那束玫瑰丟到后座。

    他來時帶了司機, 現下放司機先回, 自己開車載梁傾上了路。

    兩人似乎根本未從剛才那陣親密里回神,各自一言不發,車內的氛圍卻一秒勝一秒,因曖昧而變得逼仄缺氧。

    眼見快到酒店,車卻拐進一條暗巷, 梁傾初以為他要抄近道, 車一停, 她猜到他意圖。

    車內氣溫狂飆, 她望著窗外, 心如擂鼓,平白一陣顫慄。

    橫衝直撞的荷爾蒙氣息,比任何的往日更濃烈。

    那些不辨晨昏的記憶被催醒,梁傾覺得窒息,只能抬手開一線窗,企圖汲取一點清醒,或是生機。

    卻又分神,聽到周嶺泉很認真地叫她的名字。

    她單名一個傾字,不是一種鼓勵,而像是一種警戒 —— 人不能一輩子傾其所有地活在某種逃避之中。

    曾聽他叫這個名字太多次,多是床笫間 —— 調情的,動情的,忘情的。

    他從未像今天這樣認真,乃至於鄭重地說 —— 「梁傾... 你走的時候,記得跟我告別。」

    這突然的近乎示弱的溫柔。

    梁傾懼怕得厲害,幾欲淚下,只能猛然回身,因不敢看他神情,只能圈住他的脖子,顫抖著閉眼主動獻吻給這始作俑者,紛紛情與欲的化身。

    顛倒間她被抱起,肉貼著肉,靈貼著靈。

    夜色腫脹的深春,玫瑰荼蘼前的濃烈終章。

    她想起半年前的冬夜,她也是這樣在周嶺泉懷中,回頭看北城機場的大雪 —— 仿佛她此段人生的隱喻 —— 那些無處可訴的,生離之苦,死別之痛,踽踽獨行於人生的寂寥。

    全落於他的這個懷抱。

    也許因為那一刻過於溫暖,她才一再眷戀至今。

    梁傾向來是個沉默的情人,而這次她在呼吸間一直耳語周嶺泉的名字—— 是信徒的誦念和咒語。催促他將她的身體和靈魂一同占領。向愛和欲的神獻祭。

    「疼啊,周嶺泉。」她只有一隻手著力,全然無法對抗他的進攻。

    周嶺泉頓了片刻,伸手托住她體重,俯身往下,至她脊骨,一節一節虔誠地吻。

    —— 唇和骨的互訴衷腸。

    有一陣她看向深巷盡頭,那光亮的一線,人潮與車流的片影。她與他蟄伏在深巷,覺得這人間好溫柔。

    可周嶺泉是個多無情的人,不給她再多一絲慈悲。

    那一線光,驟然在她眼前全然闔上,回到北城那夜,高速路上,他們走向另一個結局。

    剎車在暴雪中失靈,無底的深淵,他們與紛紛落雪一同,下墜下墜下墜。

    她在他的頸側匍伏,淌下熱淚,在靈魂被絞殺的痛與快中想 —— 這是否為另一種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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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嶺泉被一條簡訊吵醒在凌晨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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