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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3:11:12 作者: 飛天花卷
「張陽說你在這兒。」
「哦。」她沒再細問。
「是去上次那個酒店麼?」
「你不想?」周嶺泉側頭問她。
「要不你還是送我回家休息吧。」梁傾淡淡地。她狀態不好,變得脆弱,退回了心理上的安全區,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復原,並不想見任何人,更遑論和周嶺泉調情□□這一套了。
「去我那兒不能休息?」周嶺泉抬手,將她左耳的發掛到她耳朵後面,露出小半張側臉。他的指腹有一塊細細的繭,划過她耳後那塊柔軟的肌膚。
這動作有些曖昧,又像在哄她。
他方才問了問張陽桌上都是些什麼人。張陽報了一圈兒人名,周嶺泉想大概不是個多愉快的局,又看她喝得有些多,心裡覺得有些抱歉。
「可我今晚很累,做不了。」
梁傾說得很直白,語氣很淡。
她正看著窗外,有個小女孩兒和年輕的媽媽手牽手走過,她手腕兒上吊了個小豬佩奇的大氣球,比她身子還大,梁傾好擔心那氣球像飛屋環遊記里一樣,把小女孩兒帶到天上去。
真是累糊塗了。
周嶺泉皺了皺眉,耐著性子說,「... 我什麼時候說要做什麼... 今天這事兒其實怪我。」
梁傾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周嶺泉以為她發脾氣呢。
她撐著身子,轉過來看向他,才發現大半個月不見,他似乎瘦了些,有些風塵僕僕。想起張陽說,他是今天的飛機,估計也是剛剛落地。
—— 今晚他可真倒霉,白跑一趟,還得給她這個病號賠小心。
梁傾調整了狀態,靠著座位,扯出個笑,說:「誰說怪你了。酒是我自己要喝的... 去酒店路上能不能藥房停一下,幫我買盒止痛片。我頭好疼。」
周嶺泉開了車裡的燈細看她,才發現她半眯著眼睛,臉上因為疼痛有些扭曲,卻還跟他笑。
周嶺泉心裡悶,也沒再多說什麼,把燈關了,暖氣調高些,將車開得飛快,奔藥店去了。
-
又是那個房間。
偏頭疼混著醉意,來勢洶洶,方才在車上吞下去的止疼片還沒起效果,從車庫到房間的這幾步路梁傾走得跟萬里長征似的。
她癱在沙發上便動彈不得,感覺有台高速運轉的機器在她耳後的神經上打鑽,也顧不得房間裡還有個周嶺泉了。
「要去醫院麼。」
梁傾擺擺手,話都說不出來,周嶺泉見她臉色慘白,似是咬著牙的,面頰上凹進去一小塊兒,雙腿不舒適地蜷著,像在極力忍耐。
周嶺泉沒再嘗試跟她說話。
室內靜了一下,又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梁傾忽然覺得額頭上一熱。
是周嶺泉擰了條滾燙的毛巾放她額頭上了。
舒適,溫暖,熨帖,過了片刻,也不知到底是這條毛巾,還是止痛片終於起了作用,她總算從那種要命的疼痛里稍稍解脫出來。
「謝了。」梁傾說。
「好些了?」周嶺泉問。
梁傾勉強睜開眼睛,說:「好些了。嚇到你了吧。」
「經常這樣?」
「一個月總有那麼一兩次。比大姨媽勤快。」
看來她是真好了些,還有本事開玩笑了。周嶺泉見她要起身,又問她:「做什麼,我給你拿?」
梁傾說:「麻煩你,把包給我拿來唄。」
周嶺泉踱步到門口,回來將包遞給她,在沙發的另一頭坐下,本想點菸,但又作罷。他看見梁傾掏出一板藥。
周嶺泉遞水給她,水是溫的。她想,這人還挺心細。
「什麼藥?」他問。
「維生素呢。」她答。
他沒說什麼,看她一眼。
那藥他認識的,Lexapro,抗抑鬱抗焦慮的SSRIs型藥物,市面上很常見。
「還難受麼。進去睡?」周嶺泉問她。
梁傾還沒有好全,實在撐不起力氣,說:「要不你進去睡吧。我身上髒死了,就在這兒睡。」
她是最愛潔淨的人,現下身上卻都是方才飯局上的菸酒味兒。
「我抱你去洗。睡在這裡會病得更重。除非你想差遣我半夜送你去急診。」周嶺泉說。
梁傾臉一紅,疑心自己聽岔了,呆呆地望著他。見周嶺泉表情嚴肅淡定,並無狎昵。
「只是洗澡。」他又補了一句,像在提出一個生意上的建議。
雖然他們已有過肌膚之親,但此時他們二人正經危坐,再談起這個... 梁傾覺得有些荒謬。
「怕什麼?」
「倒也不是...」
「洗完早點睡。我也累了。」
還沒等梁傾支支吾吾地表達完自己純潔的想法,周嶺泉就將她抱了起來。
男性的胸膛和臂膀,結實寬闊,梁傾病了,戰鬥力全無,攬著他的脖子,靠著他,反而突然有種破罐破摔的心安。
她想,她可能是得了什麼急症,肌膚饑渴,渴望與人嚴絲合縫地抱著。
周嶺泉的意思她明白的,他們的關係雖局限,但不代表不能在這之外有限度地相互關懷。
又記起很久之前姚南佳說的,周嶺泉這個人對從前的女伴不錯,有口皆碑。
得唄。是她格局小了。還得多向他學習。
-
周嶺泉給梁傾把衣服脫了,將她整個人放到浴缸里。又幫她洗頭。他手指的力道恰到好處,給她用的是他常用的那款洗髮水。一時間浴室里都是她喜愛的那種冷杉香。